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继这个人,太虚伪,跟她绕来绕去绕得我难受,还不如撕破了脸皮,把事情摊在明面上说,也不至于叫让人觉得我是个不忠不孝的。再说了,她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再不撕破脸皮,她就得撕了我的脸面了。”赵昃延冷哼一声:“咱们平时在这儿歇着,吃饭的时候就回阿耶姆妈那边去吃,我还真怕她给我吃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
马文齐在外头也是听说过宅子里那些个阴损的事情的,心里咯噔一下,连连附和:“你说得对,咱们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赵昃延去见赵家阿耶的时候,赵家阿耶正躺在躺椅上,脸上盖了一本书,鼾声震天响,呼吸把书页吸过吹过去,哗哗作响。
赵昃延忍住一脚踹翻躺椅的冲动,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赵家阿耶依旧在打呼噜,赵昃延咬了咬牙:“姓赵的!还做不做生意了?”
“做做做!”赵家阿耶突然惊醒,直起身来,迷迷瞪瞪的说道:“买些什么?”
“买儿子!”赵昃延嗤笑一声:“开个价吧!”
赵家阿耶揉了揉眼睛,怒道:“你个混蛋小子,也敢作弄你阿耶了?”
赵昃延拉着马文齐坐下:“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你赶紧说了,姆妈那边还等着我们吃晌午饭呢!”
“姆妈?叫那么亲热?”赵家阿耶站起身:“我怎么也没听你叫你母亲姆妈?”
赵昃延冷笑一声,鼻孔里喷出冷哼:“她也配得上?若是我阿娘还活着,焉能有她的事?”
赵家阿耶叹了口气,低头道:“那倒也是,芳菲的长相真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能娶了芳菲,是我一辈子的福气。”
“你同我说这个没用,我阿娘走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也娶了继室了,百年之后你要同哪个妻子埋在一起呢?我记得长兄先前说过,我阿娘是不愿两女共侍一夫的。”
“自然是同你阿娘埋在一块了……”
赵家阿耶还没说完,赵昃延便打断了他:“这个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先说喊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还有脸说!你自从回到会稽,就一直呆在马府,就回来一次还是跟我吵架来的。怎么?赵府苛待你了?你这个样子,叫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都是自己挣的,您对我如何,我便待您如何。马家阿耶姆妈对我好,我自然对他们好。”
“混账!我是你亲阿耶!”赵家阿耶一本书扔过去,马文齐反应突然快了,见他动粗,急忙抱着赵昃延,书不轻不重的砸在马文齐背上。
赵昃延皱了皱眉头:“就是这事?我们住回来就是,不过一日三餐回马府去吃,家里不用备饭了,我也吃不惯。”
赵昃延拉着马文齐就要走,赵家阿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赵昃延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扭头道:“也亏得我阿娘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不然我非得丑成赵昃年那个熊样子!”
赵家阿耶脸上的肉抖动得更欢实了。
“你他娘的真是翅膀硬了!”身后响起赵家阿耶的怒吼,以及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不会砸东西的,最多推倒个椅子杌子,桌子他都不敢掀翻,桌子上有茶杯茶壶,虽然不值钱,但是碎了也还是得买的,他不舍得。”
果然如同赵昃延所说,身后只响起了木头倒地的声音,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听都没听见。
赵昃延一天三回往马家跑,久了马文齐烦了,倚在赵家的软榻上不肯下来:“再这儿吃顿饭也没事,跑来跑去的倒是累了。”
赵昃延挑了挑眉,继续看书,晌午就留在了赵府吃饭,膳食传上来以后,马文齐刚要动筷子,赵昃延伸手阻止了他。
拿了银针探了探,银针立马变黑了。马文齐骇然:“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昃延拉起他:“走吧,咱们还得回姆妈那边。今晚就不回来了。”
马文齐慌乱的点了点头:“不回来了不回来了,你家假继太可怕了。”
赵昃延轻轻捏捻了捻手里的一丢丢硫磺,他这个假继诬陷毁坏过他那么多次,他只诬陷她这一次不算过分吧。
赵昃延依旧往返于两家之间,时间久了也倦了,索性留在马家,赵家阿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到底也没说什么。
日子久了,赵昃延的肚子越发大了,穿得宽松些,什么也看不出来,到了夜里脱了袍子,还是能看的出那个弧度的。旁人见了也只会以为他吃胖了,吃撑了罢了。
赵昃延阿娘忌日那天,马文齐陪着他去上了一柱香,在坟头之上,上了两铲子土,坐着说了会儿话,也没大操大办,待了一个时辰便走了。
马文齐跟赵昃延刚到马府,就见马府门前围了许多豪华的马车,以及许多的士兵。
赵昃延攥紧了马文齐的手,皱眉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进去吧。”
马文齐一时不理解,看这架势,也不知道是哪个贵客,长兄长嫂不会带这么多的士兵,马文举又没这么些个马车。不会是马文举那个怂包菜蛋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马文齐倒是没那么紧张,坦然的,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跟着赵昃延进了门。
第127章
马文齐跟着赵昃延进了前厅,待马文齐看清楚高堂之上端坐着的那道黑色身影,忍不住颤了颤,往赵昃延身后一缩,颇为恭敬的行了礼。
“许久不见六郎了,倒是觉得六郎胖了些,想必无案牍之劳形,六郎日子过得滋润。这会稽的山水是养人。”
“不知圣上来此有何贵干?”赵昃延作了个揖:“微臣惶恐。”
郑池耀拍了拍椅子的把手,笑道:“怎么就惶恐了?朕记得这儿有一处围场,不如明儿个去逛逛?”
“微臣这就去安排,只是因着身子不大好,不能陪圣上一同前往了。”
“身子不大好?这话搪塞旁人还行,对朕说这话,若是有一个字是假的,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六郎可要想好了。”郑池耀拨了拨大拇指上的玉指环:“朕抛了京城里一大摊子事过来找你乐呵,你可不要令朕失望啊!”
赵昃延皱了皱眉头:“圣上还应以国事为重……”
“我最不爱六郎说这些个迂腐至极冠冕堂皇的话,朕也乏了,便回园林歇着去了,明儿个围场见了,朕期待六郎的表现。”
郑池耀站起身,走到赵昃延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瞥向马文齐,若有所思的扯了扯嘴角。
马文齐对上他玩味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眼睛。
“小郎君还是这么怕我,说到底,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吃不了你。”郑池耀捏了捏他的脸:“小郎君瘦了。”
马文齐缩了一下脖子,没敢回话,自打郑池耀坐上了那个位置,周身的气度也越发可怕了,总让人觉得他的接近,必有所图谋。
郑池耀走后,马文齐这才松了口气,他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郑池耀碰过他脸上的那块肉,搓的脸都红了。
赵昃延握住他的手,轻轻柔柔的给他揩了揩:“再擦下去该破皮儿了。”
“昃延……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来干什么的?我心里不安生,我有点……”
赵昃延把他摁在怀里:“别想了,有我在呢,没什么不安生的,别瞎想。”
马文齐喘了口气:“他越发吓人了,你从前都这么对着他,你不怕吗?”
赵昃延眼神空空的看着一处,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他还是明昌王的时候,我是不怕的。人总会变的,总有一些个逼不得已,迫不得已的时候,逼着他变化。”
马文齐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我果真不是做官的料儿。”
赵昃延摸了摸他的脑袋:“明儿个我也许得上马,我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请个郎中在一旁守着。”
马文齐抿了抿嘴:“君命难违,这我是懂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一滩淤泥啊!”
赵昃延的眼神暗了又暗,许久他闷闷的发出一声叹息:“这会儿还不是时候,早晚会的。再给我些时日,不远了……”
马文齐嗯了一声,两人心情都很是沉重,用了膳食就在屋里坐着,俩人都没出声,安安静静的。
“我听说官家来了?在哪儿呢?给我引见引见呗!”
打破这安静的是马文举,马文齐眉头皱了又皱,眉心攒了一个疙瘩,赵昃延无奈的给他揉开,对着不请自来的马文举冷声道:“如今在皇家园林,你若是想去,大可去,不必需要旁人给你引见引见的。”
“六郎说的这话可不对了,我官阶不高,官家哪里会见我?不把我打出去就不错了。”马文举一屁股坐下:“官家来干什么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家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哪儿知道官家想做什么?”赵昃延眼睛一转:“不过,明儿个官家要去围场,让我去布置,我觉得五品以下的官员就不必去了的。”
马文举摸了摸鼻子:“这不大好吧?”
“官家交给我布置,我愿意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到时候出了差错,官家责骂我,我也认了,你说不大好,你管的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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