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延弟的。”
姜子延现在手里其实已经攒了不少钱,光是酿酒坊和造纸坊的利润就有很多,再加上朱秉良给的那五千两银子,足够他在府城盘下个院子,还能再买个附近的大些的农庄继续进行造纸和酿酒。
但如此一来,他手上的积蓄恐怕要全都砸进去了。县城的宴江南酒楼开业后虽然生意不错,但他一开始投入开酒楼的成本也很高,没有几个月是拿不了纯利润的。不过回过来的本钱可以用来进行府城的投资。
谈完了正事,张虬又在姜子延这里坐了会儿,本想着等雨停了再走。
可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雨都还下着,瞧那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样子。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张大哥就留下来吃饭吧!晚上就先住这,等明天雨停了再回去。”
张虬点点头,“好的,我看这雨下的确实大,而且下了这么半天,路上应该也积了不少水,不好走。”
果然,吃过晚饭后雨还是一直在下着,张虬没能走的了,就在姜子延留宿了。
自从长临和长画来了之后,姜子延就让人将侧边的配房挪了出来,请泥瓦匠改造了一下,加了几间房。
平时刚好够住,张虬今日来了却没有空房间了,只能和冯轲挤挤。不过好在床够大,睡两个大男人绰绰有余。
张虬倒是不认床,在哪里他都能睡得着,毫不见外的躺上床就睡得呼呼的,冯轲嫌他打呼,推了他两次都没推醒。
外面雨声哗啦啦啦的下个不停,倒是显得屋子里十分静谧。雨声仿佛是有放松心境助眠的作用,姜子延躺床上没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姜子延还有几分愣神,天一下雨瞬间凉爽了不少。
他在要中衣外面套了个外衣,将襟带系好,准备去洗把脸漱漱口。
门一打开,外面的雨下了一夜居然没停,只是看样子雨点要比昨天小很多。
院子里低洼的地方已经积了很多水,长临起的早,隔几步就垫了一块表面平坦的石头,正好能从堂屋的房间门外通到别的门口。
姜子延抬头看了看天,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雨。
长临见他起来了,赶紧撑着伞踩着石头过来,眉眼间含着笑意道:“郎君起啦,早饭还没做好,你先去洗漱吧,等一会儿好了我叫您。”
长临越发的懂事,姜子延大概也理解了他的心思。在这里,若是让他什么都不干他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平时他主动去做饭姜子延是不会拦着的。
改造的卫生间挨着堂屋的房子,不用从院子里过,直接从房檐下走过去就行。
路过林昭的门口时,刚好碰见林昭开门。
姜子延看他穿戴整齐,以为他要去私塾听课,便说道:“今天雨大,你出门的时候带上伞,小心别把衣服弄湿了。”
林昭出来关上门,道:“今天不去私塾了,昨天回来时雨下的大,路上积水多,夫子说今天若是雨没停,就不用过去了。”
“那刚好,省的再把鞋子裤子弄湿了穿着不舒服。”
林昭昨天从私塾回来的时候裤袜鞋子也都湿了,虽然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天气不太好让他带了伞,但当时雨下的大,路上积水也多,薄薄的鞋底很容易透水。
“嗯,昨日夫子留了作业,今日我在家温书练习课业也是一样的。”
“那就行,走吧,去洗漱。”
第91章
今天这顿早饭做的多, 一桌子围了不少人,长临热了热前几天蒸的馒头,又简单炒了几个菜, 烧了一锅稀饭。
碗筷摆好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张虬和冯轲也从侧边配房的廊檐下面走过来吃饭。
张虬看了看这天气,叹了口气, 道:“这天儿怎么还在下雨啊?”
姜子延给林星卷了卷衣袖, 道:“谁知道呢?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他抬眼从门外看了一下, “看样子比刚才的时候雨势又猛烈了不少。”
林昭拿起筷子给姜子延夹了口菜, “先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话刚说完,忽然一股大风刮来, 因着门没有关, 他们吃饭的桌子正对着门,风带着水气弥漫在空气中, 让他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怎么越来越大了?长临,快把门窗关上。”
长临坐的位置离门口近, 闻言赶紧起身关门窗。
只是这个时辰尚早, 外面光线又阴暗,门窗都关闭后,屋子里就更暗了。
姜子延一边吃着饭, 一边忧心忡忡。
他道:“阿昭, 清平镇最近这几年有下过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吗?”
林昭想了想,道:“没有。不过以前下雨的时候也有雨势很大的,风也大, 当时还在村子里住, 我记得把山上的树都刮断了几棵。”
以前下暴雨的时候, 虽然说会连着下几天,但这雨势有强有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劲的哗啦哗啦的下不停。
林昭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和姜子延一样充满了担心。
张虬看姜子延皱着眉,以为他是担心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不能去县城找朱少爷了,于是劝解道:“延弟,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是夏天嘛,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下暴雨很正常。”
“张大哥,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知道,你是担心时间长了到时候就找不到朱少爷,你放心,有你这样大哥在,保管给你打听出来消息!”张虬是个大老粗,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胸脯保证着。
没成想姜子延听完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装着事,饭也吃的慢悠悠的,也许是他多想了吧……
可是……
林昭忽然道:“哥,不用担心,香江前几年才修了堤坝,不会有事的。”
姜子延没想到林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张虬一听无缘无故提到香江,随即明白过来他们在担心什么,然后说道:“原来延弟你是担心水漫香江啊?阿昭说的对,香江堤坝两年前才修过,即便这雨下的大也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对于香江姜子延了解的不多,他知道宴江南酒楼的后面便是毗邻香江,香江有个码头,平时可以走水运拉一些货物。
上次宴江南装修时他站在三楼的眺望台看过一次香江,水流湍急,而且沿江灌溉了许多农田,所以附近还住着不少农家。
姜子延点点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没准这雨明天就停了呢。只是他这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踏实。
即便是香江修的堤坝稳固,可要是这雨一直不停,到时候周边河道积水,引起山体滑坡,么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性损失。
一顿饭过后,姜子延之前想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他打开窗子看了看,雨势丝毫不减,狂风已经压弯了树枝,像是要把地皮都掀下来。
“砰——”
忽然一阵什么东西被砸破了的声音传来,姜子延心里一紧,赶紧出去看,冯轲速度最快,一个纵身过去后看了看,回来道:“郎君,是西屋上的瓦片被大风刮下来了。”
姜子延有些吃惊,竟然连同瓦片一块刮了下来,这大风最起码得有八级以上了。
“拿伞,我过去看看。”
冯轲递上伞,姜子延撑开,走到冯轲说的地方,果然,地上一地碎瓦片。
不过碎瓦片看看起来并不是很多,他往后站了站,很清晰的看到屋顶已经破了几个窟窿。
当初刚修缮房子的时候,他还让人把屋面瓦片都修缮了一下。这种天气他家里屋面上的瓦都被掀了下来,想必其他老百姓的屋顶也好不到哪儿去。
屋顶一但漏了窟窿就会漏水,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泥瓦匠也没法上去修。
屋顶上的瓦片被掀掉动静不小,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闻声都出来了。
被掀了个窟窿的房间是长临的,他正在屋子里打扫,忽然听到房顶一声碎裂的声响,他赶紧跑出来看,当看到地上的瓦片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好大部分瓦片都落在了外面,没有从房梁上掉落,不然砸到人就危险了。
姜子延看向长临,道:“快去拿几个盆和桶接着,别让水把屋子里的地浸湿了。”
长临闻言赶紧去拿水盆和水桶。
“大家都小心点,别被屋上的瓦片砸到了。”
还好当初将房顶上的瓦片修缮过了,半天过去,只有长临这间房子上的瓦片被掀翻了几片。
长临和冯轲他们两人现在住了房间都是后来进行重新搭建修整的,没有原来的房屋稳固。
姜子延想了想道:“安全起见,今天晚上张大哥,冯轲还有长临你们睡我房间,我带着星星睡阿昭房间,至于长画,就还睡你原来那屋。”
长画的房间是由原来的一个杂物间改的,房间不大,但够她一个小姑娘住了。
张虬听见姜子延这安排,皱了皱眉,满不在意的说道:“延弟,我说你这也太谨慎了吧?哪有这么严重,昨天晚上我跟冯轲睡的那个房间还好好着呢,没必要挪屋吧?你让长临挪过去就行了。”
“张大哥!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安全第一,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风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