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心极速收回手,不敢去看温慕的眼睛。
明明之前还脸皮厚的非要调戏这人,怎么现在就清纯的不敢去碰了呢?
杨剑心自己也想不通这一点儿。
“你——要不要用些膳食?”杨剑心红着脸盯着桌子上的鸽子汤。
温慕恹恹道:“不想吃,头好痛。”
“受了风寒都是这样,不想吃的话就先热在锅上。”杨剑心道,“我,我先给你用酒擦,擦擦身子,军医说可以起到降热。”
说罢,杨剑心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温慕被烧的晕晕乎乎,全然没有害羞的意识,只要能让自己好受些,怎么样都行。
杨剑心舔舔嘴唇,两只掌心在裤子上擦了擦,吐了一口气,也没听到温慕应他,以为他也是不好意思,劝道:“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咳,我不会——”
杨剑心看向温慕,一哑,床上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额头上带着汗珠,那两道眉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痛苦不堪。
他心一疼,摸摸温慕的头,在温慕额头上细细麻麻落下一串吻,小声道:“可怜见的,难受坏了吧。”
杨剑心将酒倒进了盆里,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脱掉温慕的衣服,胸口裹着绷带,他轻轻解下,一道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一道极深的剑伤,恢复的不是很好,周围有些发白的脓。
杨剑心只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沾了酒,轻轻擦拭。
好在伤口没有裂开,也没有出血。
杨剑心重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用酒将他整个身体擦过。
温慕整个身子烧的粉红,胸前的小东西颤颤巍巍的站起,温慕似乎有些冷,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哼哼唧唧的找被子。
杨剑心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小东西上移开,快速的给他擦完身体,盖好了被子。
这几日的天气更为恶劣,几乎从白天至黑夜都冷的彻骨。
尤其是夜间,盖着羊毛毯都冷的不行。
杨剑心吹了蜡烛,钻进被窝里,温慕立马缠了上来,冷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们二人腿贴着腿,胸贴着贴,紧密万分,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杨剑心一晚上没怎么睡,过一个时辰起来给他用酒擦一次身体,一直留意着温慕的体温。直到天渐渐亮起,温慕的体温才渐渐降下。
杨剑心提着的心也落下,困意上来,搂着温慕沉沉睡去。
小一按时进来给火盆里填火,正欲出去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小七还没回来?”
小一立马回来,低下头不看床上的两人,恭恭敬敬道:“回主子,并未回来。”
“下去吧,端一盆热水进来。”温慕捏捏眉心,脑袋发沉浑身黏糊糊的。
小一应了一声出去。
温慕侧首看了一眼杨剑心,一笑,头抵在杨剑心额头上,轻轻晃了晃,看过他的眼,又到他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了他薄薄的唇上道:“我悄悄亲你一下你会发现吗?”
熟睡的杨剑心不能给他答案,温慕又道,“我头好晕,晕的都看不清路了。”
温慕手指滑过杨剑心的嘴唇,“摔倒了不小心撞在了你嘴上……”
温慕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住那张在京城就想的发疯的唇,急切的舔过他的唇线,在唇上细细的舔过。
帐子的门被人敲响,温慕恋恋不舍得松开那甜甜的嘴巴,笑意盎然的看着杨剑心道:“进来。”
小一推开门,低着头不敢乱看,放下水盆就出去了。
温慕恹恹的披着杨剑心的衣服,沾湿毛巾后,慢吞吞的擦着身体。
擦过的地方带着冷意,冷的他只擦了上身后就有些颤颤巍巍的上了床,拉开杨剑心胳膊,躺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杨剑心的身体散发着热意,只靠近就能染上他的温度,在这有些寒冷的深秋不再那么冷。
太阳升起,照进帐子里暖洋洋的。
杨剑心悠悠醒来,胸口有些沉,手下意识的想推开胸口的东西,但触碰上的竟然是一团热糟糟,滑滑的的皮肤。
他一惊,猛地坐起来,被子顺着肩膀滑下,一张小脸露了出来。
温慕枕在他胸口微微拧着眉,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躺在他身上,睡的格外香甜。
杨剑心松了一口气,揉揉他头,又重新躺下,探进被子里试了试体温,不热,应该是没事了,只看今晚会不会再烧起来。
温慕一连病了三天,这三天杨剑心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半夜烧起来了就每隔一个时辰给他擦一次身体。
各种的给他补身体,短短三天时间,温慕整个人从苍白无力养的红润精神。
温慕这次不敢乱来了,走哪儿都穿着厚重的棉衣,拿着暖和的手炉。
温慕不开心的躺在被子里,看着赤着上身背对着他穿衣服的杨剑心微微撇嘴。
目光滑过他紧绷的臀部时,伸脚踢在了他屁股上,特别有弹性,还想再提几脚。
但还未收回去,杨剑心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脚,捏了捏道:“不要乱踢,小心打你。”
温慕一挑眉:“你舍不得。”
杨剑心整理着衣服,闻言唇角上扬,给温慕盖好被子道:“莫要乱跑,今天要去巡城,正午不一定能回来,自己先吃听到了吗?”
温慕不高兴的“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了帐子。
今天的天气更加冷,连内力加身的杨剑心都有些受不了。
兰祁穿了两件棉衣,再套上盔甲,整个人跟个大笨熊一样,胖嘟嘟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杨剑心瞥了一眼道:“怎么穿成这样?”
“冷啊!”兰祁哈着白气,“去年的棉衣不保暖了,穿了两件将将好。”
他又道,“往年棉衣早就来了,今年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来?”
“听将军说,路上出现了问题,应该快到了。”杨剑心道。
两人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沿着城墙开始巡逻。
一圈巡视下来,两人回了营帐,刚进营地门,忽然一个人撞进了他怀里,他下意识的一扶,看清怀里的人,竟是他和兰祁救下来的苍彝小将。
那人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像哭过的,程立桥黑着脸,凶巴巴道:“把他给我关起来,派人看守,若是敢跑,先把腿敲断!”
杨剑心有些看不懂,这几日这人一直住在程立桥帐子里,昨日烧刚褪下,看着还有些疲软。
听闻这小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程立桥,被程立桥质问了一番,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什么来。
今日这小将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得程立桥发火。
士兵从他怀里把小将带走,那小将喊着程立桥,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杨剑心微微皱眉,心道,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恶心不拉几的,将军竟然能受得了?
抬头一走,目光对上了站在他前面不远的温慕。
温慕面无表情,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见他看过去,又立马撇过眼去,迈步进了帐子。
杨剑心眉眼一跳,整个人慌张起来,他下意识的想拉住温慕,跟他解释。
急急忙忙跑进帐子里,温慕手里揣着手炉,悠闲的看书,并不像已经生气的人。
杨剑心松了一口气,有些讨好的问:“用膳了吗?没用正好和我一起?”
温慕轻轻摇头:“不用,已经用过了。”
很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杨剑心彻底放下心来,自己去林头儿那儿吃饭去了。杨
剑心刚出了帐子,温慕整张脸沉了下来,书往下一放,喊来了小四:“去查查那个苍彝人是什么来历。”
小四领了命令去了。
杨剑心正狼吞虎咽的吃饭,兰祁兴冲冲的跑来道:“杨哥!朝廷的物资来了,我们的棉衣来了!还送来了很多药材还有食材!”
杨剑心扒拉饭的动作一顿,撒欢儿似的跑了过去。程立桥正和押送物资的监军说话,他们不方便进去,于是一窝蜂的都跑到了车子前。
杨剑心一瞧,百十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他们一直盼着的东西。
他带着一群人开始清点东西,那棉衣摸上手去,软软的,竟比每年的棉衣还要厚实。
杨剑心心里已经打好了注意,他的新棉衣发下来,自己穿一件,给温慕穿一件,这样温慕在剑门关就不受冷了。
小七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汇报。
最近一个月里,李印琰忽然不理朝政,将政事一半交由九殿下李臻,一半交由太子,夜夜宿在一处别院里,那里防守严格,站惊芃多次想进去查看,都没有成功。
很严密,查探不出里面住的是何人。
而这次故意拖延剑门关物资的监军是受太子之命故意拖延,李臻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定了他罪,当真将他冻了七天七夜。
小七一五一十的讲诉完,温慕还沉浸在李印琰不到三十岁就开始不理朝政。
多少心里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李印琰会支撑到五十岁的。
温慕让小七休息去了,自己坐在火盆旁发呆。
外面熙熙攘攘的,像过年一样,不过一会儿,杨剑心嘴角压不住兴奋,拿着两套棉衣进了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