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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完结+番外 (照破山河)


  李成绮点点头,忍笑着说:“嗯,更衣。”
  事事妥帖后,李成绮去书房的路上不忘和两位伴读嘘寒问暖,原简进退有度,回答详实,反倒是与成绮更为相熟的谢小侯爷难得说上几句话。
  李成绮问完原简,忽地道:“孟世子怎样了?”
  原简当然不可能知道孟淳怎样了,这话只能谢澈回答。
  谢小侯爷听到这话耳朵无端又红了,低着头闷闷道:“可惜没被打死。”
  李成绮不解,“你们二人都没事,怎么偏偏孟世子挨打了?”
  “陛下不知,是禁军将臣等送回府中,”谢澈解释:“只说陛下多留臣等在宫中几个时辰,怕老大人误会,特意命禁军护送。”就算真的怀疑,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不会去追究。
  “孟国公没信?”李成绮问。
  安国公是几位国公里心思最少,脾气最暴躁的一个,这话别人听来或许会起疑,但安国公绝对会毫不怀疑地相信。
  “国公信了,孟将军没信。”谢澈道:“这些话瞒得过国公,瞒不过孟将军。”
  李成绮和原简具一愣,“将军竟回京了?”
  国公爵位世袭罔替,几位国公大多在两代以前便远离朝政,一心只做富家翁,安国公是个例外,或者说,安国公的女儿是个例外。
  安国公长女星驰十六从军,经年未曾归京,为人极善战骁勇,战功彪炳——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半点不曾辜负她的名字。
  去年隆冬将军雪夜渡河,身上本就有伤未痊,经寒气侵体愈发严重,病势缠绵数月,谢明月一面送药派太医,一面令孟星驰返京,好不容易劝动孟将军回京。
  “将军伤重,朝中诸臣屡次请将军回京医治疗养,两月前孟将军终于答应,行路缓慢,昨日方到京中,因是悄然进城的缘故,臣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孟星驰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孟淳神情异样,加上之前母亲来信时提过孟淳与一花楼风尘中人有私,还为此挨过打,便多询问几句,孟淳迫于长姐威势不得已和盘托出,气得国公命人将他捆起来打板子。
  这么说来,谢明月昨天是去迎孟星驰回京了?
  孟星驰自衬无功归京,不应大张旗鼓,所以回来少有人知晓,若非昨日的机缘巧合,恐怕连孟星驰走了,李成绮都不会知道。
  作为一个皇帝,他该知道。
  但他,不需要知道。
  李成绮颔首,“久闻将军威名,今夕终于能得一见。”
  他上辈子鼎盛时,孟星驰还是个小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他后宫空乏,外臣女眷更不可能带孩子来宫中,至他死前,星驰方有军功等身,李昭对孟星驰多有褒奖之言,只是当时情况严峻,君臣始终未曾相见。
  谢澈只道:“是。”
  谢澈很清楚李成绮不太可能见到孟星驰,因为谢明月不会让他见。
  身为一个没有实权,却即将亲政的皇帝,实在不应见太多勋贵之臣。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原简与谢澈见到谢明月都有些讪讪。
  李成绮笑容如常地同谢太傅打招呼,“先生早。”
  谢明月颔首:“陛下。”
  两位公子乖乖地叫了声太傅,谢明月亦朝他们两个笑了笑。
  小皇帝眸光流转,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笑眯眯地问:“先生昨日回去可看见马车上有支蝴蝶簪子?”
  谢明月略思索一刻,很是认真地回答:“臣并没有看见,或许是丢在别的地方了,陛下可要臣派人找找?”
  “这样的小事何需劳烦先生,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找不到便找不到吧。”
  那支簪子的样式是李成绮亲手画的, 他做皇储时首饰图纸画的不少, 每一样都被宫中工匠做了出来,大多送了太皇太后和宗室中的姊妹, 画工一般。
  可他身份尊贵,收到的人除了太皇太后都会李成绮的画功赞不绝口。
  崔愬很乐于看他干这些与俗务无关的风雅之事, 非但不不阻止他,还找了手艺更好的工匠来给李成绮做东西。
  自李成绮登基后, 没送出的那些首饰全都入库封存, 他不在意这些玩意, 将簪子入库的宫人也不知道这些样式没那样精美的簪子有何渊源,因而放的十分随意。
  因此他再见那根簪子心中难免有些惊讶, 惊讶于这些玩意居然还好好保存着。
  听小皇帝又和谢明月提起昨夜的事情,两人的心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李成绮坐下。
  两人惴惴地站在旁边。
  先前几次上课李成绮都百般不配合,今日却是第一日谢明月讲课。
  谢太傅深入浅出, 循循善诱, 李成绮纵然还是不想听, 但不得不承认, 作为先生而言,谢明月比先前几位先生强上太多。
  即便既是权臣,又是皇帝老师,谢明月态度也毫不居高临下,只让人有种春风沐面般的舒适。
  李成绮撑着脸看他。
  谢明月今日仍没有穿官服,黛青衣色,李成绮从他衣领中露出一截玉色肌肤看到他低垂着睫毛看书的眼睛,无端觉得这身衣服显得人好像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谢明月从前入宫再热的天也要穿官服,有时李成绮都怕他被热昏过去,现在他做了小皇帝的先生,却无一日不穿常服。
  “陛下。”
  李成绮回神。
  他发现谢澈和原简都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有点震惊,有点无奈,还有点……惶恐。
  惶恐的是原简。
  谢明月站在桌前,“陛下,臣唤了你三声。”
  李成绮眨眼,模样很是无辜,他低声道:“竟有此事吗?”
  站在他旁边的俩人表情更奇怪了,还很凝重。
  谢明月手中拿着书,一语不发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个解释,解释为什么走神。
  即便他神情温和,还是给人十足的压迫感,李成绮配合着往里面缩了缩,此刻他发现两位伴读的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明晃晃得不加掩饰,谢澈几次欲言又止,很是担忧。
  “孤在想,”李成绮展颜一笑,看着谢明月这身衣服,随口道:“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两人怔然,实在想不出李成绮的回答有什么深意。
  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下一句是:总把春山扫眉黛,不知供得几多愁?
  眉黛,黛……青黑色?
  谢明月眼下就穿着黛青色的衣裳,谢澈表情古怪地看了眼李成绮。
  原简神情也很复杂。
  他突然发现小皇帝的不学无术是另一种不学无术。
  李成绮想,谢明月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不会拿起戒尺。
  戒尺阴沉,比黛青更黑。
  小皇帝往后一缩,可惜椅子实在没那么大,他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李成绮看着谢明月慢条斯理的动作,犹然嘴硬,“念诗也不准?这条写在宫规第几篇,孤很想找来看看。”
  “陛下,”谢明月不理会他的挑衅,“方才臣讲了什么。”
  李成绮一顿。
  怪只怪谢玄度人如起名,漂亮得有如清辉一般,李成绮听那些上辈子就读过的书觉得厌烦,百无聊赖只好观察谢明月一举一动打发时间。
  至于谢明月讲了什么——李成绮仅仅知道太傅娓娓道来很动听而已。
  “你真要打孤吗?”李成绮言左右而故其他。
  少年恐惧一般地缩瑟,看上去颇为可怜。
  但也是看上去,他要是真害怕,定然当着谢明月的面念不出这句诗。
  虽然知道李成绮装的可能性极大,谢澈还是不由得心软了,先生天气太热,陛下年幼难免走神还没出口,李成绮已道:“先生不能打孤。”
  他两手一边一个拽住了俩一直安静无声怕谢明月秋后算账的少年的袖子,“内宫篇不是这么写的。”
  谢澈刚才那点心软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内宫篇里有明文,皇子帝王犯小错,责罚伴读即可。
  虽然打的伴读,但无疑实际上是在打皇子的脸,后者自然羞愧,下次不会再犯,既划分了尊卑,又达到了惩戒的目的。
  可看看李成绮的样子,他会有半分羞愧?
  笑话!
  谢澈觉得此刻现在自己就是在李成绮面前被谢明月打死,李成绮也不会觉得惭愧难当。
  李成绮在谢明月的凝视中松开了俩人的袖子。
  乌黑的戒尺在谢明月手中,愈发显得他的手指苍白透明。
  “谢澈。”谢明月开口。
  小侯爷脊背僵直,他谁也不看,没劳动谢侯爷再说第三个字,面无表情大义凛然地走上前,伸手。
  戒尺啪地落下。
  谢澈眉心一抽,顿感……不疼?
  他都想好了被打疼打肿打红了怎么到小皇帝面前讨巧,可谢明月全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谢明月视线往他身上一落,很快又转开,好像在抚慰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一样。
  谢澈:“……”
  谢明月现在对他最好的安抚就是把他痛打一顿。
  他手上连个深色的印子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捏着手腕,苦着脸和小皇帝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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