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十指交握,他的术法在如今的情势下反而有了突破。
浓烈的黑色雾气自他脚下升起,营造出了令人瞠目的幻境,又或许是真实。
江眠身上的衣服逐渐干燥起来,黑雾推着阿仰沙,二人转瞬间便到了霜蛇洞前。
双方正打的激烈,圣教的弟子们占据着地形的优势,勉强还在守着。
明月楼的人剑术虽说不上高超,到底是有兵器在手,对上圣教驭虫之人胜算还是大些。
霜蛇洞前一左一右有着蛇的石雕,石雕经年日晒,除了基本的形状,已然看不清眉眼。
江眠沉默地看着那雕像,转头问阿仰沙:“若我将蛇像化为真蛇,你可否驭之?”
阿仰沙惊诧地回望着江眠,这种想法几乎胆大妄为,任何术司无不尊崇其圣教灵蛇,而他竟然想利用蛇像!
何况,这种术法以形化形,不知要多深厚的术法功底,更不知要遭受多少反噬。
纵使他天生至阴至寒,也不该这般挥霍。
她咬牙,看着面前难以挽回的情景,终是点下了头。
江眠见状,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他忽的一人冲出霜蛇洞口,来到两条石雕面前,挥手狠狠砸在了石雕之上!
厚重的石块瞬间碎裂,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江眠竖起的黑发随之飘荡在风中,在青天白日格外引人注目。
赫连墨也在这时发现了江眠,他还未知晓江眠要做什么,只下意识地朝霜蛇洞前跃去。
已然击碎了石雕的江眠掌心自下而上,掌风中裹挟着黑雾将碎裂的石像重组——疾风掠过,碎屑纷飞。
等到黑雾散去之时,两处石雕竟皆化为了长蛇!
此时清亮的笛声响起,两条青蛇粗壮的身躯堪比霜蛇洞的洞口,它们腾空跃起,蛇尾甩过,许多人没有防备,皆倒地不起。
赫连墨见状停下了脚步,他是最怕蛇的,可真当这蛇将楼中弟子这般欺辱,他咬着牙,抽出清绝同其中一条青蛇缠斗。
剑体与蛇鳞碰撞出铮然之音,却每每在赫连墨要刺进蛇身的那刻,蛇鳞霎时化为石头,若非清绝的质地,普通长剑恐早就断了。
江眠行至高处,站在了阿仰沙的一侧,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宛如施展的是最为普通的小术法一般。
阿仰沙停下口中的短笛,目光颇有些复杂地凝视着江眠,似乎终于明白了泠风对她说的所有话的含义。
她小瞧了面前的人。
“别发呆。”江眠道。
阿仰沙猛地惊醒,再度吹响横笛,双蛇犹如再次得到了指令,地上映着的蛇影十分灵活矫捷,让战局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青蛇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头上是浩荡晴朗的天空,它从上而下飞向赫连墨,如同一条巨浪拍下,有着将一切都带走的气势。
风吹过,发出哀鸣,弥漫在高山之上。
一切都尘埃落定,青蛇已然裹住了赫连墨,越裹越紧,本就怕蛇的赫连墨心脏跳的极快,几乎要作呕。那清绝本是用来抵着蛇,却也被青蛇压地弯了起来。
赫连墨的手一时之间失了力气,清绝没了一方的力量,刹那间弹飞出去,眼看着就要落入山下,江眠却用术法将这把剑捞了起来。
阿仰沙诧异地看着江眠的一举一动,这才意识到江眠并未将一切都忘了!
她还来不及讶异,只见江眠双手在空中画出了个形状,将黑雾汇于一处,再猛然拍下,雾气散开,刚才还灵活极了的两条青蛇又归回原状。
在这片地上累累叠着众人的躯体,死的死,伤的伤,十分惨烈。
——里面大概有不少明月楼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南疆教徒。
这是个玉石俱焚的办法,只是主动权掌握在施展之人的手中,刚被灵蛇裹住的赫连墨由于蛇回于石雕,便被黑雾缠绕着带到了江眠的身边。
大概是受了伤,赫连墨在黑雾中已经昏死过去。
江眠似是明白阿仰沙的顾虑,他转头说道:“你不必担忧,双生蛊还在,你的记忆也在。”
阿仰沙被戳破了心思,眼眸低垂。
“赫连墨,我要带走。至于明月楼的人——他们没了首领,自然不会再来肆意冒犯。教内的事情,想来教主也要好好整顿。”江眠伸出手,将沉沉昏睡的赫连墨拦腰抱了起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您说呢?”
阿仰沙眼神明灭不定,她如今确实没有再与江眠勾心斗角的心思,既然双生蛊还在,江眠也不会脱离掌控。
她点点头,不再言语。
江眠将赫连墨抱着带回了房间,进去后反手施了术法在门扉之上,将这处与外界彻底隔绝。
江眠拿碗碟到了碗茶水,吹了吹,似乎是觉得不烫人了,便哗地泼在了赫连墨的脸上。
他的脸色十分阴沉,自从见到赫连墨,那先前被他压制着的阴暗想法便自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起来。
赫连墨骤然被泼了水,发丝黏在脸侧,低声呓语着。
倏地,江眠上前捏住赫连墨的脸颊,那水顺着江眠的手指往下滑落,他指腹按着赫连墨的肌肤揉搓,力气不小,那处肌肤很快泛红。
赫连墨本被蛇勒地浑身酸痛,将将要清醒之时,正半睁开着眼——江眠捏着他的脸便亲了上来。
这是两人间十分粗糙的一个吻,一人只想让另一个人疼痛,被亲吻的人也只想着推拒。
赫连墨没有力气,江眠舌尖探入,挑逗似的搅动着赫连墨的舌头,忽的一痛。
赫连墨咬了他!
江眠一笑,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捏的赫连墨几乎合不上嘴,津液交缠的水声在他耳边回响,令他羞愤异常。
直到江眠亲够了,才稍稍松开了些赫连墨。两人脸靠的极近,那只掐着赫连墨脸颊的手又去蹭了蹭他潮湿的面容,随后滑至嘴边,伸了进去。
江眠羞辱性十足地用食指玩弄着赫连墨稍显粉嫩的舌尖,津液不受控制地从赫连墨口中落下。
这种屈辱感受令赫连墨只一瞬便红了眼眶,他盯着江眠的目光竟显得可怜起来。
江眠轻笑一声,抚过他的眼尾说道:“别哭,赫连墨。”
“我们该算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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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车。
嘟——嘟—嘟——
第54章
闻言,赫连墨将心底那股子委屈压住,微红的双眼与江眠的眸子对上,仿佛面前是他从不认识的人。
他将头扭到一边去,这样的动作却更激怒了江眠。
江眠冷声道:“转过来。”
赫连墨装作听不见。
江眠的呼吸都粗重了半分,他用力将赫连墨的身子扭过来,可赫连墨像是一定要同江眠作对一般,怎样都不肯再看江眠一眼。
终于被弄烦了,赫连墨低声吼道:“江眠!”
“嗯?”江眠的尾音稍稍上扬,似乎想听听赫连墨有什么要说。
“你可知你今日所作所为,我杀了你都不为过。”赫连墨咬牙怒道。
见到赫连墨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江眠只觉得可笑。
他停下了手,站起身来,白皙修长的指尖撩过自己的衣袍,将上衣堪堪脱下,露出了大半处胸膛。
赫连墨只一暼,便瞧见了江眠左胸处的伤口——那日江眠刺进去的极深,阿仰沙的蛊虫之术也只将性命保住,至于这伤口,还需静息调养多日。
今日江眠大肆挥霍术法,伤口裂开后,鲜血涌出,血沫子还在伤口边缘冒着泡泡,看着极为惊惧。
赫连墨一时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急忙起身,下了床腿肚子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
江眠伸手扶住赫连墨,笑着说道:“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受伤?”赫连墨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急。
“这与你又有何干系?莫不是楼主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江眠见赫连墨已站稳,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坐到床边,“既然只是利用,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您也不必再演下去。”
赫连墨自是知晓江眠说的是何事,如今此处只有他们二人,有些话反而说的出口了。
他从自己身上扯下一片白衫,走上前去擦拭着江眠流血的伤口,眼眸垂着轻声道:“那日的话并非是我本意。”
江眠抬手,左手食指覆上赫连墨的唇边,用气声轻轻道:“别说了,赫连墨。”
“我已经不想听了,我只想……”
江眠的手指一路向下,拨开赫连墨的领口,将衣领拉至胸口下方,他食指微微一弯,用指节勾蹭了下赫连墨的肩头,滑至锁骨。
霎时,赫连墨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往日的情事在此刻皆化为欲望于脑海中盘旋,赫连墨自知理亏,又看到江眠的伤,更不敢乱动。
“你的伤口——”赫连墨道。
“死不了的。”
“你——!”赫连墨还未说出什么话来,江眠俯身吻上他的唇,将赫连墨残留的余音吞下。
江眠伸手夺去赫连墨手上刚撕下来的白衫,自身后缠在自己的身上,将那处看着可怕的伤口覆住。
这次的吻,江眠远没有初次温柔,多了几分汹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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