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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臣贼子 完结+番外 (真真酱)


  几位家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表情愈发狰狞,却不好发作。这一但开口了,人家一顶妨碍公务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消受得起?于是,有几个年岁尚轻的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当中唯一蓄着一副美髯的老者。
  那老者隐忍了半天,终是受不住在堂上高喝了一句,“楚都使,你这是何意?”
  楚临秋闻言这才从诸多文书中抬起头来,状似无奈道,“严老您说何意?几位一不说明来意,二无天子诏书就直闯我玄武卫衙门,还想让楚某如何交代?何况陛下金口玉言,二十日内案子必破……”
  “那现如今几日了?!”
  “不出十日。对了严侍郎,你方才说能人……什么能人?莫非圣人这么快就择了良人要顶替本官的位置?本官如何不知?”楚临秋向来惯于先发制人,时常激得旁人怒气冲天,仪态尽失,因而话音刚落,这严侍郎便上前一步,上下唇轻微地抖动了两下,发出短促的蔑笑。然他还未出口讽刺,便被其父严太傅拉住了胳膊。
  “汝白不分轻重,随口胡言,楚都使切勿与他一般见识。”
  “父亲!”
  严太傅没说话,只薄唇紧抿,扭头瞪了一眼,便令严侍郎讪讪低头,懦懦不敢再言。
  “楚都使,”老者袖手而立,身背挺如松柏,面上早已无了方才的薄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悠然,“老夫今晨入宫,特向圣人求得了一道恩典,是用严家铁券换的。楚都使想知道是什么吗?”
  “……”楚临秋听了悚然一惊,暗道这严家人为了收拾自己,竟这般下得了血本,怕是幕后游说之人说了什么,戳到了他们的痛处罢,令他们不得不孤注一掷。
  这三份“金书铁券”,是太祖皇帝赐予严家的免死牌,紧要关头可救自身性命。谁知这严太傅说用就用,只为了向圣人求一个微不足道的恩典。
  而这所谓的“恩典”,楚临秋不用想都能知道,无非是二十日后他若还不能找出真凶,便要卷铺盖回家,连都指挥使也没得当。日后别说在朝中弄权了,就是京城百姓,也很快会淡忘他楚临秋这号人物。
  就在此时,原本在低头吹着手中热茶的萧岑,突然将茶盏搁下,突兀地说了一句,“大岐律法有言,金书铁券,有功于社稷者赠之,奋勇杀敌者赠之,舍命救驾者赠之。怎么?本侯的九商尚没有这个东西,你严家先人何德何能获此赏赐?”
  “侯爷!敢问你这是质疑太祖爷的恩旨吗?”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严太傅也知道,本侯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闹不清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大人多多海涵。”说罢,他甚至还拱手朝堂中众人行了个敷衍的致歉礼。
  楚临秋见他又与先前一样,急急跳出来替自己出头,不由觉得好笑,便微抿了抿唇,屈指扣了扣桌面道,“下官不知,还望严老解惑一二。”
  严太傅果真将他心中所想说了一遍,之后还明里暗里威胁了一番,大意是他楚临秋还是太过年轻,上台阶的时候步子迈得太快,怕是一不留神便会跌得头破血流。
  听完此言,楚临秋被硬生生地气笑了,他当即起身走了下来,负手在老者跟前站定,静默了半晌,便出言讽刺道,“这就不劳李老费心了,倒是您年纪渐长,眼神不好,才要小心才是。别回头绊着了石子倒地不起,非要赖那散在地上的死物。严侍郎,你可要把人扶好了才是。”
  “你……”
  “汝白!”
  “父亲!父亲还与他多说什么?”
  “闭嘴!”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让智弟含冤九泉?他今日能不把您放在眼里,明日便能……”
  “严侍郎!”话未说完,便被楚临秋高声打断,他神情未变,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匀给他一分,只直盯着面前的老者道,“严老,对上不敬,这便是严氏的家教吗?”
  “楚大人也没敬到哪里去。若论礼法,您该请我父上座,对我父毕恭毕敬才是。”在严侍郎心里,太傅虽无实权,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比楚临秋足足高出了四个品级。而这厮竟敢于堂上对他父亲大呼小喝的,显然眼里已经存不下什么人了,长此以往,朝堂上便再也没人能与之抗衡。
  “楚都使。”老者的胸膛剧烈起伏,似要发怒,但到底还是将那股儿郁气忍了下来,他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楚临秋点了点,半晌后,方从喉间发出“呵呵”的声响,随即转身甩袖而去。
  当他提袍跨过门槛之时,才幽幽叹了声,“楚都使,好自为之吧。”
  主心骨都走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只能摇摇头相继走了,最终竟只余下严侍郎还不甘不愿地站在原地。
  楚临秋见他面有菜色,就好意提醒道,“严侍郎若实在觉得本官不够格查办此案,便明日卯时大殿上请旨去罢。”
  “哼!”这严侍郎眼见连自家父亲都撇下自己走了,便也再没了待下去的理由,于是只能冷哼一声抬步跟上。
  楚临秋始终站得笔挺,直到目送着这帮人出了衙门,方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向后仰倒过去。
  “九商!!!”幸而萧岑虽未发一言,却始终在注意着他的情况,否则真不一定赶得及时。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在巨大的冲力下,抱着楚临秋往后急退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形。


第七十三章 忧虑
  “你觉得怎样?”萧岑急急地去探他额上的温度,并搂住他的肩膀,想将他带到一旁的椅子上歇着,但楚临秋不知为何竟纹丝不动,双目紧盯着门口,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萧岑心中焦急且疑惑,但还不等他问出什么,目光所及竟骤然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钟都使。
  此人面色铁青,神情狰狞,只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楚临秋,半晌后方缓缓吐出一句话,“楚九商,你且得意这两日罢。”
  “钟都使他疯了吗?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萧岑眼见这人撂下一句话之后,就径直甩袖离去,不由咋舌,暗道长见识了。
  “何止打击?他大概是见不惯我总压他一头。”
  萧岑这才惊觉楚临秋灰白的唇动了动,说出来的却全是气音,已经全然被抽去了精力。萧岑暗道不好,赶紧两手穿过他的腋下,架着人不由分说地给他按在实木椅上,并命一旁呼啦啦围上来的人去端杯热茶过来,仔细地喂他喝了。为防突然又有人进来,玄武卫公衙在下一刻大门紧闭,谢绝来访。
  “缓过来了没有?你汗怎的出这么多?”
  楚临秋安心地靠在萧岑的肩头,眼眸微阖,想是难受得紧,他还不能说话,却突然捏了捏萧岑的手权作宽慰。
  “侯爷,先把大人扶进去吧,堂后头有张榻,可在此歇息,稍后下官再执了玄武卫的令牌去太医院抓个人过来给大人瞧瞧!”
  “蠢货!你大摇大摆走进太医院,圣人不就知道了吗?”
  “无事。你去,就说是受本侯指使。”
  “那、那侯爷……太医院那帮人若是问起大人得了什么病,末将要如何说啊?”
  “这也用我教?”萧岑拿眼一瞪,瞬间令这帮大老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来本侯得向你们大人多吹吹枕边风了。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得多读读圣贤书才是。”
  “圣、圣贤书?圣贤书里有教……”
  “闭嘴!”那人还待要说什么,就被同伴扳住肩膀硬生生地扯走了,只余一声无奈之语迎风传送,“没见今日大人受了气吗?自然是怒急攻心,旧病复发。”
  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自然不会懂圣人的心意,他们只想着将楚临秋从马背上扯下来,却完全没有料到从始至终,这人都是圣人心中督察此案的不二人选。
  而他们突然来玄武卫公衙闹了一通,搅得人尽皆知的行为,更无异于将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圣人脸上。
  由此,缓和过来的楚临秋淡淡道,“由着他们闹罢。”
  彼时萧岑正跪坐在榻边,举着勺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半卧的人多吃一点,闻言略为不满地撇了撇嘴,“这都几日了,是该有点眉目。等案子水落石出,好再来打他们的嘴巴。”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
  楚临秋派出的人如同石沉大海,一个消息也没传回来,而至今被关在大牢里的余右年更是像突然转了性似的,半句话都不肯吐露。
  这自然令这桩大案的探查仿佛陷入了死胡同,如果再不及时出现一个契机打破僵局,只怕期限一到,等待楚临秋的,就将会是满朝文武的问责。届时哪怕天子再想保他,也不能明着与百官为敌。
  “你……你体内的……”一提起天子,萧岑顿时也没了喂饭的气力,他将碗搁在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忧虑,“你别怕……九商你别怕……刘先生说你的身体并非不可痊愈,我已着人去南边寻……”
  “萧岑。”
  “……”萧岑怔住了,只因楚临秋这是第一次唤他的名,不是侯爷,不是将军,也不是表字,是真真切切的名。除却尊长,同辈之人只有在极亲近的情况下,还会直呼对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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