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像是被他这话戳中了脊梁骨,脾气瞬间就起来了。
他虽然已经瘦的皮包骨,但
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是一点没少。
任齐将手上的茶盏摔在地上,那杯子瞬间四分五裂,还有几滴茶水溅到了任箫吟的衣摆上。
任箫吟躲开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他的笑话。
“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自然是不敢。”
任箫吟还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他蹲下身来,将那被摔得粉身碎骨的碎片一个个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叠在手上。
“来人。”
任齐声音不大不小,外面的人却恰好都能听见。
我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两三个蓝一人进来,身上灰蒙蒙的,倒是跟这个屋子的氛围十分匹配。
“大人。”
任箫吟像是没看见他们进来,把碎片全部捡起来之后,一步步走上前,把那些碎片一股脑全部放在了任齐手里。
“无言冲撞了父亲,甘愿受罚。”
说罢,他脸上云淡风清的走出去。
“大人。”
边上的人想要将那些碎片从他手中拿出来,任齐却摇了摇头,眼中死死盯着那些碎片。
紧接着,他又抬头看看任箫吟离去的背影。
那东西个头虽然小,但反而摔得碎。
不多不少,除去那些已经碎成渣的,正好有四块。
不,从来都没有错。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任齐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边上的人瞬间手忙脚乱。
任箫吟来这地方,恐怕比回自己院子的次数还要多。
祠堂。
任箫吟看着其中一个碑位,不由得轻声叹息。
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扶上。
上面的字也终于露了出来。
主母孟氏。
“娘,您说您当年是为什么要跟他,跟他吵了做什么?”
任箫吟念叨着,仿佛对面真的会有人听他说话,甚至会回复。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不是她,就算再怎么样,也是自己选择一条路。
可就是不值。
任箫吟应该气愤。
但他心底却没有丝毫波澜。
又或者说被死死的压在某个地方。
只不过他不知道。
任箫吟知道那群人不会跟过来,说来也可笑,那一群人在任齐的授意下,整个府里都可以肆意走动。
偏偏这祠堂不行。
惺惺作态,又在给谁看?
不就是先帝赏赐,为他一人统领的
中卫。
任箫吟掀袍跪下。
挺立的身影,矗立在这祠堂之中。
撑得起来,也倒不下去。
还没半柱香的时间,膝盖处就有丝丝疼痛传来。
一阵接着一阵,下一次总是像惊涛拍岸一样,更加的猛。
大概是还没好。
任箫吟心底嘀咕着。
面上却是面不改色。
谁会在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说他不生气,一方面是因为性子被打压狠了,一方面是没人引导他情绪这种东西要怎么发泄,虽然但是,哥哥其实是个白切黑,当然你能不能切开好不好切就是个问题……
子非鱼
任箫吟在祠堂里呆了两个时辰。
还是被任林晏给扶回去的。
“哥!”
任林晏又急又气,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又跑去做什么?
任箫吟靠在软榻上,冲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
任林晏突然就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样才算大事?
任林晏没办法,要不是他晚上还有事儿,今天必须看着他把这几日的药全都补回来。
任箫吟显然也是在知道自己不用喝那么多药的时候,舒了口气。
不过转而一想,恐怕还是没得歇息。
“到青楼查的怎么样?”
任箫吟整个人都快躺在软榻上了。
任林晏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来,规规矩矩的说道:“什么都没查到,被某些人给打断了。”
话一说完就像见鬼了似的,赶紧往外头跑,跑就算了,还不忘叮嘱:“哥,你记得把药喝了。”
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真的没办法了,想让他喝药,这辈子都不可能。
任林晏一走,危就闪现在他的面前。
“主子,陛下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
任箫吟点点头。
“还没到时候罢了。”
话里透露着疲倦,任箫吟轻轻阖上眼眸,看上去安安静静的。
“只是为何要如此?”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好揣摩圣意呢?”
任箫吟明明是笑着说的,危却感觉一股寒意。
“属下告退。”
桌子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盒药膏,总归是随着他人一起来的。
任箫吟一个人躺了小一会儿时间,直到外面渐渐传来喧闹声,才睁开眼睛,像是在对谁说话一样:
“陛下,你是鱼,可我不是。”
他渐渐坐起身来,看着外头跑过来的人。
“公子,刚刚宫中来了旨意,宣您入公商讨事宜。”
果然如此。
任箫吟撑着桌子站起来,将几缕散出来的发丝撇到耳朵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对了,陛下还宣了太傅大人入宫。”
任箫吟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对朝堂上定下来的事,不满意啊。
陈景帝不满意今日的早朝,基本上也都人尽皆知了。
几乎所有的言论,不是被他反驳了,回去就是被那为顾太傅给反驳了回去。
倒是显得他这个皇帝没有什么话语权。
“真麻烦。”
任箫吟不经在心里念叨。
“真费事儿。”
顾停玄身上的官服早就换下来了,谁料还没几分自在的时候,又被召了回去。
当年他娘真是眼瞎瞎到底了。
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主子,走吗?”
边上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位爷的心情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两边都得罪了。
“走,看看我们陛下要干什么。”
边上的人赶紧应下来,又是朝着皇宫驶去。
“哟,二位大人,陛下眼下还在茗竹宫,还请二位大人在养心殿稍等片刻。”
在养心殿议事,陈景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就他们两个人独处,这气氛未免有些太怪了。
半柱香过去,两个人相视无言,谁也没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挺怪。
但就这么站着……
终于皇帝来了。
两个人不免都松了口气,这僵局总算是被打破了。
“臣见过陛下。”
“二位爱卿免礼。”
陈景帝不愧是刚从竹南妃那里出来,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陈景帝走到上面落坐,他身上穿的衣服倒是颇为松散,仅仅套了一件明黄色的外套,面见臣子似乎不太严谨。
但九五至尊,又岂能让别人来说严谨不严谨。
“不知陛下召臣何事?”
顾停玄看上去不是很想在这里久留。
“自然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早朝上有些话没说明,还是要同二位爱卿细细说来。”
果然。
陈景帝不满意早朝上拟定的结果。
三个月确实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但是三个月能拖误很多事。
陈景帝就见下面两个人没说话,就当他们默认,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 南蛮表面上是想和议,实际上那底下的狼子野心,谁人看不出来,蛮人不同于中原,身高马大,力量上定然是更胜一筹。”
陈景帝说着忍俊不禁。
“可他们没有脑子,徒有一身力量,有什么用呢?”
但随后他的语气又变的严谨起来。
“虽是如此,但如果他们像疯狗一样拼死一博,我朝虽然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可固然是有所连累。”
“若是这种时候北荒再出现什么岔子,后果恐怕就不得而知。”
“……所以朕希望,三族可以更早入朝,多添一份保障。”
兜兜转转这么半天,实际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任箫吟想了片刻,没说话,反倒是转头看向顾停玄,像是在等着他。
顾停玄也感受到了这股视线,疑惑又防备的转过头,只见任箫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任尚书总盯着本官是何意?”
“自然是让顾大人先说,顾大人是武将,平定过南蛮动乱,对此是不也应该更加了解。”
“更何况……”
任箫吟嘴角突然带了一抹笑意。
“若是下官先说了,明日早朝恐怕又有人要议论,下官不给您面子,若是上奏弹劾下官不知尊卑该怎么办?”
陈景帝手上的毛笔一不小心滑到地上。
顾停玄几欲张口,终于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回怼。
他哪里是怕上奏弹劾?
他明明就是想把这个锅先甩到他身上,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思考。
话说的一点儿不漏,找不到空隙钻进去。
顾停玄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任箫吟却只是向他轻轻的耸了耸肩。
顾停玄仿佛看到了从他后面飘出来的三个字。
没
办
法。
气煞我也。
“陛下,三族就算再怎么跟我朝有交易,甚至是单独辟出来的一个群体,但他到底在边境一块,没法保证他们没有和南蛮或是北荒有什么勾搭,倒不如先派使臣去游走一番,以防万一。”
陈景帝在纸上轻轻书写着什么,眉头皱着,看上去确实是一件难事。
“已经有了边境的议臣入朝,若是我朝再派使臣过去,恐怕会伤了和气。”
顾停玄这回倒是没说话了。
任箫吟知道他这是在还自己呢。
“陛下,按理说您是主子,不管怎么样,他们是苦是累都得受着,至于伤了和气,只要入朝之后分宜职位,将它们同中原人一样优待,恐怕也会觉得陛下是一位明君,先前的那些小瑕疵,就不足而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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