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完结+番外 (摆摊舅舅)
“陛下,晚意这就给您去叫御医。”
是谁不让他叫御医而来自荐枕席的?这会儿这小皇帝反倒是又来怪他了?
“不可,同朕去找宋编修,这御医院中,朕谁都不信。“他拉住汪晚意,对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晚意去给您备着龙辇。”
若真是中了毒,朱昭延体内的毒绝不是一朝一日可形成,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知是御医院里有鬼还是隐藏着旁着什么人,这事儿绝不能打草惊蛇。
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再一网打尽。
“汪晚意。”朱昭延又喊住汪晚意叫道。
“朕可以信任你吗?”
汪晚意被他的话听的微楞,不知如何回答朱昭延,他扪心自问,揣着是另有心机,并不是全心全意。
但,比起想要他命的人,朱昭延又能信得过谁呢?朱昭延只能信他,也必须信他一个。
“晚意都不问问这几日朕到了哪儿?”
见汪晚意的犹豫,朱昭延眸光深邃,心里的温度也渐渐的冷了下去,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布包,递到了汪晚意的面前。
汪晚意见着这布包,嘴边的笑意更甚,他接过布包打开了,里面包着是朱昭延送给自己的银簪子,不过他倒是没把注意力放在这支银簪上面,而是这块包着发簪的布料上面。
这是一块黑色的面料,瞧着是夜行衣的面巾,在林中的那具死尸被人揭去了面巾,想必就是他现在手上的这块儿。
朱昭延在怀疑他,试探他。
“物归原主。”他眸色深深的瞧着汪晚意,仿佛想要看透汪晚意心中所想,只是他们二人都太会隐藏自己。
汪晚意笑着将簪子插在自己发髻上,将这块黑布扔在了地上,嫌弃道。“这黑布多晦气,下次陛下再送晚意东西,就换块儿红色的,瞧着也喜庆。”
“再拖下去,朕立马就得在这太和殿里交代了性命,朕腿软还未消,走不动。”
朱昭延伸着腿踢了汪晚意一下,矜贵的瞪着汪晚意说道。“还不滚过来背朕。”
行行行,谁叫你是主子,伺候着呗。
小皇帝身子盈弱,这背起来也是轻飘飘的,美人迎风拂柳掌上飞燕那是宋朝的审美,汪晚意喜欢带肉的,摸起来舒服,日后需要好好的养着才行。
换一个小皇帝费心思费精力,现在的这个赏心悦目,看着也舒坦,他懒的动这心思再换个普通的。
“长得不大,还挺有劲儿。”朱昭延话尾轻的如鹅毛,带着贵傲的娇气。
朱昭延本想看他出丑,压根也没想真的让汪晚意背着,没想到这小不点儿还真把他背了起来,虽然他现在还脚尖点着地。
“必然,若是晚意那玩意儿还在,陛下您就知道什么才是有劲儿。”汪晚意哼了一声说道。
出了太和殿,一个是真龙天子一国之君,一个是满朝上下一手遮天的权臣宦官,光天化日之下的行这……嗯……哪有人敢大着胆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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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
“怒火伤肝,郁怒忧思,陛下脾失统摄,血色暗淡,脉搏虚浮,需要补益气血,收敛止血切勿过激动怒啊。”宋师选诊着朱昭延的脉,神色复杂的说道。
朱昭延敛眸拉下冕服的大袖,面色冷然。“你继续说。”
宋师选犹豫了下,彼时的翰林院只有他们三个人,但这汪厂公……
眼角余光看了眼旁坐着的汪晚意又看了眼朱昭延,在看到朱昭延默许的目光下他才说了出来。
“陛下,您体内的毒素又重了一成。”
汪晚意眉头一紧,立即脱口而出。“你可知这毒的源头?”末了他又神色严肃的说道。“那,这毒能解吗?”
朱昭延也将目光紧紧锁住宋师选,宋师选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暂且师选还不知,师选暗中查验过,陛下的吃食药膳上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敌人如今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师选职权有限并不能将此事放在明面上来查,只能等那幕后之人自己露出来马脚,此事还需要靠汪厂公您来查。”
“吃食药膳没问题,那……便有只可能在用度上了……”汪晚意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思道。
“但现下不知源头与媒介是何物,陛下的体内毒素虽暂且能压制住,但抵不过这毒的源头还在,断不是长久之计反倒仅是延缓发作而已。”
“可惜师选才疏学浅,但师选的太师傅谭老有隐世神医之称,或许太师傅会有办法。”宋师选收好药瓶又说到。
“那谭老如今在何处?”汪晚意又问道。
“永昌,去永昌府必路永平。”宋师选转头望向朱昭延,见朱昭延眸色深沉,他抬眸迎视,深不见底。
“这毒很可能在宫中,若陛下不在宫中,这下毒之人便不必再冒着风险继续下毒,只要这毒断了,线索说不定就会浮现出来。”宋师选又对着汪晚意继续道。
“这件事本官会交给我的人去办,眼下之急是去寻那谭神医给陛下解毒,朝中的事自会有人打理,臣也自有办法解决,陛下不必担忧。”汪晚意说道。
“那朕就交给晚意了。”他握上汪晚意的手,欣慰的说道。
第十七章 永平景上行(一)
江河初上,还未到大寒的天,运河面上的河水还没有结成冰。
运河上船只也不少,但都停靠在侧,只有一艘还在向前划行着。
宋师选悠哉的坐在船头,身上仅着一件青衣素袄,肩上披着一件对襟式披风,嘴里叼着一支毛笔,右手里也拿着一支,正对着放置在甲板上的宣纸作画。
同样在甲板上看风景的戴绍妗看宋师选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样子,啧啧的两声连连翻了几个白眼。
从宫里出来在水路上行了三日,两人是一句话不交流,这提督大人和陛下又在船屋里头商议大事,戴绍妗是里头待不得,外面又有个宋师选碍眼睛,他两手伸进袖子里冻得缩着身子走上前去扯着脖子看他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哎呦,这么冷的天儿宋大人还在这儿作画呢?”戴绍妗阴阳怪气的说道。
戴绍妗呼出来的寒气吹拂在宋师选手上,他坏心眼的重重的拍上宋师选的肩,宋师选手上一抖,画上的人被添上了多余的一笔。
他回过头瞪了戴绍妗一眼,又看了眼戴绍妗这一身浮夸贵重的打扮,头上戴着雪貂毛的卧兔帽,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宝蓝棉袄外面还披着件雪狐毛裘,活脱脱的一只炸了毛的狗熊。
戴绍妗是江南人,其父是礼部侍郎,礼部权利不大但油水捞的多,戴老大人老年得子,只有戴绍妗这么一个独苗苗,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一点苦都受不得。
“啧啧啧,还真是穷酸。”戴绍妗从上到下瞧了一眼宋师选,粗布麻衣,连他戴府的小厮穿的都比宋师选贵气,这宋师选好歹也是六品文官,穿这么寒酸,不丢颜面吗,宋师选不嫌丢颜面他戴绍妗和他站在一起都嫌。
宋师选没有理他,反倒是瞧着这多出来的一笔沉思了半晌。
“喂!本官好歹比你这六品官儿高了一品,别以为你是陛下的人就不把我戴绍妗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本少爷可是提督大人的心腹……”他坐在宋师选旁边,但因为穿的太厚把宋师选又挤在了一边,他用手指点着宋师选的胳膊,扬声娇气的说道。
宋师选本来没想搭理他,可当他一听到他叫戴绍妗之后,眉头一紧,他转过头咬牙切齿,眉毛都飞了起来。
“戴绍妗?礼部侍郎的儿子?新金科探花?”
“就是本少爷!怎么了?听你爷爷大名怕了吗?”戴绍妗抬着下巴自豪的说道,那双桃花眼瞪的圆润,一副吊炸天的表情,只不过他模样长的软,反倒是没得气势。
好哇好哇!原来你就是那个狗官戴进霖的龟儿子,那个盗了他试卷的草包金科探花龟孙孙!
宋师选狠狠的盯着他,衣袖下的拳头握得老紧,他宋师选寒窗苦读十五年,励志金榜题名,三考落榜,他有服人之量,但直到这位探花用着他的辛苦答来的诗句见解扬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试卷是被这阴险小人偷了去,偏偏他还是官二代,是告也无门反倒惹的一鼻子灰。
他宋师选要是不整得戴绍妗这龟孙儿叫他宋爷爷一百遍,老子就不叫宋师选!
宋师选这一个眼神中蕴藏着五味杂陈,内心已经问候了戴绍妗的祖宗十八代,但在此绝对不是教训他的好地方。
“这位戴大人可听说过洪水三兄弟的故事?”宋师选没放下画笔,他将嘴里叼着的这支在颜料上沾了下,左右两只手拿着笔一边在画纸上眯着眼睛作画,一边对着戴绍妗说道。
“没听过……”戴绍妗想了想,宋师选说的这故事他压根就没听过,但听起来又很有趣儿,他亮着眼睛坐在了宋师选身边饶有兴致的说道。“走后门的,你来讲讲!正好闲来也是无聊,给本大少爷解解闷!”
“这故事要从这西汉说起,说是村里有个姓戴的人家,因着山里发大水殃及了村里,戴家只三个儿子幸存了下来,他们早早分了家,谁也不让谁,他们逼得坐在木桶里,大水也直往桶里进,不出一炷香就会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