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顾桥呼吸急促,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
顾桥的嘴,确实是反向开过光的。
不过两天后,一口淡淡的烟草便吹到了他的脸上。花姐的嘴巴很薄,苦相而饶舌的一张嘴,却能笑出暖阳般的滋味:“碰到难处了?”
顾桥沉默着点了点头。
怡梦楼里有买来的姑娘,也有活不下去了而自愿卖身的姑娘,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被花姐调教得服服帖帖——说真的,顾桥不知道她会怎么调教自己。
但花姐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边摸牌边道:“行,正好今晚有个活儿,一个外地来的富商,我知道你是个会来事儿的,就直接去吧。”
外地的?
顾桥撕下了脸皮,问道:“不是那位陈公子吗?”
这时,对面的姑娘打出了一张好牌,开心地叫唤连天。
“大好机会不把握,你以为人家等你呢?”
花姐跟着那姑娘一起心不在焉地笑,随后扭头对顾桥说:“不过那富商也不赖,貌似和衙门有些关系,你伺候好了,也亏待不了你。”
“可这只是一次的生意吧?那以后呢?”
问完顾桥就觉得脸皮烫了起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羞臊过,这种羞臊,大概要十个顾桥才能替他分担下来。
“我就说你是个机灵的,你这份奋发向上要早用在正途上……欸?等等!”花姐说着,推倒一副牌,胡了。
沐浴,更衣,上轿,再踏进一潭深水里。
这似乎就是他以后的命运。
可是……
这至少比当小偷和匪贼强吧,万一哪天他被官府逮了,宝宝怎么办?
走到屋外时,顾桥翻滚的内心平静了下来,只是深吸一口气后,听着里面传来的谈笑声,一把撩开帘子——
然后,对上了一双修长幽深的眼睛。
“……”
第六十八章 我想你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可俗话也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然而他们谁都没想过,在经历了六百个日夜的分离后,彼此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一个在嫖,一个在卖……
这事儿连法海听了都摇头,连夜买了站票走的,压根不敢管。
昏暗的暧昧灯光下,一名貌美舞姬坐在殿辰的大腿上,端起一杯色泽醇艳的葡萄美酒,雪白的皓臂高高举起,然后手腕一翻,顿时倾泻而出。
红酒顺着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路滑下,流进那腻人的两座雪丘之中,她娇笑一声,问道:“公子,您醉了吗?”
殿辰大手还在搂着那名舞姬的腰,可整个人已经怔住了,震惊地盯着门口站着的顾桥,瞳孔颤抖得几乎在地震。
可看得怔住了的并不止他一人,还有屋内一位身材魁梧的富商,三十左右,气质泠然,五官端正,应是很多成熟女性中意的类型。
他眼睛里隐隐透着精明的光,能看出来,定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从头到脚打量了顾桥几遍后,那眼神猛然就亮了起来。
“哈哈哈…”
他一边起身迎去,一边对众人自谦道:“看,我就是个没福气的人,怎么也不懂得大众男女之情。论品尝人间欢愉,还是这样的比较适合我,哈哈哈,让诸位见笑了,见笑了。”
这……
顾桥傻呆呆地站着,脑子还在一片空白的时候,腰身猛被揽向前,就贴上富商的胸口。
富商在顾桥耳边低声道:“好啊,花姐把你藏多久了?居然现在才放你出来见我,呵,回头我就找她算账。”
他的语气亲昵而自然,抬起脸后,还伸手刮了刮顾桥的鼻梁。
顾桥没躲开,惊恐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富商的肩膀向后看去,只见殿辰揽着舞姬坐在大椅中,微微眯起眼睛,昏暗灯火之中的目光深不可测。
顾桥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可这世上许多事都经历过由盛转衰的过程,通常达到顶峰之后,便是令人惋惜的萎靡,到最后重归于零,一切又回到初始状态。
而他和殿辰也已经走过了一场衰亡,他也熬过了那段看见糖葫芦就会追着跑的日子了。
大厅灯光暧昧,丝竹声靡靡悦耳,在这样的气氛里,实在不适合争吵或者叙旧,只管将酒水倾倒下去就是,浓夜宽衣,放浪形骸——
他在卖没错,可他不也是在搂着别人吗?
顾桥或许是有了这层认知,突然也觉得疲累,下一刻,目光便淡淡收了回来,缓缓落在富商的脸上,小声地道:“望您怜惜我…”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已经盯住了富商,让他落进他的眼里,直往深处沉。
富商跳了三十年的心脏停歇了一下,他不知道,男人是不能让帝都第一浪子这样盯着的,盯上就有后果。
曾经某人就这么被盯了一下,从此决意下山,佛也不念了,珠子也不盘了,每天脑子里就是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躲都躲不开……
“你。”
富商再开口时,明显带着被顾桥盯出来的后果,降了个音调,带着刻意彰显的低沉:“我很喜欢你。”
眼观两人的眉来眼去,殿辰瞳孔收缩,那些初见时的惊愕与惊喜一瞬全都灭了,只剩下一张冷峻的脸隐在暗光里,眼神也幽暗不明。
大厅中间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旧激烈的舞动着,她们跳着轻柔的舞步,步步生香,只在身上批了件轻纱,乳臀款摆,香汗淋漓,引得屋内其他男人发出暧昧不明的笑声。
“你叫什么?”富商问。
“阿桥,先生呢?”
一个“先生”叫出口,就让富商对顾桥又多了几分知音之感,眼睛里兴奋的光,就像挖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顾桥好识时务啊,第一眼就看出来座上宾客大多都是文人,而一个富商混在其中,不正是被自古商贾轻贱的道理所缠身吗?
富商爽朗大笑,毫不犹豫就回答了自己本名。
顾桥也很懂事,都说人间高雅至死不休,可今夜他们,就是人间最下流。
富商的手顺着他后腰往下滑时,他没拒绝,也没往某个方向看,只是全心全意保持微笑,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哎哟——”
这时,舞姬突然发出一声摔倒在地的痛呼。
一只长臂猛然伸来,转眼殿辰便一把揽住顾桥的肩膀,半边嘴角一笑,对富商道:“女人玩多了也无甚意思,二爷,不介意让我试试你的小众娱乐吧?”
富商懵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转眼他的桥桥便被殿辰一把扯进里间,“砰”一声砸上了门。
“……”
外面的歌舞仍在继续,但诸多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了。
内室里闷热异常,酒精和熏香淡淡混合的气味让人迷醉,顾桥被抵在门板上,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抬眸一瞧,只见殿辰面无表情地道:“顾桥,这就是你之前信上写的,所谓的以后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难道他没有照顾好宝宝吗?还要他怎样才算照顾好宝宝呢?他都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男人还能出现在这里,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嘲讽他?
难道他会比他更爱宝宝吗?
当初说不要他们的人不是他吗?
顾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极端的恼火,为男人的突然出现,为男人的不请自来,就像是一场隐忍已久的爆发!
“你这样多久了?”殿辰的眼角仿佛结着冰。
“不长,也就一年多。”
顾桥也语气不善,假笑道:“那你呢?南肃知道你在外面这样瞎搞吗?”
其实殿辰很想告诉他,他已经秘密找了他很久了,还有,去年过年时他从青渊独自回了金陵,去了那座钟楼看烟花。
那时,他一直盯着那些绚烂的光,有时会以为身边还有一个人,以为在下一刻就能牵到他的手……
可当听到“一年多”这三个字时,殿辰只觉两侧太阳穴骤然突突的跳动,如同有千万匹马在奔跑践踏而过一样!
下一刻,男人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掐在了顾桥的脖子上,冷冷地道:“顾桥,你敢让宝宝看一看你深夜里的模样吗?”
顾桥直视他:“我什么样?我不本来就是这个样吗?”
“砰!”
旁边的水晶器皿碎屑铺了一地,灯火从四周落下来,像极了踩在夜色下的海滩上。
两人脚边仿佛到处都是银白色的光点在闪耀,又隐约泛着虚幻的五彩斑斓。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后,顾桥只觉得颈处的修长手指陡然松开,男人按住眼睛转过身,黯然说:“顾桥,你走吧。”
这样失望的语气,若是以前的顾桥,真的扭头就会走,可此刻,他只是缓缓低下了头。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莫名地,顾桥只觉鼻尖一酸,连眼角都是酸的,这一瞬间似乎还有泪意沁出来,而殿辰的脊背也在这水光之中变得模糊,肌肉线条也不明朗起来。
“给点钱…”
他小声地说。
可是,当初那个毅然决然不想再和殿家、南家扯上任何关系的人也是他。说完顾桥就倔强地昂起头来,摊出掌心:“殿辰,你把我拉进来了,就要给我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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