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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疾 (山河不倦)


  此时看着这剩下的甜汤,让他想起幼年时,师父总爱做甜食,他胃口还没穆娇大,每次都吃不完,会剩下半碗汤,然后师父就会将他剩下的汤喝完,并教育他不能浪费。
  虽然他下次还是吃不完,但这种教育的话总不会缺席,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一次。
  金陵九从未体验过什么是亲情,这是他想象到最接近亲情的样子。
  “之前说过了,是江阳小调,太傅大人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江阳看看。”傅倾流的脸上带了点焦急,金陵九笑了下,“已经开春,江阳快暖和了,现在过去的话,正好能够看到栖霞山第一批开的花,某祝太傅大人寻得想要的答案。”
  屋门开启又合上,金陵九端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甜汤。
  汤凉了,更显得甜味重,很腻口。
  他只喝了两口就放下勺子,心道自己还是喜欢不上甜食,勉强也无意义。
  八宝斋距离客栈不远,一路走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金陵九到客栈的时候,只有穆娇在,左屏出去了,还没回来。
  穆娇拿着两串糖葫芦,刚才在街上买的,看到金陵九后,热情地递了一串出去:“师兄,吃糖葫芦!”
  唇齿间仍留着酸甜感,金陵九敬谢不敏,拒绝了她的分享:“你从小就爱吃这个,刚才那山楂炖梨也是你点的吧。”
  如果没遇到傅倾流和刘巡,穆娇和左屏会一起在八宝斋吃饭,那菜也是他们提前点好的。
  “哈哈,师兄料事如神,神机妙算!”
  金陵九无奈道:“你坐好,慢慢吃,别噎着。”
  穆娇不在意道:“师兄多虑了,吃个糖葫芦怎么可能会被噎着?”
  见劝不动,金陵九也不再赘言,转而问道:“此次过来,可曾回江阳陪陪师父?你离家日久,他老人家想念得紧,常常念叨。”
  “他哪里会想我?”穆娇嚼着糖球,被山楂酸得皱了皱眉,“回去陪了他没两个月,就开始赶人了,我看他才不想我,他巴不得我一直不回去呢。”
  金陵九手肘抵在桌子上,指尖在额角轻点:“师父是想你的,瞧见他画的你没有?”
  穆娇眨了下眼:“他画我了?师兄你在骗我吧,爹爹他整天只知道看他的书,画也是画些千篇一律的东西。”
  金陵九轻声道:“千篇一律的东西?”
  穆娇咽下糖葫芦,开始细数:“就那些个我们小时候就见过的东西,山水风景,对了,还有我之前提到过的,屏风。”
  屏风吗?
  金陵九垂下眼睫:“没有人去找师父吗?”
  “反正我没看到过,偶尔来的都是李婶她们。”穆娇动作一滞,福至心灵,“师兄,你是不是想问爹爹有没有想过你?”
  金陵九抿紧了唇,没反驳:“你吃吧,我先回房休息,等左屏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穆娇应下,催着他快去休息:“师兄有事就叫我,我一直在房里。”
  左屏是临近傍晚回来的,金陵九一直没睡着,等他回来后又聊了一会儿,做下了吩咐。
  左屏立马又出去了,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穆娇来问过一次,金陵九只说有事让他去做,这几日都忙着。
  “师兄怎么不让我做什么?”穆娇自觉待在这里好几天了,什么事都没做过。
  金陵九随口道:“你不是要留下来保护我吗?有没有再给师父写过信,说说我的近况?”
  他还记得穆娇曾经提到过,他生病的时候往江阳去过信。
  穆娇摇摇头:“这几日一直在邺城,封了城,往外送信不方便,就没写过了。”
  “也好,这里的事是有些麻烦。”金陵九将要换的衣服找出来,平静道,“日后写完了信交给我,我让人帮你送,省得你多跑动,没时间保护我。”
  穆娇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师兄了!要是师兄以后再不按时吃药,我告了状的话,你不会扣下我的信吧?”
  金陵九叹了口气:“要告状别跟我说,我又不会扣下你的信。”
  入夜,穆娇说完就回房间了。
  金陵九换好衣服,迟迟没有入睡的打算。
  他不知道裴折今日所说是戏言,还是确有那样的想法,一时间拿不准主意,颇有些烦躁,连睡意都散了些许。
  同样烦躁的还有裴折。
  跟着君疏辞等人回软玉馆之后,裴折也没像钱正那样被审问一番,只是和君疏辞聊了一下,他从房间出来后一直脸色凝重。
  裴折在八宝斋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君疏辞会在这时候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但他没想到,会是关于金陵九的事。
  裴折闷头进了停尸房,出来后主动找到林惊空,脸色凝重,道:“这案子要尽快破。”
  林惊空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没成想还是案子:“自然是要快点破案,我心里急得不行,奈何线索查起来都需要时间。”
  “看看今晚的情况,如果那鬼哭声又出现了的话,你明天就让人放出消息。”裴折脸色不霁,眉心压出深沉的郁色,“就说是顾一曲来索命了,官府找了大师,要挖开顾一曲的坟墓,来平息闹鬼之事。”
  林惊空震惊抬眼:“确定要这样?”
  都说死者为大,挖坟到底犯忌讳,是件挺冒犯人的事。
  裴折按了按眉心:“目前来看,只有这个法子能够尽快破案。”
  君疏辞听到了他们的话,对林惊空道:“照他说的去做吧,只是利用流言逼出凶手,又不是真的要挖人家的坟墓。”
  林惊空颔首:“行,那我这就让刘巡去找人,若是今晚还有鬼哭声,明日一早流言就会传遍邺城。”
  他说完就离开了,君疏辞拍了拍裴折的肩:“放宽心吧。”
  裴折苦笑道:“放不下,我明知不是凶手在装神弄鬼,明知凶手是为了顾一曲做出这一切,虽不知晓当年的内情,但我能猜到,凶手是想让我们彻查顾一曲的事,用这等手段来逼迫他现身,心里终究过不去。”
  君疏辞轻嗤道:“你是官,官不该有私情,你对顾一曲的私心太重,旁人看得出来,没直说你有意包庇凶手就是客气了,退一万步来说,凶手杀了人,杀人该偿命,怎地他做的还是正确的事了吗?”
  “人有七情六欲,真正能做到铁面无私的又有多少?”裴折顿了顿,又问道,“若是有朝一日,君白璧杀了人,你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将他绳之以法吗?”
  君疏辞喉间一哽。
  裴折摇摇头,替他补上了答案:“你做不到。”
  “对,我做不到。”君疏辞叹了口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伤害他,如果他杀了人,那我只能替他顶罪,他的错由我来扛,他欠的命由我来偿。”
  裴折深吸一口气:“你……你怕不是魔怔了!”
  君疏辞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是我的命。”
  两人谈得专注,没有发现拐角处收回的脚,衣袍在空中划过,带出一道慌乱的弧线。
  裴折准备离开软玉馆的时候,傅倾流带着卫铎回来了,他没走成,又被拘下了,连带君疏辞,两个人一并被傅倾流叫到了房间里。
  傅倾流心绪不宁,语速较平常快了不少:“我要离开邺城一趟,明早出发。”
  裴折一惊:“这么急?”
  傅倾流颔首:“有件要紧事。”
  裴折与君疏辞面面相觑,问道:“什么要事,比风听雨的事还急?”
  傅倾流也没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叹息道:“家事不平,无以安天下,我此番离京,表面上是为风听雨一事,实则是为了一件私事。风听雨一事尚未有眉目,番邦近几个月内不会有大动作,并不急。我一人离开,此行来回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最多半月,肯定会回来。”
  君疏辞:“太傅大人的意思是?”
  傅倾流:“你们先带着卫铎,如果可以,帮我留意一下番邦的动作,放心,圣上那边我自会解释。”
  裴折沉吟片刻,问道:“去哪里?”
  傅倾流闭了闭眼:“江阳。”
  他没有多说的意思,同在官场之上,两人又是小辈,不好多问。
  “太傅大人尽管去,此处交给我。”
  裴折应下之后,君疏辞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他和傅倾流两人。
  “老师是准备辞官了吗?”
  裴折问得十分直接,话里听不出情绪。
  傅倾流笑了笑:“大概快了,许久未听你叫我‘老师’,还有些不习惯。”
  “老师是帝师,同朝为官之后,我自然避着点好。”裴折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教过我,就永远是我的老师。”
  傅倾流沉默了一下。
  他受先帝所托,辅佐当今圣上,圣上疑心病重,故他与朝中大臣都未多联系。
  说教导裴折,其实是算不上的,只是曾指点了一二,最后还不告而别,但裴折一直拿他当老师。
  第一探花名满天下,试问这么个出色的徒弟,谁能拒绝?
  他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对功名利禄看轻看淡,但裴折介意,怕给他惹出麻烦,在人前总是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唤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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