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剑心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靠在床头慵懒的盯着他的温慕:“正午就回来。”
温慕点头,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缩在被窝里不也出来。
果然如杨剑心说的,这天气猛然又降了许多。今天杨剑心翻出了他的手套带了上去,又翻出来好几年前买的围巾。
这条围巾是纯棉的,当时他受不了剑门关的冷,就买了一条围巾,围了很多年,现在翻出来给温慕围。
不然就他那副身子,着了凉又要生病。
杨剑心将围巾扔给了温慕,盖在了他头上:“这条围巾你出去散步记得围上,我先走了。”
味道有些霉味,温慕取下头上的围巾,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温慕也不嫌弃,顺手戴在了脖子上,还挺暖和的。
今天的风有些压抑,好像浸了水飞不起来一样。
触摸到空中好像还带着些湿意,杨剑心拧眉:“这天气有些不对。”
兰祁也明显感受到了,现在入了冬,寒风更加凛冽,不会出现风沙飞不起来的现象,杨剑心有些担心:“先回去见将军。”
二人回营后,去了议事厅,程立桥又在研究防御,趴在沙盘上不起来。
杨剑心:“秉将军,今日天气有些不对劲,空中带着湿意,恐生有变。”
程立桥连头都没抬:“先命众将士加固帐篷,所有存放在外面的食物等都收拾进帐子里,预防下雪。”
“是!”杨剑心和兰祁得了命令,紧急通知下去,瞬间整个营地忙成一团,都在着急的加固帐篷,生怕晚上正睡着,大风一下把帐子吹跑。
杨剑心一个个检查帐篷的固定情况,不满意的就让他们重新加固。
温慕听得外面人荒马乱的,以为要整个营地迁移,打开窗户一看,一群小了吧唧的小孩儿给他加固帐篷。
而杨剑心,正忙着把放在自己帐子门口的木头搬进了帐子里,靠边放着。
温慕放下窗户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剑心:“没什么,可能要下雪,到时候风沙很大,会吹走帐篷,需要加固一下。”
温慕了解了,拿起书又认真看去了。
杨剑心挺奇怪温慕在看什么书,就他手里这本书,杨剑心已经见他看了快一个月了,不管是什么书,也该有看完的时候了,但温慕好像对这本书百看不厌,来来回回的一直看。
杨剑心假装走过去,瞬间抢走了温慕的书,温慕茫然的看着他,看他翻了几页悻悻然的还给了温慕。
原来温慕看的是兵书。
都是他倒背如流的东西,他觉得没什么东西,温慕拿过来继续看。
果然下午时分,一场大风暴夹着大雪来了。
温慕缩在杨剑心怀里一动不动,随时注意着摇摇晃晃的帐篷,生怕没固定好被大风吹跑,到时候他们就要睡在一个没有家的沙地上。
杨剑心好笑的不行,摸摸他头道:“吹不走的,我们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温慕显然不怎么相信他。
杨剑心下床倒了一杯水,听得外面风沙呼啸,似乎比往年还要凶。
他只打开窗户的一个小口,便被大风吹的怎么也关不住。
使出吃奶劲儿来,才将将把窗户关好道:“不得了,雨雪风沙,几天别想着出门了。”
杨剑心坐下,温慕趁机靠在了他怀里道:“那是挺厉害的,又是下雨又是下雪,还有个风沙,每天冬天都是这样的吗?”
杨剑心摇头:“自然不是,已经很多年这里冬天不下雪了,要说见过这种阵仗的应该都是一些老兵了。”
温慕点头,他有幸在一篇游记中看到过雨雪风沙的记载,风沙吹了三天三夜,树木吹断,瓦舍掀瓦,吹起了百十来号人,等风沙停了,黄沙上覆盖了一胳膊深的雪,连着冷了十来天,天气才渐渐回升。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危已?
温慕将这事和杨剑心说了,遭到对方一个爆粒道:“一天到晚脑袋在想什么,嗯?我们帐篷都是加固过得,只要你还待在帐子里就不可能被风沙吹走。”
杨剑心又道,“这几日好生在帐子里歇息,我给你做饭吃。”
温慕挑眉,执意的靠在他怀里不出来,认真的看着兵书。
虽然温慕在看书,但只要杨剑心走哪儿他都要跟着,然后黏在他身上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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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偶,六千字完成!!整个人虚掉了,明天更不更新看具体情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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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杨剑心把小型铁锅放在火盆上,倒了半盆水进去,开始烧水。
下午的时候,徐昊灰头土脸的提着一直野鸡给了温慕,虽没有杨剑心猎的那只大,但也够吃两天的。
现在正好,杨剑心打算给野鸡拔毛。
温慕等了等不见杨剑心上来,放下书一瞧,杨剑心正坐在地上在给他的弯刀上油。温慕下床,赤脚走到杨剑心背后,理了理袍子,趴在了他背上,满足的蹭蹭他侧脸。
“最近怎么这么黏人?”杨剑心笑眯眯道。
“没有啊。”温慕偷偷摸摸的伸到杨剑心胸口,悄悄捏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硬邦邦的两大块儿,在京城还没有这么壮的。
这以后要是得罪了他,一拳头能打掉半个脑袋吧。
温慕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杨剑心知道他的小动作,只笑笑就继续擦弯刀。
趴在背上,温慕担心杨剑心的腰受不了,于是也跟着他坐在了地上,头一歪躺在了他腿上,磨磨蹭蹭的挤进了胳膊下。
杨剑心似乎没有发现,正专心致志的擦刀,还时不时拿起来看看刀刃,这把刀确实好,断了无数刀枪剑戟,连个豁口都没有,依旧是锋利无比。
他拔了一根头发,往刀刃上一放,瞬间断成了两半。
温慕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好锋利的刀,不知和站惊芃的七尺刀相比,谁更厉害些?”
杨剑心一顿,抬起刀与自己眼睛齐平,刀里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带着温柔的眼睛。
里面的自己与以前的自己相差很大,以前自己像个空心人,不会流露出温柔,但在不知不觉间,只要是对着温慕就会不自觉的露出温柔,这是装不出来又掩饰不住的。
他叹了一口气:“许是他的刀更加厉害些吧。”
京城九殿下府。
战惊芃站在李臻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吓得只打哆嗦,这么冷的天,竟硬生生出了一身汗,后背全湿了。
李臻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地上之人,踉跄退了两步,撞进战惊芃怀里:“怎,怎会是你?”
战惊芃扶住他,担忧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却已经握上了腰间的刀。
“殿,殿下……”战惊芃抬眸看地上之人,眼神冷冷一放,怀清闭了嘴。
李臻捂住眼,哽咽道:“怀清,我万万没想到,最后害我的会是你,我一直待你不错……”
怀清讥笑道:“待我不错?你们每个人都说带我不错,但在我母亲被乱棍打死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看,看她活活被打死。”
怀清很冷静,抬头看着李臻,“当时您也在看吧,我当时跪在地上求您救救我母亲,您让人把我拉出去打了一顿,这些我都记着呢。”
李臻一顿,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救……”
“不是什么!”怀清猛然站起,向李臻冲过去。
战惊芃眼眸一沉,捂住李臻的眼睛,刹那间战惊芃出刀收刀。
怀清睁大眼睛盯着李臻,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一股血喷了出来,溅到了李臻脸上。
李臻一哆嗦,抓在了捂在眼睛上的手,战惊芃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是不是累了,回去睡会儿好不好?”
李臻茫然点头,浑身僵硬的动不了。
战惊芃一弯腰把他抱起来,把他的脸搂在怀里,不让他去看眼前的场景,走了。
“砰”一声,怀清倒在了地上,一口血呛了出来,他费劲的扯出一抹笑,其实我都知道,那时的殿下是想救我,可我不得已呀,在这场阴谋里总要有人当替死鬼……
京城的天阴暗暗的,终于在夜里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战惊芃望着雪,脑海里想着去抓怀清的那一幕。
怀清正在向太子传信,抓住他后,也承认了自己是太子的人,一直被安排在李臻身边。
那人温文尔雅,心怀天下,是李印琰几个儿子里最适合当皇帝的,偏偏心慈手软。
既然决定要帮助他坐上皇位,那些不能做的就只能由他做。
以前温慕替他做的,现在也该由他来做了。
雪越下越大,战惊芃提笔写了一份信,派人送去剑门关。
夜间风沙停下,杨剑心趁着温慕睡着,起身穿好衣服,出去检查帐篷。
帐篷钉有些松了,他扛起大锤捶了进去。
温慕猛然被那一声惊醒,一摸身边人不在了。
他听到外面哐哐作响,随后是很多的哐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