“啊?”卢怀钟被这么一问,忽然有些怔愣,“似乎是没有。他撞了人还问人家住哪,说是要登门送药去,张公子心善没答应,但他问我撞的是谁,我便说了。”
卢怀钟说着得意地笑笑,他大可不必将对方的身份告诉李晚玑,可他这一说,李晚玑便如他所愿的消失在高泞视线中,估摸着是忙着想法子巴结知府去了。
高泞皱着眉头,只觉得蹊跷。李晚玑撞上他这么个没权没势的将军都跟丢了魂一样,看见对方穿着举止就能知道不一般的事情,怎么还会主动问起对方的身份?
哪怕看着人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也不该提出要登门致歉罢?
除非……他用撑着脑袋的手点了点脸侧,除非李晚玑一定要知道撞上的人是谁?
“张公子是不是曾来府上拜访过?”高泞忽然问道。
“少爷不记得了?您还夸过他身上熏的香好闻,张公子还说如果您喜欢,就让人送点来府上呢。”
坐在案前的人忽然勾了勾嘴角,“去查查他。”
卢怀钟有些吃惊,“张公子吗?他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听到质疑,高泞不怒,反而笑意更浓:“怀钟,人不可貌相。能查到什么都好,最好是事无巨细地禀上来。”
李晚玑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有了当时的举动。想到今晚所见的那副模样,高泞脑中忽然冒出个令人浑身一颤的想法。想着他立马补充道:“越快越好。”
“是。”卢怀钟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
“想起什么了?”
“虽然他声音轻,但我还是隐隐约约听见……”
“听见什么?”高泞的语气少见地添了几分急促。
“嗯…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张公子走后,李师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好像……还夸他生得好看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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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最后说的东西其实很重要呢小卢?
(晚点应该还有一更!
*小泞真正心动在更早哦,不是因为看到女装才有了心动的感觉。因为他是晚玑所以才有感觉。下一章同理!晚点见家人们?
第58章 含情不语
两日后,云良阁中聚满了客,京城里的男人皆想着来凑一份热闹。
徐韵之在一日前放出消息,云良阁将要办一场茶会。届时会为每位落座的客人奉上两种不同品种的新茶,而当日也只有清倌儿吟曲奏乐,以茶会友自不能染了男女欢事。
说是茶会,但对外也只说是先前出了事,如今阁里上上下下都调整过来状态,是该借着热闹气冲冲喜。
别处院里的姑娘一听云良阁要办茶会,皆聚在一起冷嘲热讽。大部分都在讥讽她们野鸡还要假清高,勾栏院就是勾栏院,非要插着几根艳色羽毛佯装自己是南客不成。
纤画和罗扇为李晚玑采买时一齐将这些脏话听了个遍,两个人互相扯着衣袖,忍了。
常来的那几个纨绔一个不落地围在桌旁,有说有笑。知府儿子张朗也同李晚玑预想一般坐在往常的位置上,与其他人不同,张朗从不和他们同台,只带着个随身仆从,独自坐在那吃茶。
周围时不时经过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他也只当没瞧见,静静闭着眼听前方传来的曲调。姑娘们知道这人身上没戏,也不会在这里多下无用的功夫。
外头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除了躲在屋里浑身不自在的李晚玑。
“哎呀,不用担心。相信我,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纤画为他点唇后,送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晚玑半信半疑地看了眼罗扇,对方也点点头。
“真的要穿成这样吗……”李晚玑抬了抬手臂,双腿并得更紧了些。
“这可是姐姐这两日彻夜赶出来的,我们想穿都没得穿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晚玑努力扯过下裙盖住腿,缩了缩肩膀,“好看是好看,但这是不是露得有点多了?”
纤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样才吸引人。你别看外头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的,要真是为了品茶听曲儿去其他地方不就成了,还不都是来看姑娘的?”
坐着的人不再出声,静静坐着让罗扇帮他梳发,佩上额饰后,又轻轻扯出几缕耷在银链上。耳坠是前几日和纤画买回来的,上头镶着红玛瑙,宝石下垂着金珠流苏,直直抚到锁骨的凹处。赤.裸的手臂圈上金色臂环,骨节分明的手亦套进指环,最后在头顶覆上一层嵌着金丝的薄纱——
看着镜中人,罗扇觉着还不满意,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副珠帘挂耳,“把这个戴上,他先前见过你。记住,千万别开口说话。”
阁里的灯火忽然暗下来,琴声止了一刻又再次奏起,再次看向台上,已不知在何时垂下了纱缎,隐约可见有人影被遮掩在其中。
众人的目光皆被一声箫音吸引到台前,低沉悠扬如泣如诉,紧接着涌进的是古琴拨出的高山流水,清冷婉转。纱缎被逐层掀起回天,只见中央围坐着几位曼妙女子,皆是簪星曳月,无一不合着双目醉心奏乐。
抚琴之人坐在正中,更是如月中聚雪,烛火昏暗,却更显得他身上的金银玛瑙夺目,也更衬得肤白。
琴声落,那对纤手撑案而起,抱着琴一步一步向前慢行。面上的珠帘随着摇晃,掩在其下的面容若隐若现,却又因烛火暗暗,始终叫人看不清。
为了遮挡比寻常女子更宽厚的肩膀,他散着发,头上顶着的薄纱笼罩着他,偶能搭在裸.露的肩臂上。下裳与寻常不同,平静站着时只能遮住一腿,另一条完全暴露在外,他赤足踏在台上,让那条本该被布料遮着的腿也失了掩护。
走到台前,他在边缘处坐下,将琴放在腿上,随后阁中又响起袅袅琴音。
底下的男人们看呆了眼,探着头往前的,因为看不清而眯着眼的——台边晃着两条毫无遮掩的腿。
这要换做是其他院子,众人怕是都见怪不怪,但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云良阁,在云良阁看见这样的淸倌儿,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刺激与背德感。
当然,坐在二楼的高泞也不能从那双一览无遗的腿中成为幸存者。
他是从卢怀钟那得到的消息,见云良阁中竟无人将这件事说与他知,那他是怎么样都得来转一圈。
只是从落座以后,见到的场景只令他口干舌燥。他喝尽了送上来的茶水,却依旧觉得难以平复。
他咬着杯子,眼睛紧紧锁在那一袭红衣和那修长的双腿上。
底下那人垂首抚琴,但李晚玑怎么会通识乐理?高泞怀疑过一瞬,却又很快被打消。细细听来,琴音传来的距离要更远一些,他认真看着,李晚玑的手指只是轻轻抚过琴弦,并未让它在手上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琴声又止,他看见李晚玑撩拨了耳边垂着的碎发,不知怎的,偏偏在众多视线中循着他的那一道看去——二人仅对上视线一瞬,李晚玑立马撇开眼睛,朝着台下浅浅鞠了一躬,抱着琴消失在熄灭的烛火中。
而仅仅是那一瞬,高泞心中被无形之物击得直颤,阁中灭去的火似是在他体内重新燃起。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扶着额头垂眸,咬牙暗骂一声。
“真是……”
高泞深吸一口气,他本该随着李晚玑的退场一齐离去的,如今却被身体产生的反应禁锢在原处——他总不能顶着个包袱走路。
他只得感慨灯火暧昧,暧昧得让李晚玑捉不住他眼睛里的欲.望。
李晚玑心跳得奇快,坐在无人的屋子里喘着气。
为什么高泞会在这?
为什么高泞会在这?
当时身上满是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目光,他只觉着从哪投来一束不同的,未料到抬头一看正正好对上高泞的眼睛。
他认出我了么?想着,李晚玑把铜镜对着自己,镜子里的人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得,高泞又怎么可能一眼认出?
是不好意思么?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内心复杂错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在他心慌意乱时,屋外传来徐韵之温柔的声音:“晚玑?”
他赶忙起身去开了门,把徐韵之迎进来,“怎么了?外面出事了吗?”
徐韵之一笑,帮他把勾在珠帘上的发丝轻轻拿下,“好几位公子来问我你是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呢?”
“姐姐的意思是我生得不俊么?”李晚玑佯装不满地撇撇嘴。
徐韵之敲了敲他的脑袋:“说的什么话。”
“还是姐姐这身衣服做得好,否则我这体型说是女人也没人会信。”
“有幸曾见过几位胡人歌姬罢了,你也不比她们差。”
“张公子他……”李晚玑话还没说完,门又被敲响。
徐韵之:“谁?”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是来替我家主子送东西的,请问方才抚琴的那位胡人姑娘在这吗?”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徐韵之拂袖而起:“什么东西?我帮你给她。”
那人有些为难,“这……”
“不愿意就算了,小兄弟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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