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正意气风发的郡王殿下已然薨逝
“去吧”
那人轻功了得,并不多语,一个抬腿越上屋檐就已经没了踪迹,普天之下当真就没我容身之所了,陆安年感受不到已经骤降的体温,直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才感受到心脏跳动,血液流动,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倾泄而下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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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本就凉,他还畏寒,披帛都搭在根雕架子上,惹的陆浔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又崩了起来,打发了身边跟着的人,拎起雪貂大衣就去后院找人,他知道他肯定在那,怕他无聊,趁他午睡时,在梧桐树上给他扎了秋千,凤栖梧桐,那两颗树生的繁茂粗壮,配得上他禁得住他,断然不会摔了他,不远处的玉兰也开的高贵,静美的很,陆安年这一月经常窝在那
一踏入后院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具单薄的身子,窄窄的小肩膀撑得住什么,这一月竟纵容了他,不停的在病毒里跑来跑去,跑的都消瘦了,陆安年小脑袋歪在绳索上,又被人板正了老老实实的倚在宽厚的肩膀上,叫结实的手臂劳劳锁住扣在怀里,一股暖流袭来,缓缓流向心脏
“夜里凉,会受寒,哥哥抱你回家”
就这一句话久积的寒冰破碎,一时间飘摇的心脏被人小心翼翼的捂在手中,暖的要命,就在陆安年快要溺水窒息时,陆浔将他从水里捞出来,给人擦干干净净的牵着他的手说回家,一时间眼泪决堤而下,怎么都止不住,脑子中不停的回放坠落的红梅,一袭华服的母亲,病榻上暴毙的父亲,昔日故友烧焦的躯体,明晃晃的龙袍,冒着黑烟的皇宫,死壮惨烈的龙骑,尸体一具压一具,鲜血顺着汉白玉九龙阶缓缓流下,战死沙场的哥哥,不晓人事的子侄,自刎殉葬的嫂嫂,一抹鲜血溅在九尺白番上,都化成了灰烬,风吹不动就压在那
身后的人不问缘由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等他嘶吼着宣泄够了,陆安年无力的倚在陆浔身上,大手轻轻揉着他的脑袋,为他安神
“恨吗”
“恨”
“有多恨”
“扒皮拆筋,砸骨吸髓,生时禁锢,死后镇压,震于佛下,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这话一字一顿,诡异的要了人命,这世间最怨毒的诅咒便是如此了,陆浔知道他怎么可能放下,他的陆安年,他的小狼崽子怎么可能忘了国仇家恨,父兄未护他惨死,陆浔悔过,当时怎么就不早到一些,替他留下骨肉至亲,免得他像自己一样,无亲可寻飘零人世呢
大手伸进怀里摸索一阵,掏出那块圆月佩来劳劳系在陆安年的腰间,长长的穗子垂下去,替换了本来那块小玉佩
“恨就打回去,你说的就要都做到,但是我的念念小,你说我来做,你看着切莫染污,百年后我一人入地狱,依旧为你杀戮恶鬼,报你生仇,我本不信奉鬼神,没有信仰唯忠诚于你”
陆安年今日这一觉睡得舒服,好像又陷入了梦魇,不过这一次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母亲牵着尚且年幼的自己走向那一片梧桐树,陆浔站在树下歪着头看他笑,一双结实的臂膀将他劳劳抱住拋起又接住,烛火微微摇晃,一双大手缕了缕陆安年额前秀发,像哄诱小儿那样轻轻拍抚,陆浔怎么知道陆安年梦到了什么,他只能知道陆安年这一夜睡得安稳极了,小家伙那么那么小,自己那么老大他整整五岁,若有一日真的陷入了生死抉择之时,那么自己该有多后悔当年没趁他年幼教他些手段本事呢,陆浔长出一口气,好在现在不算晚
最后一次取血要足足取满三盅,整整三盅,毒开血髓也就是说这次的鸩毒足足要进入足够杀死三头牛的用量,虽早有风鸢为陆安年注入灵净,但寒毒定会伤及筋脉,这次屋里炜的暖烘烘的,苏澈元还是狠不下心来,亲自熬制的御寒毒的药浴汤,陆安年身穿小衫,泡在浴盆里,门窗禁闭,仡徕生的就是好看,束发的铃铛飘带,一晃一晃的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更显得那一张脸妖冶秀气肤白胜雪,铃铛晃动,生生悦耳,针尖刺入皮肤,那一点光芒没入血肉当中,这次陆浔劳劳在一旁守着,站在屏风旁边没有任何动作,听着铃响,望着冒着血珠的肘间,鲜红的血珠,一滴滴的冒出来被引进那盅里,血珠鲜红,陆安年的唇惨白,寒气太盛,他身子单薄,仡徕用银针封住了他心脉,护住大穴,可是这湿寒之气,又怎么是好惹的
安神香最后一缕烟缓缓飘散,香燃完那一瞬间,仡徕给他封了穴,血珠不在外渗,针眼周遭青紫的发黑,那一块看的瘆人,苏澈元不许他动,又加了新的药浴汤,才带着人出去,这是陆浔才敢靠过来,轻轻吹他的肘间,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北疆王蹲在浴桶边,垂眉耷眼长睫毛微微颤动,像级了受气的小受,陆安年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胳膊疼微微喘不上气来,胸口有些许堵的慌,他坐在桶里轻轻的笑,小声唤他
“哥哥”
陆浔抬头时双目猩红,眸中都是不忍与肃杀的戾气,吓得陆安年胳膊疼,连带着嘴唇微微颤动,陆浔长臂一挥,板正了陆安年身子两路眼神交汇
“不会在出现这种情况”
寥寥数语,莫名的坚定,陆安年不语只是望着他笑
别院外的小厮还在候着,仡徕把盅里的血倒入银瓶中,看着小厮离去,才转过身来,背后的苏澈元死死盯着他,眼神要是能杀人,仡徕恐怕转身都做不到
“师弟”
“你偏要一命换一命?”
“他又不会死”
那语气轻飘飘的,丝毫无所谓的样子,这副模样气的苏澈元袖子里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周遭空气冷了半晌,他才又开口
“蛊毒无解!”
“你放屁!”
仡徕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将人提到眼前,左手拇指摁在苏澈元脖颈的大穴上,只要他微微用力,苏澈元就会像断颈的猫儿一样再也站不起来
“你苗疆的阴阳蛊何其阴毒,蛊师大人你都无解,还挣扎什么,一刀取了他性命,让他轻松一点”
这话字字诛心,气的仡徕白皙的脸蛋儿上青白交加,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管好自己!”
“你若再打陆安年的主义,我就引了血虫取他性命”
仡徕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迈不开步子,恶狠狠的盯着苏澈元笑
“我偏要陆安年的血,谁让风鸢选了他,如果我的人没了,万蛊扑原,毒虫缠身,血洗你北疆大地”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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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他的第一眼,那个少年,白嫩的手腕上盘旋的乌黑发亮似老树根般的青筋,摇摇欲坠步步轻浮,苏澈元不知道那帷帽下藏着怎样一张面孔,他只知道那是中了阴阳蛊的表现,那蛊最毒,无人可解,蛊虫深入骨髓,于血液源头扎根,月圆时蛊毒发作,人会失去神智,陷入最残酷的梦魇,经血被搅翻,蛊虫破体而亡
苏澈元看向仡徕,那人对那个小公子如日月朗星般看待,怎么舍得下这种阴毒的东西?
这东西解蛊的办法,就是以血诱之换其载体,仡徕取了陆安年的血,就意味着,陆安年会成一名药蛊,那小公子的药蛊陆安年陆浔住的屋子,与仡徕住的屋子所隔不过一个园子,夜里吃多了,闹着烦闷,便要出来走了,靠近仡徕那间屋子时,屋内传来阵阵隐忍的哭声掺杂着几声叫疼的求饶声,听的陆浔心不在焉的,
这个畜牲,那人远远比念念大不了几岁,禽兽东西,倒是陆安年怎么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听了哭声马上就急了,抬腿就要进去探究一番,那陆浔怎么可能让他去,擒住了手腕就带到怀里捂住耳朵,陆安年偏头示意,一下就被扳过来,四目相对陆浔不禁的咽了咽口水
“乖,人家家家事,不要多管”
“他在哭呀,哭的那么凶,肯定挨打了,该疼坏了”
怀中小人一脸认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鼻头圆圆有些泛红,那样的娇憨,耳边还回荡着旖旎细碎的哭声,陆浔眼里盛真满满的情欲,满脑子都是大红喜袍下这身娇嫩白皙的身子,腹下燥热感升起,一阵烦躁,又在心里将仡徕千刀万剐了一顿,才哑着嗓子开了口
“不听话,当然要教育”
“哥哥也不会这么教育我的”
陆浔脑子里翁的一下,仙气飘飘的塘中莲花盛开,粉红的花心泛着勾人的露珠
“也会”
“我听话”
“听话也会,不听话也会,总之就是会”
陆安年还没来的急提出抗议,就被半搂半抱的扯回了自己屋子此刻正在陆浔脑子里接受凌迟的人,正站在床边一脸阴霾的死死盯着哭的凌乱床上的人
上好的云锦被揪的皱皱巴巴的,胸前的彼岸花纹早被汩湿了,始作俑者缩在床脚哭的那叫一个委屈,衣衫半褪大片雪肤暴露出来,在空气下瑟瑟发抖,成片的吻痕透着一股子淫靡气息
姚清苡怕他,怕的狠了,此时仡徕手里拿着那把小短刀,骨节分明的手捏的青筋暴起,一张脸笼罩着阴霾又气又恼,姚清苡抱着被子用哭红了的眼睛偷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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