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在外面与云峥那不争气的竖子一样招蜂引蝶,败坏名声,老朽一定拿族规打折他的腿!”
族主一番豪言壮语,恰巧被后进来的云楚岫听到了,他对无清打趣道:“我这才离开半柱香功夫,你便哄得族主这老爷子要打断我的腿?”
无清乐得同他闹一闹,俨然一副主人模样,道:“不听话自是要挨打的。族主您说是不是?”
族主点头道:“云清这孩子说得对,他不听话便是在讨打!”
说罢,族主便寻个借口出去,给新人留出浓情蜜意的时间。
无清难得傲娇一次,正得意洋洋地扬着脸庞。
族主一在门口消失,云楚岫便将他抵在墙上,圈在方寸之地,嘴角微翘,“若是阿清打我,我自是心甘情愿承受的。假使在床上,我更是乐意……”
他的这些不知从哪儿学来得混账话,落进无清耳中,真是令人羞臊得很!
无清呼吸急促,无所适从,只想离这个嘴上耍混的人三尺之远。
可云楚岫却不肯放过他,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转身,他总能精准地将其捞回怀中。
满族的玉兰花香亦沾染在无清身上,沁人心脾。
云楚岫看着他如同莽撞的小野猫,四处乱碰,总忍不住想要亲亲他。
情欲与爱意交织,令他不由自主地向那处柔软靠近……
眼看就要咬上芬芳之时,门忽而被叩响了。岚姑抱着喜服,高兴地推开了门,便看到少主和那位小公子倚靠墙站着,白白净净的小公子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岚姑当下便知自己坏了这“气氛”,却一点也不觉抱歉,调侃道:“看来我是打扰到二位了……”
云清立时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否认道:“没有没有……”
岚姑偷笑着,将喜服放在桌上,道:“少主,这些成亲用的衣衫自您吩咐下来,岚姑可是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缝制的。本来以为还要等好久才能看到您穿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亲自展开为无清缝制的那件,笑呵呵道:“公子,快来试试您这件,不合适岚姑再去改。”
他正纳闷着,不过刚来第一日,岚姑也制好他的了?
岚姑瞧出了他的疑惑,说道:“公子您还真以为岚姑是织女下凡,顷刻间便能织好您的衣物?少主早在很久之前,就向岚姑告知了您的身量……”
她大体比划了一下,应是不差的。
打扰了少主一次,她可不想让少主“记恨”,于是抿唇笑道:“您二位先试着,岚姑晚膳时再来取。”
岚姑适时地离开,厢房内顷刻间又只剩他二人。
无清低头望向那绚丽的嫣红色,脑海中还回荡着岚姑方才的话,问道:“你什么时候让她们裁制的?”
云楚岫揽过他的腰身,佯装陷入了沉思,“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是你不顾一切抛弃佛门来到边关寻我之时,还是我们打了胜仗回到凉州你我二人共饮葡萄美酒之时?”
无清听他再度提起那夜醉酒一事,浑身烧得如同得了风热,冰凉的小手立刻捂住他的嘴,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
云楚岫趁机握住他的手,如蜻蜓点水般吻吻他的手掌心。
一阵斯痒霎时袭过无清,云楚岫得寸进尺道:“阿清,我想你了……”
近来在扬州为了案子,忙得焦头烂额,连小阿清的手都摸不上几次,估计慧山寺的僧人都没他如此遵守清规戒律!
云楚岫的唇向下转移到无清比莲藕还要洁白的手臂,撩起他的衣袖,亲吻着……
青天白日,厢房外尚熙熙攘攘,无清有一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目视的感觉……
理性与强烈的欲望在体内不断地纠缠,无清推搡着他,“知还,他们都还在外面……”
云楚岫轻咬住他的耳垂,无清只觉一股子暖流在乱窜,气息完全乱了,“知……知还……不……可……”
云楚岫停了下来,看向面若桃花红的无清,生生地忍住。
同他这许多日子,云楚岫渐渐也摸清了无清的性子,他心软,这种事上不能硬来。
于是他佯装可怜,喑哑着嗓子道:“既然阿清不愿意,我便不强求了……我去找人打盆凉水来。虽然云族所处地界儿温暖湿润,可终归是入了秋的,万一沐浴出风寒来……”
他故意停顿,偷瞄着无清的表情——无清这只单纯的猫儿果真上当了,眼神中诠释着犹豫不定……
无清心间极度纠结,云楚岫加大攻势,旋即作出转身离开的态势,无清顿时伸出颤抖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袖,害怕地小声道:“知还……可以轻一点吗……”
云楚岫等他这句话太久了,动作几乎与话音落地同步,他将无清拉到门扉前,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啃噬着他殷红柔软的唇瓣,疯狂掠夺着他的呼吸。
无清被迫接受着他蓄谋已久的吻,所有呼吸完全被他掌控,一切的感觉跟随着他。
云楚岫解去他的衣袍,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比野兽还野蛮,在上面留下紫红色的斑斑吻痕。
知还的爱抚令无清心神荡漾,他忍不住哼叫出声。
可是门外族人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云清公子看起来与咱们少主很是般配呢!”
“我可听外面的人说了,这位清公子在凉州同匈奴一役中出谋献策,立下大功,着实帮了我们少主许多呢!”
“世间最美满的姻缘莫过于两情缱绻,只要他二人彼此心意相通,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
最后一句是岚姑在讲,而无清离他们仅有一门之隔。
但凡他发出半点声响,都能被门外正沉浸于喜悦的族人听见。
他下意识捂住口,将声音强行压在喉中。
可知还仿佛是故意在捉弄他,每一下亲吻都令他站不住身子,骄矜声呼之欲出……
他的衣衫已尽数被知还除去,略带些凉意的空气划过光洁的肌肤,与身体的火热糅杂,产生异样的情愫。
云楚岫抓住了他害羞的本质,忽而将他翻身抵在门扉上,用健硕的胸膛紧贴他的后背,挺身而入……
无清就要尖叫出声时,知还却唇角微勾,对他耳语道:“族人可要听到了……”
无清咬唇,指甲死死抠住双侧的墙,心中想道:这个人,真是混到了极致!
第95章 三生石上契情长(2)
无清被他折腾了一下午,筋疲力尽,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云楚岫轻吻他的额头,柔声道:“好好休息吧……”
无清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径直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早已入了夜,万籁俱静,似是所有人都歇下了。
无清略一欠身,只觉酸疼感四处乱窜,渗入骨子里。他艰难地坐直,只见知还正单手撑着侧脸,仔细瞧着他,未有半分逾越。
无清还是头回见他如此老实,倒有些不适应。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云楚岫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见他苏醒,当下不怀好意道:“我是瞧你累了,心疼你。倘若你休息好了,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漫漫长夜怪无聊的……”
果真不能给这人好脸色!
无清阴沉着脸,作势便将方枕丢到他身上。
云楚岫一个跃身,灵活地躲开了。
无清见一次不中,那股子倔强劲儿上来了,立时朝他身上丢另一个。云楚岫却从怀中掏出两张红色的喜帖,一双星目中全是期盼,道:“阿清,快过来瞧瞧。”
无清被耀眼的红色吸引了,穿上鞋子走了过来,扉页写着大大的囍字映入他的眼帘。
苍劲有力的字体,收笔处还带有几分的洒脱不羁,一看便是出于知还之手。
无清都能想象得到他在书写时,心情该是何等的恣意!
云楚岫展开这两份喜帖,无清轻声念出上面的字:“诗咏关雎今夕祝,三生石上契情长。”
无清晓得三生石。先前尚在慧山寺之时,他曾听师父讲解过佛家的因果轮回,其中便有这三生石的故事。
三生,前世,今生与来世。知还此意便是想着要与自己情定三生,一股暖流霎时在心间涤荡开来。
他率先提起笔来,用娟秀的小楷在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唇角一直上扬。
云楚岫见他欢欣极了,心中也跟着愉悦,这心思总算没白费,他随即挥毫落上云知还。无清如同稚子般,将喜帖抱在胸前,嘟嘴道:“你我如今可是有喜帖为证,你断然不能抵赖。”
他可爱的神情落入云楚岫眸中,后者忍不住捏捏他的鼻梁,笑道:“我若抵赖,弃了你这妙人儿,那我简直就是大周最蠢最傻之人!”
无清眼里只有那张喜帖,恨不得在烛光下盯出花儿来,也顾不上他那笃定的誓言。
云楚岫坐在椅子上,略有些吃味,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道:“我可是你这张红纸上另一位署名的男子。”
“嗯嗯……”无清敷衍道。
云楚岫强行扭过无清的脸,不由分说地覆上他柔软的唇瓣,来宣泄这小猫儿无视自己的醋意。
“唔……”无清瞳孔瞪大,他哪曾料到知还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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