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KPI是怎么来的?哦想起来了,西平王被拐的嫡长子季道回来了,威胁他主子季度的世子之位,主子怒而点卯,要求每个门客都出方案,他这个被选上了。他怎么就出了这种馊主意呢?虽然这世上不全是精明人,但作者不精明是必须的。
钺北边境两城贫穷落后,但通往北寂高地的商贸往来必从此过,尽管不甚发达。水淼出生此地又随父母经商所以懂高地方言。幸亏作者为了方便只设定为方言而非不同语系,否则还要学语法背单词可就惨了。
想起那个香消玉损的美人,水淼良心难安,他拿了银子作补并遣散了两个俾女,又叫了马车去布庄。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拖死季度。
“水公子,”老板见他来喜上眉梢:“听说银钱送过去啦?这货什么时候出那位答应了没有?”
“有点棘手。银钱丢了。我会叫人再去取一份,只是现下时机不太好。”水淼踱到角落,发现那卷纱织料子不见了,许是放仓库了。
老板眼神迷惑:“丢了?那季公子那边……”
“跟他说快了,我明天再和那位谈谈,五日内给他消息。”然后他又压低了声音问登船令的事,老板表示还在活动。水淼心烦意乱,在街上逛了许久,没套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天黑了才郁郁的回去。
一回到住处,就见莫羽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门口,小厮在旁边发抖。
“陛下要见你。”莫羽冷着一张脸。
水淼本想明天早上去请兵,看来今天跟踪他的人已汇报,是祸躲不过。
大晚上的,陛下你不下班吗?我下班了呀。
莫羽直接把他带到了炎燚的卧室,但里面没人。想到地上曾躺着阮玉的尸体,水淼就吓得迈不动腿了。莫羽把他推了进去,他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又发现自己更靠近那块此处应该有人形的地板了,立马转身想离开。
莫羽抽出刀来,寒光闪闪的刀锋对着他,步步逼近。水淼吓得发抖,步步后退,直到撞上床沿,冰冷的触觉穿透衣物。
“莫羽大人,有话好好说……”
莫羽把刀插回鞘,退了出去。
炎燚进来了。他赤着上身,大概是刚洗完不知道是热水还是冷水的澡,皮肤还冒着水汽。发梢的水珠顺着发达的肌肉线条流下来,点点洇湿了裤腰。妥妥的混血风男神。但此刻水淼只看到他发达的肱二头肌,肱桡肌,前臂肌肉群——这些玩意一起用力把活生生的美人掐死了。他吓得脸色煞白。
炎燚看见他,皱了眉头。
“本王说了今天床上必须有人。”
水淼吓得腿一软,坐到了床上。他魂飞魄散,想马上站起来,但鞋底在大理石地板上滑了一下,站不起来。他揪着被褥才勉强坐直。
“你在这干什么。”炎燚的眼神暗了下去。
“铺床……”水淼听见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弱小而无助。
炎燚沉默了一瞬。
“滚!”
有东西砸在他附近的墙壁上,红色的油泥溅了一片,些许落在他脸上肩上。遭罪的印章裂成两半静静躺在地上,红色的印油斑斑点点,让死过人的地面显得份外可怖。
水淼绕过那片区域跑出去了。
门外的侍卫拦住他,架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他拖到一个黑漆漆又站满人的房间里。
门外是铁栅,门里脏兮兮,臭气熏天。
大牢。
第4章
人太多,地方太少,犯人只能站着。站了一夜以后,就没个喊冤枉的了。
大家低头打着瞌睡,时不时歪倒又站直,颇有公交地铁挤人堵车看手机的风骨。水淼双腿发麻,头脑发晕。冷倒是尚可忍受,他穿着皮衣,屋里人多发热,又只高处有一个小铁窗通风。晨光熹微的时候,有人来提审了。陆陆续续的拉人出去,哀嚎求饶声远远传来。水淼吓得浑身发抖,他怕死怕痛,可谁不是血肉之躯?十级疼痛又不是意志可以抵御的,该休克休克,该抽搐抽搐。
轮到他的时候他甚至想往里躲,但狱卒用长铁钩准确的把他勾了出来,拽到了审讯室。令人胆寒的刑具挂满三面墙,围绕着他,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臊臭气息。乌瑶坐在正对着他的桌子后面,半侧着身靠着椅背,手握长鞭搁在案台上,英俊的脸庞表情晦暗不明,嘴角微微上扬。
水淼心就凉透了。
给他准妹夫送美人,他肯定恨死自己了。这下是玩完的节奏。
乌瑶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冷笑着上下打量。“钺地的美人果然柔软若水,我见犹怜。”他愉快的笑了,用一种不同于平时的青涩少年音说道。
水淼想辩解一下,但好像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
“媚主惑上,下狱。”他朗声宣判了,浅色的眼珠亮光乍现。
旁边的录事官哗哗哗的记录着什么。
“我没有!”水淼反应过来,赶紧辩解。分明是炎燚让送的啊!这个渣男!
“你爬了陛下的床。”对方声音不大,尾音上挑,但不容反驳。
“……那是误会啊——”莫羽害我!
可他没机会说完,乌瑶挥挥手,狱卒就把他拖到另一间站满人的房间里关起来了。
房间里人人自危,啜泣声此起彼伏。水淼觉得哪里都不对。现在再跟炎燚谈谈借兵可还来得及?莫羽为什么害他?是被乌瑶买通了么?刚才乌瑶的表现也很奇怪,眼睛发亮好像初次见面,而且为什么他要装腔作势?
他满腹的疑惑很快就一起带上了囚车——双手用粗麻绳捆的结实,脚上戴着铁链,和很多犯人一起站着。他可真的站不住了,依在粗糙的铁栏栅上,又硌的生疼。
马车吭哧吭哧的颠簸着出城堡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旁边的犯人咱这是要去砍头了吗?犯人宫人打扮,一脸死灰。“去下狱。”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眼角泛红,见水淼还一脸镇定,又补充道:“砍头还爽快点呢!”
“下狱是?”水淼嘴角差点要抽搐,这是死刑的一种?
“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是要磨死咱们。”汉子抹了眼角,吐了口水,开始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不就是在墙角拉了泡尿,至于吗!”
随地大小便要死刑,确实有点……
“你犯的什么事?”汉子看水淼一身华服,好奇起来。
“……坐错了地方。”虽然那是龙床?可真真是六月飞霜的冤枉啊!
“我就说!暗察院都是草菅人命的!昨儿下午我给御书房送点心过去,路上三急,就赶着完事儿,刚提好裤子拿了盘子就叫侍卫给抓了!乌屿那狗官竟然说我意图谋害陛下,给判下狱!简直胡说八道!呸!”汉子激动起来,可吐出去的口水才沾到铁栏上,啪的一下,长鞭就把他抽的蹲了下去,挤的谋士也向外倒去,堪堪刮着铁栏栅才刹住了。
“安静!”响亮的少年音,乌瑶骑在马上,一身黑色官服银线绣的斑斓巨蟒,束高马尾背双刀,神色冷傲,手握长鞭,往囚车队伍的头部去了。
不对,不是乌瑶,刚刚汉子说了,这个是乌屿?乌瑶的妹妹——应当是孪生妹妹吧。虽说北寂女子身材高大些,也多是丰满漂亮的,然而这个准后跟她哥哥长得太像了,剑眉冷目,一马平川,宽肩长腿。难怪炎燚不喜欢。
所谓下狱,就是擦边球的死缓。
清晨出发,囚车正午过了才到了郊外刑场,山脚边,旷野一片,日头正猛,一地窟窿。每人发一把铲子,自己挖自己的牢。日落前挖不完的,扔到旧坑里和尸体一起过夜,反抗不挖的,刀箭鞭子加身。坑挖的越深越大,自己越多地方可走动,还要挖出躲雨遮阳的檐来。水淼脱了中衣裹着铲子挖,半天下来手还是出了水泡。他想起高中时候学校务农,那都是假把式,推个小车,轻轻松松,干完了也没谁觉得可以读书不用劳动是多美的事。
太阳西沉的时候他早就脱力,坐在坑底吃完了发派的冷硬干粮,看着他们在头顶架上了黑沉沉的铁栅隔绝了自由与希望。入夜的风早吹干了劳动激发的汗水,高地温差大,寒冷难熬的夜来了。他意识到自己挖的不是牢而是坟,不是死在这里头就是死在外头被抛尸进来。外面有火把的亮光,有刑卒巡夜,全是强弩铁戟在手,在押的都是普通人,耗了两天,根本逃不出去。
食物和水一天配给两顿,用吊桶从铁栅格里吊下来。排泄物自己在坑里处理。水淼不由的想起那位随地大小便的大哥,和王宫花园偏厅附近的茅房。
他体力差,挖的坑还不够站直溜。晚上的风很冷,虽然灌不进来但不影响把他冻的抖成一团。双腿刚休息到恢复知觉,又被冻僵了。身上的貂皮大衣是炎燚送的,如果不是有这件装备,估计一个晚上也熬不过去。坑里都是泥土的腥味,充满腐质的土层里到底埋过什么很难说清。恍惚间他想起炎燚的寝殿,好像有暖气,他那么不怕冷的一个人,凭什么。
熬到陛下开恩或者复审翻案,就不用死。乌屿是这么说的。
但水淼觉得自己没有希望。来的路上他跟大哥打听仔细了,暗察院是直属国王的独立机构,名义上负责王宫内的治安秩序管理,实际上是暗杀机构。乌屿已经官拜副院长,只有院长能翻她定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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