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却没动静,过一会儿才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先出去。”
帝衡一愣,拽着他的被子,拽开以后看见叶白红红的眼睛和小脸,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叶白却瞪他:“你走开!”
帝衡抱着他侧过身,低沉的笑意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一只手伸到了前面。
“唔——”叶白闷哼一句,紧缩着身子,眼睛被逼出了眼泪。
没一会儿,叶白大口呼气,浑身都软了下来,背靠着帝衡,觉得自己好像又困了。
帝衡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朝他道:“还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待会儿孤来唤你起来。”
叶白困倦地靠着他,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
等叶白睡着了帝衡才轻轻起身,换了被子,又把叶白的外衫脱了,拿了新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最后在他迷迷糊糊微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晚上,帝衡牵着叶白踏进皇后的寝殿。
帝后二人坐在高处,瞧见两人进了门,对视一眼,正经了神色。
跪拜之后,帝衡与叶白开始敬茶。
皇帝端着杯子,悠悠道:“怪哩,旁人家都是早上敬茶,咱家孩子竟是晚上来敬茶。”
叶白听闻神色有些紧张,他跪在帝衡身边,无措地看向他。帝衡嘴角噙着笑意,宽慰似的偷偷捏了下叶白的手心。
皇后去拿胳膊抵皇帝,见他看过来顺势瞥他一眼:“怎么,你不知道我大早上起不来床哦?晚上敬茶不是挺好的嘛。”
皇帝接连点头:“是是是,是该这样。”说完一脸认真地埋头喝茶。
皇后这才看向叶白和帝衡,温和地笑了笑,说:“起来吧。”
帝衡牵着叶白站起身,皇后瞧见了忍不住说:“陛下您瞧瞧这俩孩子多般配啊。”
皇帝咳了声,道:“你二人既已结为夫妻,此后要相互敬重,不可因着小事而吵架,知道了吗?”
“儿臣知晓。”
皇帝摆摆手:“行了,茶也敬了,你们回去吧。”
叶白如释重负:“儿臣告退。”
第三十七章 标题好难,救救我
等到了马车上,叶白长舒了一口气,帝衡坐在他身边,道:“母后说了,往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赶早去她寝宫请安,孤叫丫鬟也不吵你,你且安心睡觉就是。”
叶白听了忍不住努努嘴:“又不是猪……”怎么成天就让他睡觉。
帝衡又说:“孤想你今日睡了许久,晚上应该睡不着了,不若来书房看会儿书?”
叶白愣了一下,想了会儿才点点头:“那好哦,我要看话本子。”
“孤让人找了些放在书房,你以后要想看就去拿。”
“你的书房怎么能放话本子,要是被看见了……”叶白想:帝衡的书房进进出出的都是朝廷的大臣,若是被他们看见书架上摆着的那些杂书,说不定会觉得帝衡不够威严。
帝衡却不在乎:“若是看见了,孤就告诉他们,这些书是孤为小太子妃准备的。”
叶白瞪大了眼,惊疑地看他,似在说:你怎好无耻成这般模样。
帝衡揉了揉叶白的脑袋,温声道:“行了,没人敢说什么的,你乖乖的就行。”
叶白不说话了,行吧,这可是帝衡说的。
-柳伯山没能救出他儿子,在那日与太子见面以后没两天他儿子就被发配去了琼州,与所有人想的不同的是,柳尚书似乎不怎么为他远走的儿子心伤,反而是一派正常。
“大人,您的老友来访。”刚入府门,管家走过来朝他低声道。
柳伯山神色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言罢,他径直走向书房中。
府中人皆知,尚书大人的书房旁人进去不得,尚书大人未在书房内时谁也去不得,尚书大人进了书房中,门外的守卫必须退至外门。
就如现在。
柳伯山屏退了周围的侍卫,等到四周空无一人,他嘭地一声将门合上。
风宁站在树上神色莫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可怪得很了,这老头子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想着,他轻轻从树上跳下来,脚尖触地落到草地上,左右的确没人了,这老家伙难道不怕自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侍卫都被叫到外边,若真有刺客来了可是完全跑不掉呢。
按照风宁的经验来看,这种人要么是对自己的武功有所把握,要么就是……蠢的。
不过堂堂丞相,怎么可能是蠢货呢?
风宁手腕一转,拿出一把尖刀放在五指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等站在门外,他侧起耳朵仔细听——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怪了。
书房内,暗室中,柳伯山下到台阶的尽头,最后踏在了地上,周围是一些画像,每一张都画着同一个男子,从画像上来看,那人分明不是中原人,却是长得极为好看。
暗室之中还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只见那人抬手压低了斗笠,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上次那批货已经没办法补救了,瑞王那条路也走不通了,最好早日换个人继续。”他停顿了一下,问,“你有什么打算?”
柳伯山浑浊的视线中闪过一丝光,他踱步到画像之下,仔细看着画中人的模样,良久才道:“前几日太子迎娶叶小公爷,那阵仗可谓是大。”
“你是说……”那人犹豫道,“叶国公?”
“可是叶展言毕竟也才接触两年不到,我不放心。”黑衣人说着摇了摇头。
柳伯山嗤了一声:“叶展言最是宝贝他那小儿子,你且看着吧,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自己也会找上门来。”
“那就再等等。”
风宁在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人出来,就在s他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时,屋内突然传出了响动,他立马紧张起来,躲在暗处。
没过一会儿,他看见柳伯山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如常。
这老家伙,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鬼。
眼看着柳伯山往外走,风宁刚要出去,门内又有了动静。
他赶紧伏下身子,脸贴着地面。
透过花草之间的遮挡,他看见门内出来一个全身黑衣就连斗笠上也盖着黑纱的男子悄悄走出来,他神色立马紧张起来。
这个男人很强,起码内力不在他之下。为了以防他被发现,风宁憋住了呼吸,在那人走动之间瞥见了他腰间别着的弯刀。
-“你是说,弯刀?”帝衡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下有了把握。
风宁跪在他面前,仔细想了想,答道:“是一把弯刀,刀柄上缠绕了几圈写了字符的白布,看那字符像是乌兰国的古语。”
帝衡闻言问他:“那人是不是身量颇高,大概八尺有余,身形有些壮硕?”
看见风宁点头,帝衡明了,这人不是乌兰国的人,而是西域来的,第一世他处理了英国公府后这人开始神出鬼没,时不时就在皇城之内杀死一名朝廷大臣,看似没有缘由,实则是有过蓄谋,因为最后查出来那些官员纷纷都与英国公府谋逆一案有些关联。
这人是在灭口。
最后抓到了人,这人却是一个硬骨头,说什么也不交代缘由,最后被他下令斩杀了。
看来这背后之人在下一盘大棋啊。
帝衡朝风宁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想了一会儿,他问起旁边的风明:“太子妃现在在干嘛?”
风明回想一下,如实道:“太子妃应该在看话本子。”
帝衡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下去,明日去拜访英国公府。”
“是。”
-“明日就回去?”叶白放下手中的书,惊疑片刻,“他是这么说的?”
传话的太监点点头:“太子殿下说,太子妃闲来无事,要是想家了和他说一声,虽然宫中戒备森严,但是想出去一趟也不是那么难。”
叶白从躺椅上蹦起来,嘱咐宫女收拾东西,周围的宫女面露难色,互相看一眼,最后有一个终于大着胆子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并未说要过夜……”
“可是我不回去住两天,就在家里呆几个时辰又有什么意义呢?”叶白收敛了神色,嘀咕道,“出嫁女儿尚且有回门之日,我倒好,偌大的宫门,一个人竟走不出去。”
宫女见状,没再多言,默默替叶白收整行装。
晚上帝衡来怡月殿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叶白故意摆在床上的两个行囊,眉眼一挑,默默坐下。
叶白坐在一旁的案几上,看似神情放松,实则不然,殊不知他放在身侧帝衡看不见的那只手已经紧张地蜷在了一起。
帝衡是没看见床上的东西吗?怎么不问他?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帝衡出声,叶白偏了脑袋看向他,无意间与他视线相对,见帝衡不说话,于是先开了口:“太子殿下今日不去书房啊?”
帝衡紧盯着他,悠悠道:“夫人莫不是不知孤一下午都在书房处理事情。”
叶白还真不知道,此刻也只好打哈哈道:“我知道,只是想着殿下日理万机,难道晚上就不处理事情了?”
帝衡手指敲着桌面,一字一句道:“孤就是来处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