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个白月光 (盗贼与玫瑰)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盗贼与玫瑰
- 入库:04.09
曾经他走遍了人间,所以走向了天道,如今他踏尽了这天上与人间,觉得万事万物都了无生趣,最后却偏偏又望回了阿来……陆朝的眼中。
他轻易抛下的剑灵,却执拗地等了他这么多年,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齐妃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风轻云淡。
尽管他承认自己确实食言而肥,愧对于阿来,也起过尽早相认,终止这场无意义的闹剧的心思,可一对上陆朝,他却不愿再多言。
他怨他认不出自己,甚至气他沉湎于寻找自己的替身。他恨不得阿来还是从前那个阿来,还是一把化不了形的剑,只能借他的五感,像个只能被他感知到的幽灵,只有他一个人。
但同时他又忽视不了陆朝的痛苦,他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样……祈盼着每一个春天,守着山上的梨花开放,而后又一次次承受着希望落空的悲痛——
只是为了等他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的失信之人。
他实在没资格去埋怨阿来,没长成他期望的模样。
我究竟该怎么对你?霁晓苦闷地想。
院内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霁晓听见有宫人低声唤了句:“皇上……”
旋即便见陆朝推门而入,他并不像霁晓想象中的那般愤怒,整个人反而几乎称得上是冷静的。
他径直走进屋内,而后坐在了榻上,抬眼看向霁晓:“你过来。”
霁晓坐着没动。
烛火在陆朝的眼中烫出点微弱的深紫,他一反常态,连语气也没加重,又重复了一句:“过来。”
霁晓终于起身,然而走到陆朝近前时,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陆朝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将他按在怀里。他瞧起来分明并无异样,但手上却用了极大的力道,像是要生生将霁晓揉碎。
“为何要放走荼锦?”陆朝问。
霁晓诚然答道:“顺便放了。”
“你嘴里有半句实话没有?”陆朝一冷笑,一边按住他的脚,又扯开他的下袍,“那只狐狸一口咬定了你就是霁晓,只怕是你早就将他买通了,他帮你骗寡人,你助他逃走——是不是?”
霁晓一把按住了他往深处探的手指:“陛下误会了,确实只是顺便。”
陆朝忽然不说话了,他将桌上唯一点燃着的烛火推灭,手里拿了从袖口滑出来的一个瓷瓶,而后在桌上磕碎,又从裂开的一角中扣出一块发着淡香的油膏,接着沾着这膏体,没轻没重地推挤入霁晓身体中,狠狠地讨伐。
他单只手的力气也很霸道,王霁晓这具孱弱的身子只能做些徒劳无功的挣扎。
霁晓才要开口,陆朝便堵上去,擒住了他的呼吸。
随着手指的抽离,霁晓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先是难耐的麻痒 ,浑身上下都像有成千上万的蚁虫在爬。
而后便是烫,暴露在外的肌肤都像是处于蒸笼之中,脸颊转眼间便漫上了一层红。
那红是极不自然的、带着媚的颜色。
“特意留给你的,”陆朝忽然一翻身,将他按在了榻上,“最烈的催.情药,还要再撒谎吗?”
说完陆朝便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扫过他潮红的眼角,和积着旖旎春色的眼。
“寡人问你,暗牢的那道禁制是你解的吗?”陆朝的声音温柔极了,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但却比寻常时候更令人毛骨悚然,“你还改了宫门前的阵法,是谁教你的?”
“说出来,寡人便给你解药。”
霁晓已经没法再冷眼看他,身上布料带来的最轻微的摩擦于他而言,也是致命的刺激,但这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他迫切地需要一种更为剧烈的方式去消解这种难受。
“陛下是舍不得碰偏殿那位,所以只能来折腾我么?这样下流的手段,你舍得用在他身上吗?”
陆朝眯了眯眼,没有作答。
只是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
“没人教过我。”他诚然答道。
陆朝的目光沉了下来:“你还是不说实话吗?”
“还是这般嘴硬,”陆朝像是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可寡人看不得你受苦,不然——不详殿内还有一列影卫,寡人把他们喊来,你自己来挑?”
霁晓欣然接受,丝毫不觉得这是羞辱,哑声道:“多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朝的怒火,方才他就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界,而霁晓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最后一层面具也粗暴地撕裂开。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什么男人都要,你是有多贱阿王霁晓?”陆朝忽然不留余地地埋进了他的身子,听见了霁晓有些变调的闷哼,心里徒然漫上一种报复的快意。
他已经疯了。
…………
“你还打了他,你为什么打他?”他俯身在霁晓身边低喘,不等霁晓回答,他便又道,“你什么都不说,除了骗寡人的话,其他你什么都不肯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寂下来的愤怒似乎落成了无边的落寞。
霁晓整个人软在榻上,瓷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满是纵欲过的痕迹。忽然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颈窝里,碰到了一处咬痕,很疼。
这液体里想必是含着盐分的,霁晓心想。
第29章 终于
当霁晓醒来的时候,屋里没有点灯,仍然是一片漆黑。
他往上挪动了半寸,浑身的血肉像是才苏醒一般,这才感觉到了酸疼,尤其是腰肢,活像是被打断了再接上一般。
他躺在床上歇了片刻,等到神智恢复了七八分,这才摸索着下了床。他走了两步,发现这里很空旷,不像是西厢,倒像是陆朝的寝宫。
霁晓走到门前,推了推门,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与此同时,正殿内。
陆朝站在桌案前,吩咐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将桌上的奏章都抬到寝殿里头去。
桌案上的奏折被搬空后,陆朝瞥见桌边一角上还躺着一封没拆开过的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少昊亲启。
这信是从西厢送出去的,少昊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哪位民间杜撰的神君。
而信上这四个字陆朝是认得的,与他折扇上的字体一般无二。这些年里,他也见过与霁晓相似的字体,但却从没见过这样像的,像到陆朝甚至不敢打开那封信。
他从未这样纠结过——既希望他是,却又希望他不是。
正当陆朝犹豫之际,有个小太监踏着小碎步进来道:“陛下,奏章已全部送至您寝宫前了,只是……那门打不开。究竟是送进去还是搁在门前,奴才们也不好拿主意。”
陆朝最终还是没动那封信,他随着那小太监走向了寝宫,解开了门锁。
宫人们将皇帝寝宫内的蜡烛全部点燃,而后将整理好的奏章整整齐齐地放在桌案之上。
陆朝偏头,看了背对着他坐在榻上的霁晓一眼,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带他去后头的汤泉浴池。”
宫人们应了声,才要过去请霁晓,却又被陆朝叫住。
他像是忽然又改了主意:“还是就在这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不想让霁晓离开他的视线。
几个宫人很快便抬来了一个木质浴桶,而后手脚利落地给浴桶满上了热水,再备好干皂角与香花,最后留了几个小太监要伺候霁晓沐浴。
陆朝头也没抬,手上朱批不停:“你们先退下吧。”
宫人们立刻退去了,临走时还带上了门。
见霁晓还在原地不动,陆朝又道:“你年岁也不小了,不需要寡人来伺候你沐浴吧?”
霁晓终于起身,也不避着陆朝,解开衣带,退下单薄的里衣,长且直的腿跨入了木桶之中。
陆朝望过去,只望见了他布满吻痕的背部,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陆朝有些移不开眼。
但他不出声,陆朝也不出声。
半晌后陆朝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不想让人听见:“其实你若是开口向寡人要初羽,寡人也不会不允。”
他当然看的出来那假霁晓是故意在找初羽的麻烦,同意关押初羽其实出于他自己的私心——他隐隐期待着王霁晓会来求自己,那么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给他一个台阶下。
陆朝此时才发现,比起讨得那个真伪难辨的霁晓欢心,他更想看到王霁晓为他吃味,所以他才在起了疑心后,仍然选择了留下了那妖。
其实哪怕他对自己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欢,哪怕只是一丝一毫要服软的意思,那么自己都可以原谅他,从此以往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王霁晓没有,他冷漠得就像是他那位铁石心肠的主人,想也不想便将他弃之如履。
凡是他所喜欢的,所渴望的,却都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陆朝恨极了他,也恨极了自己。
霁晓舌尖有些发苦,声音微哑:“我知道,但我不想求你。”
陆朝默了半晌,才苦笑了一声:“寡人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也和你一般孤傲。”
他顿了顿,又道:“偏殿里那只妖骗寡人说,他就是寡人的那位故人,可是现在寡人却发现,他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