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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 (临安教司)


  “唔,手感不错,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肉摸着都比平常硬实些。”季蒲明显在插科打诨,没有半分正经的样子。
  “我是问他伤得怎么样?”白秉臣按住季蒲要抓药的手,语气里自主地带了一丝焦躁。
  季蒲撇开按住自己的手,瞥了他一眼,问道:“担心?担心刚才怎么不和我一起进去?”
  白秉臣被打回的手垂在两侧,暗暗地握紧,话语不似在梅韶面前那么平静,“我怕我忍不住吼他。”
  在府门口触到他背后血迹的那一刻,翻涌的怒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要不是白秉臣强压住自己想吼他的心思,说不定连手都动了。
  “伤得不算深,但是也不小,总归要养上几天,还好没有动筋骨。”
  听了季蒲的话,白秉臣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着进去,不然亲眼看到他身上的伤,一定会忍不住火气,和他争论起来,两个人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关系多半会闹得更僵。
  季蒲称好了药材,把它们依次放入药罐中熬煮,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原本你是咬死了牙关什么都不说,现在他知道了,你倒是纵容得有些过了。”
  “我只是不愿横生枝节。”白秉臣也跟着坐在药罐的对面,氤氲的热气晕染得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我的时日不多了。”白秉臣极浅地笑了一下,继续道:“他想要复仇,我只能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尽力帮他登上高位,替他铲除道路上的敌人,这样,有一日我走了,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季蒲闻言皱了眉,语气强硬起来,“你私自跑去威虎山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在这里说起这样灰心丧气的话来。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好好将养身子了吗?有我的医术在,总不至于......”
  “总不至于让我毒发身亡时死得更难看些。”白秉臣毫不忌讳地接过话来,“小师叔,你我都知道,我是一定会走在他前面的,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
  季蒲沉默了半晌,没有说半个字。
  药罐在火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直到熬好,季蒲端了出来,把它倾入碗中,就撂开了手,话里带着气,“你自己把药送去,不愿意去就让他病死好了。”
  说完,季蒲就梗着脖子收拾药材去了,一点眼神也没有给白秉臣。
  看着季蒲好像真的生气了,白秉臣没有办法,上前端起药,却突然感受到喉间一丝腥甜。
  他拿起手帕,小幅度地咳嗽了两声,血红色在素色手帕上触目刺眼。
  白秉臣拭去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没有异常的季蒲,不着痕迹地把染血的帕子放入怀中。
  到底离他中毒已经三年了,身体机理早就被掏得干净。白秉臣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再好的补药养着,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短暂地让他有些好看的脸色,留不住在体内。
  这几日身子没有过去疲乏了,可白秉臣十次里头倒有一两次就能咳出血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活不长了。
  他端起药碗,出了季蒲的院子。
  白秉臣出去时手上只有一个药碗,等到了房中,上头却多了一碗糖渍山楂。
  梅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没有半分动静。
  白秉臣轻手轻脚地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才走到床边去看他。
  夏天天气热,为了伤口不化脓,涂了药之后,梅韶并没有穿衣服。
  隔着包扎的布,看着渗出的血,白秉臣能够估算到他的伤口又多深,心中泛疼,恨不得把他叫起来骂上一顿。
  即便睡着,有着伤口的牵动,梅韶也依旧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动弹一下。
  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白秉臣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平,却在触碰到时,被抓了个正着。
  白秉臣收敛住外溢的情绪,刚想要收回手,就被梅韶握住了手腕,心弦微颤。
  梅韶的眼中还带着几缕睡意,他在梦中恍惚之间感到触碰,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睁开眼才发现是白秉臣。
  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手腕,梅韶愣神了一下,随即大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惹得白秉臣的睫毛轻颤。
  他的手腕很细,梅韶一只手握住毫不费力。
  见他低垂着眼不说话,梅韶脑中突然热了一下,又想起他在山上时那让人沉溺的眸光,话没有经过大脑,就问了出来。
  “威虎山上,你说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这个人不能死,还是在乎只是我?”
  话刚说出,梅韶就后悔了。
  这样的问题,简直是在直白地逼问白秉臣,是因为父辈的嘱托要让自己活下去,还是真的喜欢自己。
  梅韶突然感到喉间有些干燥,他期待着白秉臣的回答,又害怕说出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必须得活着。”白秉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转身去端桌子上的药。
  手中一下子空了,梅韶勉强地牵了一下嘴角。
  这样自取其辱的问题,他再也不会问出口了。
  作者有话说:
  梅梅:他都不凶我,是不是不爱我
  白白:(隔空锤空气,一万字脏话中


第79章 握美玉
  “把药喝了。”
  白秉臣半扶起梅韶靠在床头,递过去药碗,看着他把药喝完。
  不知季蒲用了哪些药材,喝起来格外苦,梅韶才尝了一口便皱了眉,硬给自己灌了下去。
  残留的药渣留在喉间,让梅韶觉得反胃,刚要强行咽下,一盘糖渍山楂映入他的眼帘。
  梅韶不由一愣,随即伸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酸涩的山楂裹着糖衣,酸甜的味觉中和了药的苦味,将胃中的不适压了下去。
  “威虎山上的人,你本可以不那么大张旗鼓地处置的。还好这是在沧州,方敏会为你遮掩,他手下的兵也会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随便一个御史知道了,向上参你一本,你就在平都待不下去。”白秉臣坐在床尾,语气平平地指出这次事件的关系利害。
  即便梅韶已经变了秉性,可白秉臣依旧觉得他不是那么不顾全大局的人,又加之在威虎山上听方敏说的一些事,他更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只是不知道梅韶愿不愿意告诉自己。
  “林虎在山上偷袭过你,总不会是因为这个你才下了狠手的吧?”白秉臣语调温和,一步步地引导着梅韶说出这件事,他问完见没有回应,又加了一句,“你刚回朝堂,这里头很多的人情关系都不清楚。按我们现在的合作关系,你倒不用担心我会......”
  “他该死!”梅韶打断了白秉臣话,语气中带着恼怒和忍耐。
  没有想到只是问了这么一个事,就引得梅韶这样大的情绪波动,隐约之间,白秉臣能猜到这应该是和他已逝的亲人有关。
  梅韶眼中涌动出强烈的杀意,带动得他整个身子都再颤抖,还没等白秉臣想要出言安抚,他又自己活生生地压了下去。
  “威虎山剿匪前,你提醒过我,林虎是公子的人,而我在林虎那里得知,公子就是杀了我师父的凶手,而暗香阁又是苍山之变的罪魁祸首。”梅韶咬牙切齿道:“我要是早知道,当初在鬼市,就算把往生塔闹得天翻地覆,也要把他找出来,杀之而后快。”
  “就差那么一点,砚方,我的仇人离我那么近,我还和他做了几年的生意,可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带着深深的懊悔,梅韶无力地低下头去,将脸埋在掌间。
  白秉臣的手伸出,又停在半空,本来想摸摸他的头,最后还是克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着。
  等他的情绪稍微平稳下来,白秉臣问道:“你见过他本人吗?”
  “他很谨慎,只有第一次我找他谈孤枕的生意时见过,也是在往生塔里。我们分别两个隔空相对的房间里,有塔中的鬼商帮着传话,而且他带了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梅韶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白秉臣,迟疑道:“白老家主......或者是你母亲,有没有别的孩子?”
  “父亲那里就是我的阿姐——当今的皇后,母亲倒是还有一个儿子......”白秉臣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周越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那多半就是了。”梅韶突然笃定地下了结论,“他多半就是公子。”
  “不可能!”白秉臣很快出声否认了,“他已经死了。”
  “死这种东西,是最容易作假的,当初我不也是假死入都的吗?”梅韶有些不满他的武断。
  “是我亲自动的手,我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认不出来死的那个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白秉臣轻描淡写的解释,却激起梅韶心中的波澜,他有讶异地出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养着一个亲弟弟......”
  话说到一半,梅韶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了白秉臣的手,“你是说......”
  “是周越。”白秉臣瞥了一眼握住自己的手,肯定了梅韶的猜测。
  “母亲在同悲谷生下我后,改嫁给了旌州的一位商户,在我六岁时,生下了周越。后来父亲要接我回平都,母亲就让周越跟着我回去,我本以为父亲会不同意,可他也应了下来,周越就在我的身边以师弟的身份养大。”白秉臣说着这段过往,眼中却很是平静,似是在说着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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