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跟秦小玉对他来说,都是他的掌中玩物,新鲜的时候视若珍宝,玩腻了就一脚踹开。
不听话?那就毁了你,威胁你,逼迫你,总归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他的玩物低头求饶,烂在泥里。
秦小玉眼圈发红,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抹去眼里不住淌出的泪水,跟那天跪街一样,可怜的打紧。
她额头上,还有一点点没好全的擦伤,也是那天磕伤的。
宁海棠只得感慨:君若有情长相守,君若无情长相恨。
自古以来的道理。
秦小玉看不明白,段熠微戕害不辜。
一个渣一个贱。
他不喜欢安慰人,特别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女人,又嫌秦小玉哭的烦心,索性站起身,去了窗户边。
他打开窗,看了眼院子,一夜冷雨,把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浇萎了。
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哪怕现在外面晴空万里,他还是一片阴霾。
“段熠微……”
他握紧腰上挂着的银月剑,段熠微没拿走,那就是默许了自己还能跟他动手。
但是,他不打算再动手了。
*
郁郁葱葱的青木围绕着的楼台水榭里,坐了两个对峙而坐的身影。
小石桌旁,一男子龙袍加身,上玄下赤,眉眼清秀微寒,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里夹着一颗白棋子,落于棋盘上。
“七哥,你又输了。”
说话的是段清寒,而他对面坐着的人,是段熠微。
段熠微端着一盒黑子心不在焉的上下撒着玩,又看了眼棋盘:“两年不见,小八你这棋艺精进的挺快。”
因为段清寒原来是八皇子,跟段熠微就差了一岁,两人是同父异母,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所以私下里,段熠微都叫他“小八”。
而段清寒也会私下里叫他“七哥”,更不会在他面前称“朕”。
“你走了我就没下过棋,我看你是根本没心思跟我下。”段清寒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段熠微浅笑,瞧了眼楼台外的波光粼粼:“被你看出来了。”
“你昨夜来找我,浑身是血,我说要给你找御医看看,你却非拉着我陪你下棋,到底出什么事了?”
段熠微淡淡答:“昨日街上遇了刺客。”
“刺客?!”段清寒双眉紧蹙:“什么刺客,敢伤你?”
“我没受伤,那是别人的血。”
“也是……”段清寒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我看你也没事。”
段熠微不再回话,他不紧不慢的收着棋盘上的棋子,往棋盒里丢,丢的“啪啪”作响。
一旁的大内总管魏公公俯首站着,殷勤的双手朝段熠微伸去:“王爷,这点儿小事还是让老奴来吧。”
段熠微垂着眼眸,没看他,动作更没有停下:“不用。”
魏公公只好转眼看了眼段清寒,表情有些踌躇。
段清寒当然心如明镜,便随口说:“你不用管他,他想自己收就让他自己收。”
“是,皇上。”魏公公这才恭敬的退回去。
段熠微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动作也快,不出一瞬,就把棋盘上的棋子收的干干净净。
他收完便合上了棋盒,“不下了。”
“是不下了还是不想下了?”
“不想下了。”段熠微抬眼注视着段清寒清冷的脸,突然莞尔一笑:“你最近朝政不忙了吗?早朝都不上了。”
“我这不是看你郁闷,想陪陪你。”段清寒难得话里有些暖意。
他也只有在段熠微面前,会这么说话。
段熠微却饶有意味的说:“我一点都不郁闷,因为……”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第23章 我看,你就是对他动了心思(修)
(温馨提示:看之前可以温习下14章,以防你们忘记一些人名导致看不懂。)
*
段清寒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段熠微道:“昨日长亭街朝我动手的人,是宁海棠的副将,也是我之前放走的人。”
“宁海棠?就是你带回去的那个俘将?”
“嗯。”段熠微继续道:“我放他们走,是因为知道他们肯定会回来救宁海棠。但是他们就那么些人,稍微有点儿脑子都不会轻而易举暴露自己,除非……”
段熠微没把后话说完,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说,段清寒也能猜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段清寒沉吟了半句,又继续问:“他们既然敢动手,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
段熠微笑而不答。
但他其实是认可了段清寒的答案。
段清寒又问:“你觉得是谁指使?”
“你知道,肖玉祁为什么敢参我吗?他只是个三品官,我想捏死他易如反掌。”段熠微答非所问道。
段清寒摇头,不过他思索了片刻,有些想明白了:“难不成,是你让他参的你?为了让他把宁海棠在你府上的消息放出去?”
“果然还是跟你聊天最轻松。”段熠微一边夸奖,一边抽出那把一直随身带着的琉璃扇,握在手里,半开半合。
他顺着段清寒的话往下说:“在肖玉祁没参我之前,没有人知道宁海棠被我救走了。他的那些部下要想救他,应该去牢里,却当街刺杀我,说明是有人告诉了他们宁海棠的行踪。”
“而知道这个情报的,也只有那天朝会在场的人。所以范围很小了,想杀我的人,就是你手下那几个大臣。”
段清寒听罢陷入了沉思,微蹙的眉宇间流转的是凛冬将至的寒气,突然厉声道:“让我查出来谁想杀你,看我不抄了他全家!”
“这事很明显就是赵凌那帮人做的。赵凌表面怕我又总是对我献殷勤,背地里却拉帮结派一心想干掉我,我都知道。”
紧接着,段熠微却又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查。”
“为什么?”
“因为你若真查到了他头上,通敌可是死罪,但相国易位,动的是国之纲本,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大乱。”
“再者,他毕竟是皇后的生父,我估计,你不好下手。”
“那也不能这么纵容他害你!”段清寒尽量压低了声音,却也遮不住他嗓音里的怒意。
段熠微却还是劝:“你别冲动。你想想假如中云大乱,北黎先不说,南楚还算安分,西渝则一直蠢蠢欲动,势必会趁乱起势。若再起战乱,苦的可是平民百姓。”
随即,他又笑着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手里的琉璃扇终于展开,立于胸前,摇着和风。
“我呢……反正这辈子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不是被仇家杀就是被政敌杀,无所谓了。”
“况且赵凌那点能耐杀我还是费点劲,我跟他周旋着就是,你且先静待时机。”
“七哥……”段清寒听出了他话里的辛酸,却不知道怎么回,只道了两个字,便没了声息。
他了解段熠微,也知道段熠微善于弄人的性情不是天生的。
云国的所有光鲜亮丽,都是靠着段熠微把身上沾满血污,心狠手辣的踩着别人的尸骨,堆砌起来的。
他是为了守着大云而生的冷血兵刃,他想为云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必须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和心抛却。
注意到段清寒惆怅的神情,反而还是段熠微安慰道:“你不必觉得不妥,因为守护你守护云国,是父皇临走前,留给我的使命。”
段清寒就这样听着,不作回答,他垂了眼眸,在看石桌上摆放着的空棋盘。
阳光静好,昨夜下了一夜的冷雨,今日感觉分外清爽。
细碎的光斑落在棋盘上,星星点点,破碎成万千思绪。
“怎么不说话了?”段熠微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段清寒回话,却看他表情依旧是惆怅。
“我知你……”段清寒终于抬起了双眸,又不愿与他直视,“不甘。”
他继续道:“你不甘这个位置不是你的,你不甘你为大云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只不过一把被利用的兵刃,甚至连……连杀母之仇都……”
“杀母之仇……呵。”段熠微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意,他合了琉璃扇,扇柄握在掌心,低头盯着看。
其实扇柄上有隐隐约约刻着几个字,但因为年月太久,又因为包了浆,早就不明显了。
“我看你一直带着这把琉璃扇,那是你母妃留给你的,你应该……一直在思念她。”
“没。”段熠微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冷了眼里的晨色,顺带埋葬了那份心死。
“我早把她忘了。”
随即抬头,用最温暖的笑意看向段清寒,“无爱无恨,方得始终。”
“……”段清寒只是轻微叹气。
气氛突然就这么凝固下来,段熠微不想他一直提自己母妃的事,便煞有介事道:“对了,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没等段清寒回话,顿了下继续把后话说完:“黎帝在我手里。”
段清寒听后颇为震惊,但还是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你是说……楚易在你手里?他不是跑了吗!”
“是跑了,不过后来又被我抓了回来。我没杀他,一来他性格懦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二来……我觉得他还有用,最起码能用他当做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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