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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 (茶榷)


  陆九的要求是让自己穿女装舞剑。
  杨七才知道陆九还有这种恶趣味,舞剑没问题,但是杨七并不想再穿一次女装,正要拒绝,又听陆九急忙表示可以勾销他的救命之恩。
  杨七犹豫了,毕竟陆九每次一提到栈道的事情,杨七就只能吃哑巴亏,任由陆九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陆九乘胜追击,“你舞一次剑,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又不费劲,从此再也不会因为栈道的事情任由我满口胡言,多划算啊,我也不会叫别人来看的,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看。”
  陆九的话确实说到杨七心坎上去了。
  杨七头脑一热,反唇相讥,算是答应,“你也知道你满口胡言。”
  衣服是陆九挑的,并没有让杨七掏钱,好在这次陆九的审美终于正常了一点,终于不是俗气得不行的翡翠绿。
  只见对面的杨七身形消瘦,一身长袖九霞裙,腰间是绶带银铃,头戴步摇鸾钗,将剑拔了出来,与陆九一起出了厢房,到院子里。
  杨七一言不发开始舞剑,剑意凌然,裙裾旋出花形,步摇上的朱红琉璃珠在半空中摇晃,银铃声随着杨七的脚步响起来,清脆悦耳。
  一舞结束,杨七反手将剑对着陆九扔出去,刮出一阵凌厉的风。
  陆九看痴了,还沉浸在方才对面人轻巧灵动的舞步之中,竟然也忘记躲,剑锋削下陆九一绺头发,钉在身后的白墙上,发出铮铮的声响。
  剑身还在颤,杨七却径自回到厢房里,啪的一声将门甩上。
  陆九好久才回过神来,弯腰将地上这绺头发捡起来,握在掌心。
  陵元一百五十年十月,江湖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赤焰帮惨遭灭门,传言与《陵元功法》有关。
  第二件是天枢派逆风翻盘,竟然赢过开阳派成为了北圻宗第二。
  这次三派切磋虽然天枢派掌门出师不利,但是后来参战的天枢派弟子却是东山再起,一雪前耻。
  天枢派能取得如此成绩,有人说与天枢创了新的武功招式有关,新招式没有破解之法,自然将对面的开阳派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也有人说,是开阳派特意让了天枢派,以免北圻宗只余两派,着实凄凉。
  众说纷纭,真假难辨,波橘云诡,暗流涌动。
  江湖素来如此。
  卷二:十洲云水


第46章
  江州,重虹山脚下。
  孟扶渊独自坐在车厢里翻看江湖三大门派,陵皓阁,北圻宗和昭元寺合力编撰的《陵元江湖史》,看累了就阖眸歇一会儿。
  赶路的这两天里,孟扶渊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眼前这本书上,为的就是了解一百五十年前那场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的除魔大战。
  可是这本史书还是过于官方了,就和江湖上广泛流传的版本大同小异,甚至文章中有那么一段,不知道是何人执笔,将陵皓阁阁主描写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丰神俊朗,仪表翩翩,可见编写这一部分的编者对于沈濯有无法克制的偏爱,总是要添一些私人情感。这段估计是陵皓阁的人写的。
  《陵元江湖史》是编年体,好在不是派别体,不然孟扶渊还要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查找翻阅。
  孟扶渊看完有关除魔之战的部分,才大约知道,一百五十年前,以陵皓阁为主,昭元寺,北圻宗,无为山庄为辅的除魔之战持续一个多月,最后正派所有人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共同取得胜利,只不过魔教教主和几位大护法心肠歹毒,死之前也要拉正派垫背,一副“我负天下人”的做派,临死之前动用魔教邪术,自身爆体而亡,功力波及半个徐州,因此所有前往徐州参与战役的正派侠士无一幸存,徐州血流成河,疮痍满目,百木凋零,好是凄凉。
  如今,一百年过去了,徐州才逐渐变得繁华起来。那场生灵涂炭的大战逐渐被江湖人士淡忘,大家相安无事,游山玩水,相互切磋,你来我往,直到最近,赤焰帮一案,魔教邪术重现人间,让所有人都开始不寒而栗,生出无名的恐慌。
  这场大战并没有提及《陵元功法》,大约是编者无法考证,因此略而不提。
  江湖传言说除魔之战起初并不顺利,魔教邪术威力大,变化万千且捉摸不透,使得正派连连落败,正是因为最后陵皓阁阁主沈濯使用《陵元功法》,才一举扭转败势歼灭魔教。
  因此得《陵元功法》者天下无敌的传言在江湖广为流传,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这其中还包括汴清予。
  现在魔教余孽可能在暗处蛰伏,而《陵元功法》重现人间的传言也愈演愈烈,这两者皆指向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孟扶渊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似乎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操纵全局,在引诱所有人将视线重新放回那场,快要被时间冲淡的大战,江湖众生,包括自己,都是他的棋子。
  孟扶渊想不出什么头绪,伸出一手,修长的拇指与中指揉了揉太阳穴,掀开侧窗帘子,问道:“昭元寺还有多久到?”
  陆九牵着马缰绳,大声答道:“庄主再等等,快了,估计还有半个时辰。”
  身后的霍一骑快了一些,正好与陆九齐平。
  陆九见身侧多了一个人,又是一刻不说话都觉得浑身难受的性子,随口找霍一闲聊,“燕大侠……你怎么也和我们一样骑马了?庄主不是通常都请你去坐马车的吗?”
  霍一:“……”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待遇了。
  霍一还是想了个比较稳妥合理的说辞,“我为了强身健体。”
  虽然听上去并不是特别合理,但是好在陆九没有追问。
  另一边,孟扶渊正要将帘子放下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如自己所料出现在视线之中,孟扶渊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百感交集。
  孟扶渊叹了一口气,将帘子放下了。
  燕元白还在跟着自己。
  还在竹林小筑里,孟扶渊即将启程去昭元寺之前,曾经单独找燕元白谈过一次。
  孟扶渊自认为品性温和有礼,不愿意把话说绝,但是燕元白并不愚钝,甚至在魂与楼,燕元白在追查线索时所展现出的机敏,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燕元白绝对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我与燕大侠与前往北圻宗之路萍水相逢,甚至有缘,只不过我尚有任务在身,不愿蹉跎燕大侠的时间,今日就与燕大侠分道扬镳,日后江湖漂泊有缘再会。”
  这话说的已经不算隐晦,以霍一的聪慧,甚至应该还能听出孟扶渊藏在字句之间的逐客令,但是对面的霍一仿佛浑然不觉。
  霍一回道:“庄主不必自责,我愿与庄主一同前行,我并不觉得和庄主在一起的时间是一种蹉跎,过往也是,将来会也是。”
  孟扶渊皮笑肉不笑,道:“燕大侠不必如此,也不必勉强自己,照顾我的颜面,才说什么‘并不蹉跎’这种违心的话。”
  “我没有说违心的话,这是肺腑之言。庄主何必……”霍一低头,垂眸看着孟扶渊,目光深沉,双眸里面是漆黑一片,“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又何必装作听不懂我的意思,我不信你听不懂,那天早上我就同你说清楚了——”孟扶渊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但是他并不示弱,坦荡地回视霍一,一字一句道,“燕,元,白?”
  “我要对庄主负责。”
  孟扶渊立刻反驳道:“我说过不用。”
  霍一依然固执己见地说:“庄主不必有负担,我只是想对庄主好,并不求庄主回报。庄主若想我做那位子碌公子的替身,我甘之如饴,若庄主分的清楚,对我坦坦荡荡,那我也绝不再冒犯庄主一步。江湖如今动荡不安,形势险峻,庄主多我一个帮手,就更安全一分,想要查赤焰帮一案和除魔大战的因果,也会更得心应手。”
  “庄主既然说过自己恐怕无缘与那位子碌公子相见,为何要坚持伶仃漂泊,为何要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为何不留个念想给自己?”
  “江湖之中尔虞我诈数不胜数,机关算尽常常有之,庄主既然身处其中,偶尔利用我一次有何不可?庄主利用我的感情,我也心甘情愿被庄主所利用,你来我往的交易,不是很划算吗?”
  字字句句都在理,杀人诛心,孟扶渊无法反驳,只是无言,宛如死寂一般的氛围让周遭空气都变得稀薄。
  孟扶渊沉默很久,双手攥紧,又无力放开,而后才抬头看一眼燕元白,目光迷离不定,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魔教踪影不定,只知道五年后现世,魔教尚未解决,也不会回无为山庄,不回无为山庄便见不到他,最多写几封信回去。那些尚未吐露的情愫已经没有必要让对方得知了,一个横竖活不了几年的人,一时兴起的一封情意绵绵的红笺小字,只不过是使他也被迫卷入这场很可能就会尸骨无存的暗流汹涌之中,这不是与自己当初将他留在无为山庄的初衷相悖吗?
  如果自己将所有的情意都变作永远的秘密,最后随着腐烂的皮肉一样消逝在世间,那又何谈忠贞不渝,又何来坚守与背叛之分呢?江湖尔虞我诈,而自己真的能独善其身,又真的厌弃这些掺杂着利用的相处往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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