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儿起身,摸了摸蒋溪的脸庞:“娘乏了,去睡会儿。你看你这小花猫似的脸,快去洗洗,洗完后读些书,明天让余管家带你去店里逛逛,这就算是为娘治病了。”
“娘......”蒋溪不屈不挠,乔馨儿摆了摆手,在香儿的搀扶下回了房。
“少爷......”,欢喜搓着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混世魔王少爷手足无措缺神少魂的样子,不由得仆随正主,也跟着束手无策起来。
蒋溪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张脸已经不是花猫的程度了,像是残墨少颜的“山水画”,山是纵横的泪痕,水是鼻涕流下的白迹。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透过窗户无情侵入,暗沉阴森。
过了好一会儿,蒋溪倏地站起,用手帕囫囵擦了下脸,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咒,顷刻间消失在房间里。
欢喜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感觉这一天看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怕是眼睛出了问题。
骤然
本来被乔馨儿叫回家吃饭的,没想到亲娘短短时间内变成一副骨瘦如柴的病秧样,蒋溪忧心忡忡又劝不动她,心急如焚,当即画了速穿符,移步到姚府。
彼时姚衍正在书房里作画,蒋溪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蓦地凭空出现,吓得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姚衍拿着毛笔指着蒋溪,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他。
“午言,你这是,怎么这样了,你,你又是从哪进来的,你是飘进来的?你是人还是鬼啊?”姚衍声音颤抖着,以毛笔作为武器,四下抖动挥舞在胸前。
“成飞哥......”,蒋溪未语先哭,那张脸沟壑纵横,成功地从花猫脸变身为狗腚脸。
这熟悉的声音和语调,是蒋溪没错了,看他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样子,是活人蒋溪没错了。
“午言,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啊……”姚衍抓紧扔掉毛笔武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蒋溪面前,轻声安慰道。
不安慰倒好,一安慰,蒋溪的哭声如涛如乐,嚎出了节奏嚎出了色彩,边哭边说,在姚衍一阵阵的脑仁儿疼中,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只是蒋溪他娘病了,又不肯看正经郎中,专信邪门歪道,可把这孝顺儿子担心坏了。
姚衍嘴角抽搐,差点被这混蛋吓出好歹。“哎别哭了,我马上派人去遣太医,然后跟你一起回家,想必蒋伯母会给我薄面的。”
此太医非宫中在职太医,而是退休后的太医,寻一城终老,平时也为达官贵人看看病,医术可以,姿态也了得,需要有官有位的才请得动。
姚衍将蒋溪拉到铜镜面前,让他看自己鬼画魂般的脸,蒋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终于明白为什么姚衍会问他是人是鬼了。
被火燎过的焦毛加上满脸的惨不忍睹,堪称灾难现场。
“噗!”蒋溪不由地笑了出来。
姚衍也没忍住,边拿湿毛巾擦蒋溪的脸边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姚衍这书房位于姚府比较僻静之处,鲜有人来。但这又哭又笑的狼嚎鬼叫还是吸引了一些好事者,比如姚衍的妹妹姚童。
门被暴力推开,一个充满稚嫩又尖锐的声音扬起来:“哥!你在打猴吗?怎么神嚎鬼哭的?”
待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后,大失所望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断袖在调情啊。”
“童童!休得乱说!”姚衍厉声喝道。
寻常大家闺秀,断然是不会说出这话,但是姚童可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豆蔻年华从不穿淡色艳色的服饰,不梳发髻,只简单绑着马尾,常年青衣一袭,手握短钢鞭,走到哪里甩到哪里。
姚太守又偏偏视小女为掌上明珠,怎么叛经离道如何闹都宠着,无论犯下什么错误都只是呵呵一笑,虽女儿成了远近闻名的未来“悍妇”,但是姚太守毫不在意,丝毫不想女儿嫁出去的样子。
“我怎么乱说了,你们不就是么。”姚童挥舞着短钢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瞧了蒋溪一眼,嬉笑揶揄道:“哥,你可得轻点儿,就蒋公子这身板,可经不起你瞎折腾。”
姚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要斥责姚童,一想到斥责也无济于事,也不想浪费口舌,干脆不理她,由她自觉无趣。
蒋溪情绪刚好,也无意与姚童斗嘴,一时间屋内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姚童喝了三杯茶后深感自己被孤立了,也甚无趣,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乐观派,也不觉得掉面子,想了想,就琢磨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姚童清了清嗓子,一副无辜样:“蒋公子,我有好一阵没去你的清风阁玩儿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增添新的奇珍异宝呀?什么时候能让我开个眼啊?”
蒋溪心系母亲,懒得配合她,不走心无所谓道:“大小姐想去随时可以,去了让紫烟陪你玩儿就好。但是有一点,不能轻易据为己有。”?
“呵,你有的本小姐才不想要呢,本小姐一定会找个比你那更好的!”姚童大言不惭道,说罢又觉得把话说得太满,抓紧往回圆:“再说,世间万物哪有比我手上这短鞭更好的!”
说罢,摆弄着手上的小钢鞭,骄傲地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这确实不是一把普通的钢鞭,而是镶金嵌玉的珍珠鞭,鞭体据说是由蛟龙骨打磨,千年一遇,可遇不可求。
挥鞭凌厉如风,于风神无形处取人性命。
姚童长得可可爱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怎么看怎么像年画上的送福娃娃,但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爱使这阴鸷的武器,鉴于年纪还小和府里名声,姚太守特意给他圈了一个小小的猪场,这回没人倒霉了,倒是倒霉了一群猪。
这小丫头但凡有些不开心的事儿就拿那群猪发泄,往往一头猪只够她抽两鞭子就撒手人寰了,随后就被被府里的厨子做成红烧肉、酱肘子等菜肴,生死都有其所。
姚衍对他妹的行为简直是嗤之以鼻,捏着鼻子瞧不起,但是碍于父母对姚童的溺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翻着白眼给姚童起了个“虐猪道士”之名,每次见到蒋溪都要摇着头一脸糟心念道:“我们家那个虐猪道士又带着那条珠鞭去虐猪了,真是丢人现眼,家门不幸。”
久而久之,姚衍一见到姚童那珍珠鞭,就不自觉地翻白眼。
姚童对她哥的白眼置若罔闻,习以为常,大人不意欲与小人为伍,她还是干正事要紧。
“那蒋公子,我现在就过去你那什么清风还是白风阁了?”这丫头在没眼力见儿上,属实也是一等一。
也不管蒋溪哭得如桃的肿眼泡,也不管他哥一脸糟心的无奈,只管自己该玩玩该耍耍。
蒋溪眼不见为净,一挥手,由她去了,自从他学会符咒术后,早将清风阁的宝贝护了起来,道行在他以下的,压根动不得他的宝贝。
然而蒋溪忘了,他家里现在还有两个现世宝,一个正在莫名其妙地在生他的气,而另外一个空有年纪的三师弟练功回来正在努力地啃酱肘子。
虽说李可爱在百灵坡搭起了“布衣派”的一隅容身之地,但是实在是要啥没啥,家徒四壁,饶是始作俑者李可爱也无法道貌岸然地呆下去,一溜烟地跑回了百花阁。
以往胡迭和白青住在翠竹轩多少还有些寄人篱下的意思,拜师论过兄弟后,多少有点登堂入室的意味了。
白青轻车熟路地洗了个澡,拿起个桂花酱肘子坐在凉亭下,就着清风晓明月,愉快地大快朵颐起来。
“你是谁,怎么没见过?这个大个肘子你空口吃不腻吗?”
正啃得起劲儿,一个女声脆生生地响起,惊得白青囫囵吞下一大块肉,噎得眼圈泛红。
“啧,这蒋府的人都怎么回事儿啊,都泛红眼病啊,娘里娘气的!”
来人沐浴在月光下,踩着一身的傲气,乍看像个少年,仔细端详过后才发现是个飒爽的小姑娘。
白青毕生的眼力见儿都用在了辨眼前人是男是女上,见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这吃货三师弟明显就硬气了起来:“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说话的?”
“你说谁小丫头呢?活腻了吧你!”姚童自诩已经是巾帼英雄,怎能容得别人喊她小丫头,这句话可谓是碰触到了她的逆鳞,是可忍童不可忍。
说罢,一道风驰电掣夹杂戾气的鞭光不分青红皂白地扑了过来,饶是迟钝如白青,也觉这鞭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忙不迭下意识地用手中的肘子抵挡,出手的瞬间突觉不妙,这可是他心爱的大肘子啊!
以猪肘子抵龙骨鞭,无异于以卵击石,好在白青再白痴也有了百年的功力,硬生生地接下姚童这招,向后退了几步,分毫未伤。
这边白青淡定如斯,那边的姚童可是炸了毛,不为别的,这酱肘子被她的鞭锋抽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风,肘子残骸全都不偏不倚地吹到了自己身上,她那宝鞭也五彩斑斓地挂满了肉浆。
姚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此等“重伤”,这虐猪道士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猪得尸体虐,简直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不由地尖叫了起来,声音刺破翠竹轩的天空,直挂苍穹,就在她形似癫狂,面露杀意之时,紫烟终于闻其音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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