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完结+番外 (摆摊舅舅)
那张脸上眼尾是泛红的,从嘴角蔓延在颈侧的血也是深红的。
“呵呵。”
他突然笑出了声,弱微邪气又带着些许凄凉。
到最后,他的脆弱还是被汪晚意看的透彻,他的无助也还是只有汪晚意能察觉的到,这多可笑。
他用冕服的大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当那刺目的殷红被擦去,反倒是更染红了他的半脸,如碎落一地的琉璃碎片,又似奈何桥边无根无叶的彼岸花。
暗光黑眸,是另一种致命妖冶的美。
朱昭延躺在桌案上,那双幽深带着光润的眸子就这样带着钩子紧紧的盯着汪晚意。
“汪晚意,你觉得朕算什么?朕的这个皇位又算什么?”他幽幽的说道,他眼尾的绯色丽绝不艳。
“陛下,臣去给您叫御医!”汪晚意没回答他的话,刚要喊人,手便被朱昭延给拽住。
朱昭延闭了下眼随即又缓缓睁开,手指在沾红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回答朕。”
“陛下是天子,是大明朝最尊贵的帝王。”
“是吗?”朱昭延只觉得好笑,他嗤笑着反问汪晚意。
“臣说您是,您就是。”
朱昭延不再看他,反倒是将目光往上头那琉璃金顶雕梁画柱的大明殿顶看去。
朱昭延明白,他不是。
他抬过手,缓缓向汪晚意伸了过去。
“扶朕起来吧。”
汪晚意拉住他,这只手没有一点儿温度,冰凉刺骨透着心窝处的凉。
朱昭延从桌案上坐起身,单手解开了头顶上戴着的冠冕。
“晚意觉得朕好看吗?”
冠冕被朱昭延不急不慢的放在一旁,两手扶在案上,抬头看向汪晚意。
汪晚意不明白小皇帝在这种情况下问这问题的含义,只能由着自己内心回答道。
“好看,陛下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子。”
他也没特意奉承,小皇帝确实长得好看的紧。
那双黑眸从上往下打量着汪晚意,眸光一直流连在汪晚意腰间系着的翡翠玉牌停下,他伸出手指挑起玉牌下垂着的流苏结缓声说道。
“那晚意与朕做一笔交易如何。”他嘴上的血被擦出一条痕迹,从嘴角干在脸上,像是化上的妆。
“都言晚意悦美人,朕若是将美人送给晚意,晚意你能帮朕吗?”
“臣不知陛下是何意。”汪晚意挑眉问道。
“朕中了毒,虽未深入心脉,但恐有朝一日怕命不久矣,帮朕揪出幕后黑手。”他紧紧抓住汪晚意的袖口,气若游丝。
宋师选查验过,他在宫里每日喝的药中并没有毒,就连煎药的砂壶盛药的碗也是没有问题。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第一方的汪晚意牵扯进和他所在的第三方上,牵制幕后黑手,被动化主动。
那杀手说的话他不信,把汪晚意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是善是恶是忠是奸都可见分晓,这是他能给他最后的信任。
若不然,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无畏。
这场对弈,他一定要赢。
.
汪晚意笑意的脸上眸色一凝,眼神凌厉逼人,他抬手在朱昭延眼下处的乌青划过,再到血痕处停下。
“陛下如此信任晚意?”他紧紧的目光锁在朱昭延的脸上。“您就不怕这下毒的幕后黑手是臣?”
“晚意说过,朕若信任晚意,便可高枕无忧。”朱昭延迎上汪晚意的眸浅笑说道。
“可臣需要看到您的诚意。”上挑的话尾中带着细细的探究,手指尖儿轻抚过身前美人的下颚骨,从耳根滑向那描红的唇,手指探入两片柔软的唇,温软香腻,舌在手指肚上掠过,是温热发着挠的痒。
那双绯红姝丽的眸蒙上了春水浮纱的雾,纤长的手指攀上他的赐服衣领,宝蓝色的大蟒赐服上是用夜明珠缝上的盘扣,盘扣上系着一个吊坠,是质地清透的鸽子血雕花宝玉。
他捻着坠子往自己跟前儿一带,两手抓不到可以停留的地儿,便只能环住他的领,将自己的魂儿停靠住他的身。
“唔……”汪晚意轻哼一声,两唇相贴间是带着血气的甜腥味,呼吸间的气息拂过皮肤上的细微绒毛,心尖尖上打着颤,却不知那样如何,这样又该如何,万般恼人的思绪涌上心头。
朱昭延的吻是青涩的,仅仅只是唇齿相依,唇瓣贴着唇瓣,但却是这十多年以来一对少年人的唯一次贴近,仅是一次,铭记于心此生再无法忘怀。
一双人,一对儿魂,心无旁骛,不论其他。
“够吗?”
他幽深的眸望着汪晚意同样被染了血的唇,汪晚意嘴上残留的红是他的,他要让他打上他的记号,一个只能他打上的记号。
“剩下的日后再和陛下讨……”汪晚意舔了舔唇,是温热腥甜的,他讨厌厂狱里鲜血的味道,但这个他心悦,也甘之如饴。
“可朕觉得……不够,还想再要……”
他无愧于心,无愧于民,宁静致远,安然如故,但是这一回,他想贪一次。
第二卷 永平府篇
第十六章 出发永平府
“那陛下是怎么个要法?颠鸾倒凤?承上启下?两两相搏?行这分桃之礼,还是与臣纠缠个至死方休?”他指尖在他喉结上勾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雪白的颈上烙记着如梅花落雪般的一点红。
他被汪晚意两条藕臂圈着,哪也去不了,就连这后颈也被他制着,让他的瞳里也只能映着他的模样。
若说这心里有几分欢喜,是满的,有几分欲,也是满的,但论是否是放在心里头的那个,却还不够。
他们的关系是利,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做不得真,人在戏里,需先入戏才能出的了戏。
汪晚意浅浅笑出声,又撇着嘴佯装委屈的样子,继续说道。“陛下您是龙体金贵,臣在那大殿底下又是站着又是跪着,这身子骨是前面痛来后面也痛。”
“那朕给汪正你寻个坐?”
朱昭延抱着他,汪晚意只觉得身子像是腾了空又落了地,他在他这里也寻到了不怎么正经的座处。
朱昭延把玩着他胸口处系着的玉坠子,他们二人贴得近,做什么也都方便。
唇就这么又贴了上去,辗转流连,绕住彼此的舌尖, 只觉得身子的某处燥热的像是在烧,烧的他似火焚身,烧的他意乱了情也迷了。
“陛下,您真滑,就像是臣幼时泥地地抓的泥鳅。”汪晚意轻笑一声,十指拢住朱昭延的发里。“燕京之都,明宫之中,美人陛下,晚意好逑。”汪晚意忍不住吟道。
额头与鼻尖相抵,绯衣配美人,黑衣也称。
“这成语典籍诗词歌赋,学起来就是让你这么用了?”朱昭延被他这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诗词听笑了,他搂着他的腰,腾出一只手曲着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不薄反倒是自成姝丽的精致唇型勾成了个弯。
“臣这叫活学活用,融会贯通,雅俗共赏。”他嗔怪的捂着自己的脑门儿,眼睛却是笑的弯成了一道月牙。“这雅的是您,俗的是臣,说来说去还是臣占了您的便宜呢,买卖不亏还赚了个美人儿,甚好甚好。”
可刚说完,汪晚意又遗憾的摇了摇脑袋,唉声叹气又不情不愿的说道。“真是可惜可惜。”
“你又可惜个什么?”朱昭延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他的笑容温柔,只觉得整个世间都在他的笑颜里又被点亮了融化了。
“陛下,您要是再对晚意笑,连夜里的圆月都会融化,臣也会化的骨头都酥了。”他手指将朱昭延两边上扬的嘴角向上拉起,朱昭延皱着眉眼里却在笑。
“油嘴滑舌。”但这回马屁拍的倒是受用。
“那你可惜个什么啊?啊?”他也伸出两只手扯了两下汪晚意的两边脸颊上的皮肉说道。
“诶呦,我的陛下!晚意的脸皮又不是那铜墙铁壁,哪能当面皮样的这般拉扯。”
“晚意可惜的是,晚意没了宝贝,只能日后委身与您这龙尾之下,承受这暗通魄门之苦了。”他话语间低头看了下自己腰间,失望的长叹一口气。
“你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师从高就啊?”他又被汪晚意气的笑出声来,搂住他的手在他腰间紧了一下,耳畔却是红了整个。
“哎呀……”他痛的叫出了声。“伤还没好,您倒是轻点儿啊……”
“不然呢?”他又是习惯性的拍了拍汪晚意的脑袋瓜,挑着细长的眉,那双瑞凤眼里是化不开的雾气。“疼,才长记性。”
“陛下您要用仁智治国,也要用美色来治晚意了。”
从前就知这狗子能言会道,没想到竟如此泼皮,一套又接着一套。
“你这脸皮还真是越发的厚颜,心中全无羞耻二字。”他嫌弃的捏了把汪晚意脸上的皮肉,带着温怒笑道。
“这自荐枕席的又不是晚意自个儿,臣看不要这脸皮的应该是陛下您。”
唔……伶牙俐齿,说不过,说不过。
“汪正,你不是说要给朕叫御医?”他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朕的龙血可不是吐之不尽的。”
他用手不适的捂着胸口,凤眼戏笑瞄着汪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