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平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刚入宫时,那时的他也是在此地受尽折辱,人人都欺他厌他,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的时光,可偏偏此时又像极了当初,甚至更要痛上几分。曾经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脑中回响——
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他的心脏几乎要碎裂了,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江太平颤颤巍巍抬了抬手,“我……我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意识涣散之际,被人掰开了唇齿,推了颗药进去,他这才觉得自己的经脉被重新相连。“再多一秒,就算是这药也救不回你。真是挑的好时候。”赵凌不屑的声音响起,江太平毫无力气,趴在地上任人宰割,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对不起,陛下,请原谅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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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事就是正文里那些,我就不再多写一遍啦。
写这个并没有给他洗白的意思,错就是错了。
第40章 民间圣药
赵忱与萧淇从后殿离开后,心照不宣再未提及此事。
几日后的早朝。
“陛下,如今叛乱之人皆已平定,朝内安定。陛下是时候为着江山社稷着想,广纳后妃,为皇家新添血脉了!”殿中一人上前说道。
江太平不在赵忱身边,赵忱也并不想再留别的太监在身边,便由萧淇跟随在身边,充当了原先太平的角色。听着这话,萧淇低垂了眸子,悄悄瞥了眼赵忱的背影,攥紧了衣袍。
赵忱似乎很是烦恼,他皱眉道,“后宫有两位嫔妃便已足够。”
“陛下,这怎能够啊!先帝在位之时,嫔妃数目已是极少,导致子嗣也实在不多。如今我朝竟只有皇后娘娘和朝妃娘娘两位,这——”
“那照卫大人所言,是有什么合适人选?”赵忱抬了抬眼。
“实不相瞒,微臣家中正有小女待字闺中,正是适婚的好年纪。除此外,李大人、明大人、金大人家中皆是有适宜的女子。”卫大人哀声道,“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赵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朕不欲纳妃,还请诸位大人莫要相劝。大人们的爱女也还是择良人而嫁吧。”
那卫大人还是不想放弃,“微臣知道陛下与两位娘娘感情深厚,陛下既不愿纳新人,那宫内的两位娘娘皆也还是适宜生育的年纪,陛下该为绵延子嗣做努力啊。”
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自己的私生活,赵忱面露尴尬,“朕自有分寸。”
“据臣所知,陛下自在皇子府时便只与当今皇后娘娘有过一次春宵,如今登基后更是从未出入过后宫。陛下若是有难处,微臣定会不遗余力帮助陛下恢复往日‘生机’!”卫大人说。
“朕有什么难处?”赵忱挑眉,甚是不解。
“这…”那卫大人从怀里掏出个神神秘秘的小盒,“此乃民间秘药,还请陛下一看。”
萧淇上前捧了小盒,摆在了赵忱面前。赵忱打开盖子,一股奇特的味道飘散出来,熏得他直直捂住了鼻子,“这是何物。”
“陛下,这药丸味道虽是难闻了些,但是其效果可是一绝,再死的根也能立马活了!”
赵忱听得一愣,“什么效果?”
“陛下…!”卫大人也面色讪讪,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还是没办法直直说出口,踌躇了片刻,见赵忱还是一脸的迷茫,才又道,“这药,可助男子重振雄风!”
“???”赵忱听完瞬间就将手里的盒子烫手山芋一般抛了出去,皮笑肉不笑看着卫大人,“朕不需要,卫大人若是想要还是自己留着吧。”
“陛下!陛下!这种事儿上您可不能嘴硬啊!为了我朝未来…陛下!陛下…”卫大人依旧在身后叫喊,赵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萧淇在他身后思索片刻,捞了那盒子快步跟上,随即成功收获了卫大人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
“这卫鸣,真是想气死朕,大庭广众之下逼朕生子就罢了,居然还敢——”话说一半赵忱便看见了萧淇手里的盒子,又是炸毛一般的弹起,“谁叫你把这玩意儿带回来的?!快快快,去扔了它!萧淇,别逼朕!”
萧淇暗暗勾了勾唇角,调笑道,“卫大人一番好意,陛下怎能这般辜负。微臣将这盒子带出来的时候,卫大人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你是不是也以为朕不行?!”赵忱像只弓起背随时准备攻击的猫,见萧淇不说话,更是生气,“你说,不许不说话!”
“微臣不知啊陛下。”萧淇眨了眨眼,状似无意的扫了眼赵忱的衣袍下方,“微臣没见过,怎能知道。莫不如——”
“萧淇!你说什么呢!”赵忱瞬间跳脚,直觉萧淇的话不是什么好的。
他的眉眼攀上了笑意,瞧着赵忱羞恼的脸,心中更是愉悦,“莫不如陛下从了卫大人的意,便不就可自证清白?”这话一出,赵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萧淇状似无意道,“陛下以为微臣方才要说什么?嗯?”
那个嗯字的挑音又是让赵忱心尖一颤,怎得每次在萧淇面前都是如此毫无招架之力。平日里萧淇尽是一副古板的模样,可一旦真真调侃起赵忱,总是会以赵忱的全面溃败收场。“萧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满嘴浑话了!”
萧淇发出了一声轻笑,只有气息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赵忱听了去,“真是,无赖!”他赌气似的转过了头,但还是气不过,有些狡黠地又转回了头,“萧淇,这盒子东西,朕赏你了。看在朕的侍卫常年禁欲,已是十九年纪,竟连一位娘子都讨不到,你怕是比朕更需要此物啊。”
“赏给微臣?”萧淇勾勾唇,“微臣需不需要此物,陛下可要亲自验验,莫要辜负了此等佳品啊。”
“??”赵忱面色铁青,“如何验,朕倒想听听,你如今这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萧淇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瞧着赵忱,赵忱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现在怎得不说话了?不会是怕了吧?”
“微臣是担心陛下会害怕。”萧淇抬手用手指摸了摸唇边,紧盯着赵忱挑了挑眉。虽是什么也没说,赵忱的脑内还是闪过了些不存在的片段,他跳下了凳子,僵硬地转身,“闭嘴,朕从不害怕。”
萧淇瞧着他的背影,在他身后目光轻柔,肆意又无声的笑着。
还说不怕。
“他们都劝朕纳妃生子,你方才也这般说,难道朕真的要…”赵忱忽然道。萧淇面上的笑僵在脸上,“微臣方才并非劝说,此事还要陛下自己定夺。”
见赵忱只是沉默,萧淇的心沉了沉,他向前走了两步,“微臣私以为,此刻并非沉溺后宫之时,陛下应以社稷为重,子嗣之事倒是不用着急。”
“朕也是这么想的。”赵忱露出一副“还是你懂我”的模样,又转而道,“他们那帮老古董,子嗣多有什么好的,朕可不想璮儿如朕一般经历兄弟相残。”赵忱又笑了笑,“况且朕啊,实在也无心去后宫寻乐啊,每日同你拌拌嘴就累死了。”
萧淇一愣,瞥了眼赵忱,又淡声道,“后宫也没什么好的。”
“你难不成是因此才厌恶了女子?”赵忱说。
“啊。”萧淇张了张嘴,有些发怔,“微臣不厌恶女子啊。”
“可你喜欢的不是男子吗。”赵忱有些奇怪。
萧淇憋着笑说:“喜欢男子就必然讨厌女子,陛下的想法怎得这般绝对。”
“那便是你还有可能喜欢女子了?”赵忱说完瞟了眼萧淇,想看看萧淇的表情,却直直落入了他的眼里,赵忱有些慌张地避了他的视线。萧淇垂头笑了笑,“不会的,微臣只会喜欢他一人。”
虽是用他这一字,但赵忱那日已明白了萧淇的情意,此时自然是将此人自动代入成了自己,面上不由得一红 ,拔高声音嗔怒道,“光天化日,你怎得这般不害臊?!”
萧淇闻言又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赵忱面前,赵忱反应不及,便听得萧淇调侃道,“陛下羞什么?陛下不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吗。”
“你…!”赵忱伸手推了萧淇胸膛一把,摸得一手精健的肌肉,面上又是红了几分,“朕从前怎得没发现,你竟这般不知羞耻。”
“从前怕陛下知道,如今感受到陛下朝微臣迈了一步,便又生怕陛下不知道了。”萧淇只是静静站在他面前,可赵忱却总觉得有只无形的手在不断地将他推向萧淇。他有些没底气地说:“朕什么时候朝你迈了一步。”
“陛下此时没有躲开,便是又向微臣迈了一步。”萧淇眉眼尽是温柔,“只要陛下不向后退,你我之间所有的路,都由微臣来走。微臣会走完所有的路,拔掉所有的阻碍,最后像现在一般在陛下身边,可好?”
赵忱想躲开萧淇的赤诚,可他又不想后退,仿佛只要他现在退一步,萧淇方才的话便会全全推翻。萧淇看着赵忱的反应,心下微动,他又迈了半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陛下不必说,微臣明白陛下的回答。”他俯下了身子,靠近赵忱耳边,轻声道,“陛下不逃的话,微臣便真的不会停下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