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派人去打探敌情,将敌军人数摸清,剩下的再做打算。”魏尧琢磨道,“他们用的火炮有些稀奇,田塍,捎信去北疆给梦北,让他联系北狄王宫里的细作,问问此事。”
赵旻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将军怀疑这些火炮是北狄造的?也是,北狄擅长此道,只是他们与南蛮关系什么时候好的这个份上了?”
魏尧不屑一顾“北狄王做事何来正当缘由,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田塍问:“这时传信,莫不是…”
魏尧颔首笑了笑,问赵旻:“让你带的东西呢?”
“哦,有。”赵旻到角落的箱子里翻找半天,寻出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锦盒,缎面光滑,让人一看便觉得里头有什么稀奇宝贝。
赵旻将它递给魏尧,魏尧打开来,不是金银玉器,也不是珍稀摆件,而是一只木鸢。
魏尧没将木鸢取出,直接递给田塍:“用这个传信。”
田塍毕恭毕敬地接过锦盒,应道:“是。”
…
——
帝都晏州,宁府,天渐沉。
宁清回府时宁珂承进宫未归,他回自己屋里捎了信便出来,事情做完天已大黑,便不打断多留。出府途中碰见下人们冲冲忙忙地往一处赶,正巧遇上何伯,便抓人问道:“何伯,这是这么了?”
何伯惊道:“公子何时回来的?方才书房走水了,下人们都在救火呢。”
一听走水,宁清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确实浓烟滚滚,火势逼人,便拉了林荣要跟上,何伯劝道:“火势太大,公子就不要去了,免得伤到自己。”
宁清一笑而过,示意林荣,两人及有默契地将何伯手里的两桶水抢到自己手里。
他道:“不必说了,当下灭火要紧。”
说完,主仆俩便往书房去了,何伯无法,又折回池子去取水。
宁清未到书房便闻到刺鼻的烧焦味中夹杂着火油的硝味,心下一惊,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难道他爹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只是宁珂承一向与人交好,他从未听说他爹有什么能上门放火的仇家。
书房火起得猛,好在被发现的早,后头又连着后园,有个大池子,灭火及时,不至于全烧干净,还留了个模样在。
宁清进了书房,房梁上还残留着余温,丝丝缕缕的烟气弥漫在书房内。四周都烧得面目全非,完全没了往日的样子,可见这把火有多猛,若是再晚些,只怕什么都不不剩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惊觉墙上有一奇怪之处,别的地方都被火熏的黑不溜秋的,唯独一个地方丝毫无损。宁清伸手摸了摸,有些光滑,看起来是个石门,应该是暗室。这可稀奇了,他在宁府生活二十几年,从不知道他爹书房还有这样的密室。特意建的石室,就是为了避免有朝一日像现在这般被大火吞噬销毁吧?
如此费心,暗室里究竟有什么?
这样的暗室,他不知道机关断然是进不去的,宁清迟疑地退后几步,一转身碰到了书案,被烧没了两条桌腿的书案本就岌岌可危,被他这一碰,整个书案都倒了下来,倒下时抽屉都被震了出来,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他伸长脖子看了眼,散落出来的都是些信件,由于放在抽屉里,幸得只是烧了大半。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一封被烧得只剩一半的信件上,红漆被火烤的有些化了,可依稀看得出原本的模样。
朱漆虎纹,这是…
他方要捡起来,后头就传来宁珂承的震怒的声音:“你在这做什么!”
宁清犹豫地转过身,看着他爹。
宁珂承对闻声赶来的何伯和林荣道:“都烧成什么样子了,还敢让公子进来,赶紧带出去。”
“是是。”林荣忙去扶宁清,见他神情呆滞以为是被吓到了,劝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宁清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点头道:“好。”
宁清走到宁珂承面前行了礼,道:“儿子先回国公府,改日再来拜见父亲。”
宁珂承应了一声,转头目送宁清出去,也觉得他有些古怪,或许自己太多心了。
他往前走便发现了抽屉里散落出来的信件,瞧见那封朱漆虎纹的信赫然在列,不禁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要准备万字存稿下周二发,大概有三天不会更新了。
第41章 对战
书房被烧毁,宁珂承暂时只能在自己屋里处理公务。走水后次日,李蒙闻讯来宁府找他,言及此事,宁珂承从屉子里取出那封残破的信,置在书案上,两指并齐推到他面前。李蒙一看大惊:“这,这怎么会在…”
宁珂承略微偏头,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沉如寒潭。
“你查这戳的来历时已把信封带走了,没过两天,有一封相同的信出现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李蒙眼睛一转,将关系厉害理清,道:“这封信是别人故意放进来的。可若要给大人您泼脏水,为何还要放火?留着作证据,日后人赃俱获,有口也难辩。属下去现场看过,若火势再大些,整间房子都会变成废墟,那放信未免显得多此一举。”
“他要的便是这个,自然不会下手没轻重。”
起初宁珂承也想不明白这点,来放火必定是幕后之人察觉到他在调查此事,若担心书房里有其他证据,想毁尸灭迹倒正常。只是一点,既然泼了火油,为何不索性彻底将房子都烧了,做得这样不干不净看似与前头的雷厉风行背道而驰,可再仔细一想便都懂了。书房背靠水,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一旦起火,不用多久必会有人发现,取水便捷,即使浇了火油也不过是多燃上一刻。
幕后之人明白自己如今还算安全,多半知道他在调查信戳的事,千方百计做了这一出,不为栽赃,旨在让他识趣,知难而退。那人是无声提醒他,相府都能来去自如,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放信,难保明日不是贿银或者赃物。那人仿佛在嘲讽他,弄死他的手段那样多,一次放过,绝无下次。他在明,敌在暗,实在被动。
宁珂承道:“他这是做给我看的,让我及时收手,莫要再插手这件事。”
“信戳一事属下也问了些人,都说不清楚来路。如今才刚开始,幕后之人已按捺不住,若再查下去,恐怕会危及大人。”查明真相要紧,可李蒙更担心宁珂承的安危。
“可若真知难而退,我就不是宁珂承了。”宁珂承微微一笑,显然已看淡这些,无所畏忌。他倒是想起另一事,“昨日宁清这孩子看到了这封信,我瞧着他神色有些古怪。”
李蒙惊道:“难不成宁公子也知道这事?”
“我猜想他在南疆调查粮草案时无意中被牵扯进来,或许还是与杜源有关。”
李蒙想起前两天安国公府的事,似乎能说得通,禀告道:“前几日安国公府遭了贼,刑部的黄均正在调查此事,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
“什么,安国公府遭贼了?”
“是,听说没偷走什么,黄均还差了一拨人调查,不过还未找到人。神出鬼没这一点与放火之人有些相似,若为的是同一件事,即便不是同一人也该是一伙,逃不掉关系。”
宁珂承点了点头,面露愁色:“宁清怎会牵扯到此事。”
良久后,他长叹一声:“从前他跟着太子读书,才华卓越,是一群人里的翘楚,我不喜,后来他流连茶肆酒馆,乐钟消遣,我虽训斥,心里反而松了些。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何苦让他也陷进来,倒不如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平平无奇,却活的自在。”
李蒙知道大人这是爱子心切,只好劝道:“公子聪慧,天资难掩,既阻挡不得,不如默默护着。”
安国公府。
昨夜在宁府见到那封残信后,宁清彻夜辗转反侧。他一瞬间起过怀疑的心思,可仔细想想,这其中疑点颇多。首要的便是,如果他爹确实有这封信,必定早就知道其重要之处,怎会有暗室不放,放在书案屉子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封信是别人放进去的,因为外人不知道书房有暗室,才只能放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正是这点让他确信,他爹与幕后之人无关,大概同他一样在差此事,被人察觉以此为警告。
宁清不免有些佩服起那人的神通广大,那人知道他爹在查此时便去宁府放火警示,怀疑他手里有信,便去安国公府夜盗,这样的底气实在令人叹服。他正想着过两日要不要去宁府探探他爹的口风,外头林荣进来传道:“公子,刑部的江吕文来了。”
江吕文,好像是时常跟在黄均身边的人,他来做什么?
宁清让传,起身去正厅见他。片刻后,江吕文带着一人,笑脸盈盈地进了厅,开口便是恭喜,让宁清一番不解:“何喜之有?”
“自从公府遭了贼,我们大人是废寝忘食,梦里都在惦记此事。”
不是说废寝忘食吗,还做得了梦?不愧是黄均手下的人,一个样的油腔滑调。宁清撇了撇嘴端起茶盏。
江吕文见他不说话,只好继续道:“大人让我们在公府周围调查盘问,属下们不敢怠慢,连日下来,果真发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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