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来时的记忆,燕君漫步在肃王府内,相比于靖王府的雅,他觉得肃王府更多的是庸俗,而且华丽的庸俗。
那雕栏玉砌的长廊横檐,十步便有一座碧瓦朱甍的亭台楼阁,以及那处处可见的阶柳庭花,都充分说明了梁粟的奢靡。
他沿着长廊行至一处竹林,面前出现了一条三岔路,正当他纠结该往哪条路走时,竹林内传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王爷,王爷,奴家不行了,嗯啊……你慢点。”
“ 美人,爷想你好久了,放松点。”
“王爷……”
女子的呻-吟与男子的喘息交织,燕君站着竹林外听着这场活春宫,心中不免对那位宕绥公主产生了几分怜悯。
今日是她孩子的满月宴,孩子的父亲竟在此与他人滥交。
在原地站了会,燕君打算随便选条路离去时,突然伸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谁?”
燕君大喊一声,竹林内的两人停止了活塞运动,那只手也拽着他往中间的路狂奔。
他被拖着跑了许久,气息逐渐不均,强硬地停住脚步道:“不行了,我不行了,不跑了。”
“到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燕君回眸,就看见那张绝色的面孔,是揭绨。
只是令燕君没想到的是,许久不见,美人如今已憔悴不堪。
“多谢姑娘。”燕君朝她行过谢礼。
“不必。”揭绨摇摇头,推开面前的院子正门:“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原本想抬脚离去的人,被这一声“公子”硬生生叫停住脚步。燕君看向揭绨:“侧妃认错人了。”
揭绨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燕君,燕君在心中暗暗骂了句,还是走进了院中。
“公子可要用茶?”揭绨关上远门,转身问燕君。
燕君冷言道:“不必了。还有,我是靖王妃,侧妃所喊的公子或许是我弟弟,还望侧妃切莫在叫错了。”
“是否叫错,王妃心中明白,揭绨也明白。”揭绨笑看着燕君。
燕君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他一直以为这是朵小白花,如今才知道,这是蛇蝎美人啊!
既已如此,这一时半会他也走不掉了,便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问:“你的目的为何,说来听听。”
“我若说,我没有目的,只想与王妃小坐片刻,王妃会信吗?”
燕君直视她的视线,眼中写满的不信,嘴上却答:“自然。”
揭绨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神色流露几分怀念,似乎是在通过他看什么人。
两人无声地坐了会,揭绨开口道:“王妃可还记得,我说你与我一故人十分相似。”
燕君忘记了,但是他点了头。
“那人是我阿弟。”揭绨道:“我阿弟与王妃容貌有八分相似,他是我们草原上最俊的男子,可是我母亲不得宠,他性子又软,时常被人欺负。”
“以前我还在草原时,能护母亲与阿弟一二,如今嫁来这大梁,无人再能护他们,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否还在这个世上。”
揭绨看着天边,好似望着家乡的一般,可这建安城太大了,大到她都不知家乡的方向在何处。
她想念她的母亲,想念她的阿弟,也想念她的草原。
燕君不知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的原因,只能静静地听着她讲。待揭绨怀念完,她话锋一转:“王爷在查你,这件事是我一次路过王爷院子听说的,你要护好自己。”
“你……”看着揭绨担忧的神色,燕君一时语塞,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为何帮我?”
揭绨苦笑答:“你与我阿弟太相似了,这辈子我与他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燕君了然,揭绨是在借他抒情。
“你,你能叫我一声阿姐吗?”揭绨看着燕君问,燕君没有回答,她立即改口:“是我逾越了。”
这人是靖王嫡妻,而她只是肃王侧妃,如今还失了宠,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叫她阿姐呢?
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打断屋外的气氛,揭绨连忙起身进屋去哄孩子,燕君独自坐在外面,思索她话里的可信度。
很快,啼哭声止住,揭绨抱着襁褓从屋中走到燕君面前:“王妃要抱抱他吗?”
揭绨把孩子递到燕君面前,燕君低下头,看见这孩子正睁着乌黑的圆眼望着自己。
“公子抱抱他吧!”
揭绨把孩子放在他跟前,燕君手忙脚乱地去接,等他抱稳后,这孩子竟然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宛如春风拂过他的心头。
“他很喜欢你。”揭绨俯身逗着孩子,含笑着对燕君说。
燕君正想说些什么,让自己没有这么被动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揭绨起身去开门,燕君继续低头看着孩子。
这孩子生得很漂亮,大概是因为有外族血统的原因,五官里还有些混血的感觉。
“妾身见过靖王爷。”
燕君听见揭绨的声音,立即抬起头,就看见梁琛面露急死,重喘着气息。
“王爷。”燕君站起来,讷讷地喊道。
梁琛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他,但是燕君可以感觉到,梁琛在生气。
“还请王爷息怒。”揭绨道:“是妾身与王妃一见如故,便拉着王妃闲聊片刻,不慎误了时间,还请王爷莫怪王妃。”
梁琛依旧无言,燕君连忙把孩子还给揭绨:“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揭绨没有阻拦,只是道:“王妃,我能求你,为他赐字吗?”
“这不合适,陛下赐了名,字由父亲赐更好。”燕君答。
“可自他出生以来,王爷便没瞧过几眼,更不提抱他了。”揭绨苦涩道:“我知道,我是外族人,王爷不会喜这孩子,至于字,王爷更不会赐,所以,能请王妃为他赐字吗?”
燕君再次看向襁褓里的梁琸,他正吧唧吧唧啃着自己的小手,模样十分可爱。
“既然如此,那便唤他子尧吧!”燕君道:“免矣君子,俱奉尧心。”
“多谢王妃,妾身代子尧谢过王妃。”
燕君没有接话,只是转身时,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喊了声“阿姐”,揭绨眼眶一红,目送燕君和梁琛离去。
第24章 二十四 生气
回宴席的路上,梁琛快走在前方,燕君拎起裙摆,跟着加快脚程追上去:“王爷,王爷,等等我。”
若是以往,在燕君开口后,梁琛一定会放慢脚步等他,可今日的梁琛却没有。
“王爷。”燕君又喊了一声,直接小跑到梁琛身旁问:“你是生气了吗?”
梁琛没有回答,燕君明了,解释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最开始真的是去如厕……”
燕君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梁琛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梁粟追查自己身份一事,梁琛听到他的解释,气稍稍散去几分,但还是不肯理人。
再次回到席间,宴席已进入了尾声。
梁粟先他们一步回到宴席,燕君看着他衣冠整齐地和他人交谈,若不是亲眼所见,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风流完。
“弟妹,本王可敬你一杯酒?”燕君正低头思索怎么样哄梁琛时,梁粟端着酒盏朝他走来。
燕君一时之间摸不清他的企图,下意识看了眼梁琛,他的眼神落入梁琛眼中,成了求助,梁琛的怒气再次淡去几分。
他朝燕君点点头,燕君端起酒盏起身:“这杯酒应由妾身敬肃王。”
话落燕君抚起衣袖,微微仰头饮下杯中酒。梁粟见状,也毫不示弱地饮完后打趣:“弟妹与燕兄不愧是姐弟,都这般豪爽。”
话里话外,都离不开“燕君”这人,燕君忍不住蹙起眉头。
梁粟又盯着燕君多看了几眼,像是染上几分醉意地开口:“本王突然发现,弟妹与燕兄生得竟这般相似,若不细看,本王还以为是一个人,哈哈哈。”
这话说得太过巧妙,在外人听来,可能只是一句无意的感慨,可落在燕君耳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敲打?还是已经查到了某些事情?
“燕儿与思远的确生得很像。”身旁的梁琛忽然出声:“就连我都有时认错。”
“是吗?”梁粟诡笑着道:“能有如此两位绝色伴于身侧,四弟可真让本王羡慕啊!”
梁粟这话丝毫不遮掩他的窥觊之心,梁琛蹙起眉,本欲与他争执一二时,荣鸣横插一脚进来:“肃王爷,别在这边吃酒了,我前不久刚得了一只很厉害蝈蝈,让它与你的常胜将军斗斗。”
梁粟立即来了兴致,搂着荣鸣的脖子往后院去,这场所谓的满月宴也至此结束。
在回府的马车上,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燕君心虚地低头抠着手心,梁琛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过了许久,燕君实在耐不住这种氛围,闷闷地开口:“王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你会如实回答吗?”梁琛反问。
“呃……”燕君迟疑了下,抬起头看着梁琛,语气娇嗔着试探:“也许,可能,大概,尽……”量。
“你与梁粟之间发生了何事?”梁琛直接打断他那撒娇的语气。
燕君眨巴着眼睛看着梁琛:“我说我和他不熟,王爷你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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