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见微没听他说完,手上把门一推,说:“进去吧。”
花照水看看他,只好很慢地往里走,还悄悄探头看了看,确认这里的确只是间卧房,才带着满肚子惊恐走了进去。
盛见微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花照水又被关门声吓了一跳,忙转过来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
盛见微就站在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侧头,说:“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刚刚实在是太紧张,花照水一门心思都在察言观色上,也顾不上别的,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才仔细去听了听。
他侧耳听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听见了鸟叫。
这宅子本就在深林间,有些鸟叫也不奇怪,因此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这会儿再听,声音很近,他才明白这鸣叫的鸟就在院子里。
花照水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立刻就变了,有些仓皇地往后退了退。
盛见微走过去推开窗,花照水站在这里刚好能瞧见挂着的几只鸟笼——和当初挂在盛府的鸟笼一模一样。
也不等他从惊愕里缓过神,盛见微又关上了窗,轻轻敲了敲窗棂,说:“现在知道为什么有这座宅子了吗?”
花照水有些站不稳,扶了一下身后的茶桌,说:“是……是少爷新买的那个宅子吗?”
盛见微也没答他的话,只是冲他一招手,说:“到我这儿来。”
花照水走路有点踉跄,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一把捞住,还没冷静下来,就瞧见这个角落里堆着绳子,红色的,看起来应该是很长的一根,盘桓在一起堆积着。
也不等他细看,盛见微就扶着他让他站正了,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一副吓傻了的模样?这么心虚?”
花照水总觉得今天是没法善了了,想着反正跑不掉了,反而主动发问:“少爷,今天晚上我要待在这里吗?”
盛见微挑眉,说:“你觉得呢?”
花照水跟他笑了笑,故意讨好道:“少爷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是吗?”盛见微摸了摸他的脸,凑近了说,“那少爷想让你永远待在这儿,你也听话吗?”
“少爷……少爷什么时候叫我,我什么时候就过来,行吗?”
“你还挺滑头,”盛见微笑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说,“那今天呢?”
花照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很主动地去亲他的嘴唇,但整个人因为紧张还有些颤抖,很摸不着门地胡乱亲了两下,耳朵就已经红透了。
盛见微笑了声,低声说:“好笨啊。”
花照水紧张地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被他亲了一会儿就晕乎起来,只能感觉到被他推搡着倒在了床上。但刚被抽走腰带,花照水立刻就清醒了,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这个吻又太具侵略性,花照水有点招架不住,没多会儿就被他反抓了手腕,根本无法抵抗。
花照水在他到处流连的吻里急促地喘息着,已经开始意乱情迷,但被他下探的手掌激得一声尖叫,马上就蜷缩起来,不愿意再让他碰。
盛见微的手掌被他紧紧夹在腿间,不太愉快地咬了他一口,说:“腿上还挺有劲。”
明显是过于粗暴的第一次给他留下了些不太好的回忆,花照水抖得更厉害了,仰着头胡乱亲他,哀求道:“少爷,我害怕。”
“怕什么?怕疼?”
花照水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跟他点点头。
盛见微跟他一笑,轻柔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乖,今天我轻一点。”
花照水抿了抿唇,心说反正躲不过去,除了配合一点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缓缓松了腿上的劲,但他一动腿,就觉得什么东西坠坠的,忍不住踢蹬了一下。
盛见微捏住了他的小腿,说:“干什么?”
花照水试图坐起身,往自己腿上去看,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着我……”
他刚坐起来,就瞧见床尾搭了一截很粗的红绳,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按了回去,只能感觉到脖子上落下了许多细碎的吻。
但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更加确信自己的脚腕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竟然大着胆子用力把少爷推开,自己趁机往后缩了一截。他蜷着腿,撑着手臂去看,终于能清晰地看见底下到底有什么。
花照水看着刚刚堆在角落的东西就系在自己的脚腕上,整个人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失智一般尖叫起来,拼命地要把这东西甩开。
盛见微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揽进怀里,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颇有耐心,说:“好了,好了,你叫什么?它很软,不会把你弄疼的。”
花照水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惊恐,声音都哽住了,急切地去抓他的手,说:“少爷,你干嘛……把它解开,我不要……”
盛见微给他擦了擦眼泪,说:“没事,我又不会虐待你,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花照水快被他吓疯了,只会拼命地挣扎,对着脚上的绳子又扯又踢,也不愿意再听他说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离开这。
盛见微被他挣扎烦了,用手臂紧紧箍住他,抬腿压住了他乱蹬的腿,低头咬他的耳朵,语气不善道:“怎么了?跟我待在一块你就这么不情愿吗?在外面被人占便宜都可以,在我这儿不行?”
花照水挣脱不开,仰着头喘气,头一次用那种充满敌意的语气跟他说话:“我又没有把自己卖给你!”
盛见微低头咬他的侧颈,听他发出吃痛的哀叫才松了口,说:“这还不容易?你这么想把自己卖给我,明天我就跟你的班主把你买回来,这样你满意吗?”
花照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声响。好半天盛见微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漉漉的,扳过他的脸才瞧见他在哭。
花照水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又开始带着商量的口吻,说:“少爷,你不用这样,我也会听话的,我都说了我会听话的。”
他说着闭上了眼,说:“你非要逼死我才行吗?”
第26章 入困境
花照水以前只知道少爷脾气怪,没想到还是个偏执的疯子。
他脚上的红绳不是普通的麻绳,像是浸过了什么油,出奇的柔韧。他摔碎了茶盏,试图用碎片去划断这根绳子,但是绳子纹丝不动,倒是弄得自己一手鲜血。
他有些心力交瘁,手心太疼了,好像太阳穴都跟着突突乱跳,整个人颓然地歪在角落里
盛见微进门就瞧见一地碎瓷,又见他靠坐在墙边,衣服上也都是血,以为他还真寻死了,罕见地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忙冲过去看他,碰到他时瞧见他吃痛微微侧了头,才顿时松了口气。
盛见微伸手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说:“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弄成这样?”
花照水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别开了头,不理他。
盛见微把他放在床上,让他坐着,自己蹲在床边给他清理伤口,听他嘶嘶地吸气,头也没抬,说:“你这不是怕疼吗?怕疼还割自己的手?”
床上的人不给反应,盛见微也没在意,看他没穿鞋,又去握他的脚腕,想看看他的脚上有没有划伤。结果他刚碰到,床上的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猛地往后一躲,满脸警惕地盯着他看。
“我不弄你,过来,我瞧瞧有没有别的地方划伤了。”盛见微没有生气,也没有强行把他拉过来,说话间还颇为耐心。
怪只能怪昨天他把人吓得太狠了,花照水自从发现自己脚上被绑了东西,再也不肯听他说话了,不是情绪崩溃,就是苦苦哀求。盛见微被他磨得没了耐心,连手带脚都绑了起来。
花照水喊得嗓子都哑了,刚开始还在推搡拒绝,后来只剩哀声求饶了。但盛见微憋着火气,把他的嘴也堵上了,看着他一边发抖一边流泪。
这一下搞得太凶,又惊又吓,折腾了人大半夜,把人弄得天不亮就开始发高烧,烧得浑身滚烫,盛见微又匆匆忙忙去找大夫,刚刚才把大夫送走,一回来就瞧他坐在地上,还弄一手血。
可能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盛见微说话动作都温柔了许多,一副事事迁就的模样。
要不是脚上的绳子还在,还被他折腾得到现在还浑身疼痛,花照水就要以为这位是什么大好人了。
盛见微好声哄他过来,重复好多次只是为了瞧瞧伤,但花照水明显受了惊吓,蜷在一角不愿意听他的,一步都不肯挪。
两个人僵持许久,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说:“少爷,煮的粥好了,要端进来吗?”
花照水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受伤的手缠了白色纱布,有些可怜地垂落着,只让人瞧见一个脑袋顶。
盛见微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开了门,把东西接过来,不让别人进门,就把外面的下人赶走了。
盛见微坐回床边,先把粥放在一边,这回没再劝,伸手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过来,这一下又把他吓到了,吓得乱扑腾。但盛见微只是想让他坐近一点,好喂他吃点东西。
花照水怎么都不肯看他,因为哭得太多,脸颊和眼睛都还是红红的。
盛见微把他抱在怀里,拿了粥过来,说:“你不是爱吃蟹肉粥吗?让人剥了两只大螃蟹给你做了这一碗,来,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