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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菰米)


  “过来”
  “不……不要”
  “过来”
  他语气坚定,床脚窝着的人儿泣不成声,呜呜哭个不停,吓得软了嗓子去求他
  “疼……不要,疼”
  耳上银饰反射的光芒耀眼,姚清苡偏过头去,想逃避什么,突然被吓得一抖,哭的凶了起来放开被子哭着离开了床脚,他说
  “别让我说第三遍!”
  人儿怕的狠了,哆哆嗦嗦的在床上踉跄了一下,身子斜过去,仡徕还是无动于衷就瞧着他爬了过来,姚清苡一到床边,就被摁在那,仡徕扑过来扯掉半褪的衣衫,拉开掉落的衣衫,姚清苡还在哆嗦,扭着身子想躲,被冷着瞪了一眼再也不敢动,窝在仡徕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摆哗哗的掉眼泪,仡徕从怀里摸出小方盒,小银刀割开白嫩的手腕,五个指尖都被刺破往外流血,仡徕取了最长的银针挒开捂着胸口的另一只手,狠狠心,扎到最深,那五个指尖开始流出黑血,手腕划破的地方生疼生疼的,血顺着手的纹路往外走流进小盒子中,姚清苡怕疼,此刻疼的额头冒冷汗,一只手被攥着放血,一只手被压在大腿下动弹不得,死死咬着的嘴唇
  都被仡徕强制掰开,随即将自己的手腕送上去,人不大咬劲可是不小啊
  随着血液流出,白嫩腕子上似藤蔓盘旋的黑色纹路也向下缩短了几分,变浅了些许,银针拔出怀中人痛呼,眼泪不要钱似的砸在锦被里,仡徕没空安抚,引出在银盒里的黑血已经变成了蠕动的紫红色小虫,扔在火盆中呲呲的响,仡徕将白色药膏抹在破的皮肤上,皮肉瞬间愈合,小东西还在怕,哆哆嗦嗦躲着不让抱,他慢慢的拢着人儿的后腰,轻轻吻去流淌的眼泪,去看他哭红了的眼泪
  苗疆最尊贵的蛊师不能没有后代,伴侣也不能是个男人,这些话狠狠的击打着仡徕躯干,他记得最开始只是见色起意的,怎么就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江州凭着布匹商盐与周遭小国互市都已经好些年了,位于北疆的变成金漓富庶的像是北疆腹地一般,成千上万匹锦绣运出城去,金漓多绣娘善纺织,只是癔症闹得太凶,陆浔才封了城,陆安年站在城楼上负手而立,一袭红衣登城门,发髻高高挽起别的一只剑簪,阳光打在簪尖上透出丝丝寒气,一对黑金鹿皮的护臂劳劳篐在手腕上
  在江漓呆了一月多,佩铭早就从前线凯旋,他归来那日,钰琪头发束起佩戴白钰翾笄,玉琪及笄佩铭凯旋,他的小将军胯下蹬赤兔迎他回家,陆安年那日只匆匆见了俩人一眼,就看着俩人儿去了书房,第二日就得到了戌月甲辰日吉神宜趋母仓三合宜嫁娶,待到回了疆内,北疆最年轻的少将军,迎娶北疆王府二公子城内热闹的很,只不过在过几日待到临近端五了就该回疆内了,那日雨下的凶猛,连连下了两日两夜,空气湿寒,陆安年在床榻上脸色雪白,一双手似死人般垂浮着,寒气入体,苏澈元足足下了十八剂猛药,逼的他躺在床上咳血,陆浔寸步不离,寒毒折腾的他神智不轻,连说话都是轻飘飘的,第二日夜里瓢泼大雨,惊雷击倒了后院那颗梧桐,玉兰全都落了地,屋外雨声狂吠,屋内陆安年双目猩红手持剑簪指向陆浔眉心
  “待我兵临大安边境,定生生厮杀尔等宵小鼠辈乱臣贼子,马踏庐陵掀了你的傀儡王朝,将你挫骨扬灰,震压塔下,世世代代遭人唾骂”
  陆浔知道他在说谁,那个害的他漂泊异乡承受人间七苦的人,但遇见自己也是错吗?


第十六章
  ==================
  雷击梧桐雨打玉兰,北疆王府的小公子于床榻之上散发出字字嗜血的凌厉,那一夜就奠定了动荡,陆浔偏宠这小家伙,看着人劳劳睡去,也彻底做下了这个决定,他要扶他,送他入军营定君威,给他一方天地供他驰骋,他要报仇陆浔就是他的刀剑,他要出兵大安,陆浔就是他的铠甲,岂能让这么个宝贝如此郁郁,他要就给他,陆浔侧躺在陆安年身侧,身上盖着火狐被子,眼神锁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一颗心也热哄哄的托付了出去
  城墙之上,陆安年出身眺望南方,一个城接一个城,屋顶白鸽柳枝喜鹊,他都能看见,唯独看不见真正想看的
  “念念”
  他不回应任由宽大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牵着他下去,他的身子炙热,靠近陆安年都让他觉得舒服觉得安心
  “仡徕要回虫谷了,我们去送送”
  “带着那个小孩吗?”
  “嗯呢,对啊,但是啊,仡徕可以看,那小孩可不能看,苗族对伴侣的占有欲是很强烈的,他不允许,我们不能离那小孩近一步,知道吗”
  陆安年眨眨眼,翻了个小白眼
  “他那么漂亮,怎么扣扣搜搜的”
  “那是他的妻子,未来的蛊师夫人,当然要偷摸藏着”
  “可,可那是男子”
  “爱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缘分一到,两人就如鱼水不可分割”
  “那哥哥以后的王妃定是哥哥的良人,是这尘世间最好最好的人儿”
  陆安年走在陆浔身侧,被护在身子里边,看不见此刻陆浔那灼灼涟了水的眸子正巴巴的盯着他
  “不,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人”
  马车早已备好,只听说是再不回苗疆濯枝雨就该来了,到时候路泥泞不堪就不好回去了,仡徕本意并不想招摇,可到底他是巫蛊师还是来了两个人迎主子回家,仡徕的头发乌黑亮丽像小瀑布一样,垂在肩上定比那花中仙子还要美上几分,但此刻被一段银铃发扣高高束起,有几缕编上的发尾也系着小铃铛,今日穿的倒不是束身的苗服,而是浅蓝色的宽大衣袖,大袖子下露出一截白皙健壮的小臂,陆浔牵着陆安年到的时候,仡来正怀里揽着那小孩儿出来,正向着马车去,那小孩身段柔软小窄腰就那么一截,叫仡徕护的紧,穿着中原服饰,淡淡的粉白色内里着浅青色外袍,他走一步便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铃声,像是银铃,步步生莲,清雅秀丽,陆安年还是没忍住去瞧那人,今日倒是没戴帷帽,脸上覆了遮面的白纱只是依旧看不见眼睛
  他病恹恹的抬不起头来,头发披在身上也有几缕编好的扣上了和仡徕一样的铃铛发扣,小手轻轻覆在仡来右手的小臂上,不过两步路衣袖缓缓褪下露出玉节似的五指来,白嫩的食指辈上有一块鲜红色的不规则胎记,陆安年登的看向窝在仡徕怀里不肯抬起的小脑袋,和那宫中那温热爽朗的人有几分相似,细细的寻他额头上可能出现的那道微不可查的疤痕
  那时陆安年还不叫陆安年,人人尊称他一声小殿下,可幼时孩童哪需要恭维,他不懂得别人对他的尊敬与崇拜,他就想要个玩伴,可以摸鱼骑马折红梅的玩伴,陆安年六岁姚清苡七岁,那年哥哥刚刚入宫,他的父亲七王爷战死沙场,大哥常年累月在驻守边疆,姚清苡三岁就独自守着偌大的迦南王府,养成了清冷避世的性子,陆安年从未见这小哥哥哭过,哪怕是被自己一箭划伤了额头,他也只是忍着疼将自己于马上抱下来,还记得那年春猎父亲母亲从不允许他见人,于是他都六岁了还没有出过宫门,也无外戚官宦见过他,春猎何等盛事,父亲却在春猎前兮给他领来一个小哥哥
  “念儿乖,这小哥哥以后要与我们生活在一处的,他还不熟悉这儿,就麻烦我的念儿,带着哥哥四处走走瞧瞧”
  “可念儿也想随父亲出去骑大马呀”
  “乖,父亲给你和哥哥在朝阳宫内牵去了两匹小马驹,这几日就麻烦念念照顾哥哥了”
  他记得那日哥哥就与他睡在一个榻上,夜深了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偷偷哭泣,吵醒了他还在装睡,他还小迷迷瞪瞪的就抱着住了身子同样小的哥哥
  “哥哥不哭,念念抱你,好好睡,念念抱你”
  后来怎么样了,他好像忘记了,只知道第二日就有两匹漂亮的小马驹,和型号缩小了的弓箭,他喜欢的紧,拿了箭矢就爬上了小马驹,哥哥在身后追他,他玩的开心哪知道宫人们都急白了脸色,那小马载着他一路狂奔,在朝阳宫里饶了好几圈,他手上握着箭矢凤凰翎毛在太阳下随着马驹摇摇晃晃的闪着漂亮的光泽,他还小痴迷于这般漂亮的物件,但是丝毫没注意那闪着寒光的箭头几次接近他的心脏,只要马儿停下就会扎进去,喷涌出一片鲜血,这一众宫人都得给他陪葬,那马儿跑向门口,还没出殿门,就被短矢刺进了脖颈,接着自己身子歪斜重心不稳就要跌下马去然后被紧握的箭矢刺穿心脏,可是就在这是手腕被带离,挥出去扎破了姚清苡的额头,他一身明黄,袖口衣襟半边脸上都是血迹,他那么小力气却有那么大,陆安年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有人尖叫,有人大喊传太医,有人扑到姚清苡身上叫小殿下,那么疼,他没有哭,倒是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太医说戳破了一层皮肉险些没碰到骨头,以后是要留好大的疤痕
  “念念不怕,哥哥在呢,它死了,不会伤你了”
  陆安年只能听清这一句话,后来父亲回来,罚跪并让他抄书还挨了板子,姚清苡在夜里偷偷溜进来,陪他睡觉给他盖被子,帮他抄那些看不懂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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