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鸰又道:“我们这种人……初夜都是公开售卖的,价高者得。他家财万贯,又捧场许久,便得了。”
“够了!别说了!”顾清遥手里握着剑鞘,若不是他的宝剑和剑鞘都是精钢铸成,只怕要捏碎。他心中苦涩,可是又不能再怪白鸰什么,只能怪自己出现得太晚罢了。
顾清遥望着他一会,又问:“你对他……可动过情?”
白鸰苦笑道:“如此懦弱怕事、言而无信之人,我怎会对他动情?我只是恨自己那时太过单纯,竟然也是相信过他的,终究失望的只有自己罢了。”
顾清遥想起于世勋的话,心中尽是熊熊的怒火,他走到凉亭的石桌前,一掌拍在石桌上,竟然生生将石桌拍出几条裂痕,白鸰望着他的手,也沉默了。
顾清遥又问:“阿鸢又是谁?”
原本于世勋的出现和挑拨就已经让他烦躁了,再加上蓝鸢的事,他心中烦乱得很,顾清遥此问,更让他心中不快,他心里难受,却也不想让他误会,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阿鸢是我在沉璧轩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相互扶持,甘苦与共。”
顾清遥忽然眯起眼睛望着他问:“当真只是好友?”
白鸰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遥沉默了下,虽说那个于世勋曾是他的恩客,也是他的初夜,可顾清遥看得出来,白鸰对此人很是嫌弃,不愿再提,倒是此人说起这个阿鸢的时候,白鸰眼中的激动和担忧,是真实的,他从未见过白鸰如此担忧惊惧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或许是超过“好友”界限的。
白鸰皱眉道:“夫君,你这是在查问我吗?”
顾清遥望着他,“我是你的夫君,怎么?我连问问都不行吗?”
白鸰扭过头,红着眼睛道:“我知道,我在那种地方长大,从前的事,也并非一两句交代得清楚,可是你自己说过,只要从今以后,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就行了,怎么如今又反悔了?要查问我的历史了?我是不敢对你说,我怕你听了就要拿起这剑刺死我才能痛快!”
顾清遥忽然抓起他的手,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你……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非要如此气我吗?”
白鸰也不看他,挣扎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用,干脆放弃了抵抗。他这一下午原本就恐惧又委屈,此刻感情一股脑涌上来,也顾不得了,只想一下子都发泄出来才痛快。他红着眼睛道:“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嫌弃,但我知道,你的心里却不能做到,又何必口是心非,哄骗我一时开心呢?”
顾清遥急道:“我没有口是心非!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那你今日为何如此逼问我?”
“我没有逼问你!你不想说就算了!”顾清遥放开他的手,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一拳砸在凉亭的红木柱子上,又将柱子砸了一个坑。
白鸰的眼泪掉下来,委屈道:“夫君要是生气,尽管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我出身如此,从前的事永远无法改变,我的心里又何尝不痛?你若是要拿从前的事羞辱于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省得让你这个掌门蒙羞!”说着就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剑,但并不可能夺过。
白鸰急了,上前追着他跑,仍然是被他躲过,根本摸不到他手里的剑。
顾清遥一个闪身躲到了院子的拱门前,也怒道:“鸰儿!你简直强词夺理!尽会冤枉我!”其实他并非如白鸰所想,他只是有些……嫉妒、有些心痛罢了,嫉妒那些人能在他之前得到他,心痛自己出现得太晚,没能早点保护他罢了。
白鸰见占不到好处,转身就走,顾清遥立刻拉住他的袖子,“话还没说清楚!你要去哪?”
第22章 对天起誓
白鸰头也不回道:“你没听见于世勋说的吗?阿鸢处境艰难,我要回洵阳城救他!”
顾清遥叹气摇头,立刻追了出去。
白鸰还没跑出客栈,就被顾清遥抓住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去?洵阳城距离这里要半日路程呢!”
白鸰用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不用你管!反正你都嫌弃我了!”
顾清遥见他蛮不讲理,伸手便点了他胸前的穴道,白鸰的手脚瞬间不听使唤,整个人软了下来,顾清遥顺势将他扛在肩上,扛回了房间。
白鸰躺在床上,仍然气呼呼地望着顾清遥,顾清遥坐在床边,无奈道:“你那朋友也并没有性命之忧,要救他不急在一时。明早我再陪你一起去可好?”
白鸰不看他,闭上了眼睛。顾清遥抬脚上床,骑在他身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白鸰睁开眼,一脸怨气地望着他。
顾清遥忽然被他任性的样子逗笑了,“鸰儿,你这是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呢?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他伸出两指在白鸰胸前点了一下,白鸰脱口而出道:“顾清遥!你混蛋!”
顾清遥又笑起来。
白鸰身上还不能动,但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便开口吼道:“你快解开我!”
顾清遥捏捏他的小脸,笑道:“我要是解开你了,你就去找别的男人了。”
白鸰辩解道:“阿鸢他是我的家人,他不是别的男人。”
顾清遥摇头道:“在我看来他就是别的男人,和那个于什么没有差别。”他的手沿着脸颊向下,滑到了腿间柔软的部位,“鸰儿,你老实说,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有没有睡过?”
白鸰明白他的意思,气极吼道:“顾清遥!你脑子里就只有那种事吗?好啊我告诉你,我们经常一起睡!怎么样?你嫉妒吗?”
顾清遥忽然冷了脸,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对着他雪白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霎时咬出一个鲜红的牙印,差点就要渗出血来。
顾清遥抬起头,就看到白鸰的眼角流出两行眼泪,沿着太阳穴流进了耳朵里。他有点慌了,伸手帮他擦了擦,脸色也缓和了些,“你哭什么?”
白鸰瘪着嘴,开始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只把这一下午的不安和恐惧全都发泄了出来。
顾清遥看着他委屈抽泣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帮他解了穴。
白鸰手脚得了自由,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声音也带着哭腔,“夫君,你是不是又嫌弃我的过去了?嫌弃我服侍过别的男人,是个污秽之人?”
顾清遥叹气道:“鸰儿,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只是太嫉妒他们了。我知道,我不该如此问你过去的事惹你伤心,可我真的……真的嫉妒得发狂了……那个阿鸢也好,那个于什么也罢,为什么先遇见你的是他们,不是我!若是我先遇见了你,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我真恨我自己!”
白鸰继续眼泪汪汪道:“你当真不是嫌弃我?”
顾清遥跪了起来,就举起三指对天起誓了,“我要是嫌弃你,我顾清遥就不是男人!鸰儿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鸰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白鸰鼻子又酸了,他撑着坐起来搂住顾清遥的脖子,感动道,“对不起,夫君,我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顾清遥拍拍他的背,温柔道:“你不凶,我才凶。”他摸摸他脖子上的牙印,“还疼吗?”
白鸰摇摇头,擦了擦眼泪,“那,明天一早,你真的陪我去洵阳城救阿鸢吗?”
顾清遥抱紧了他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白鸰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顾清遥睁开眼睛,就看到白鸰在翻找自己的包袱。他下床走到他身边,发现他手上拿着几张银票,加起来大约有五十两。
顾清遥惊讶道:“你竟然带着这么多钱出门的?我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也不需要他花钱,所以他出门时带了多少钱,现在应当是一两未动的。
白鸰看了看他,问:“夫君,你还有钱吗?再给我点。”
“额……我……”顾清遥愣了愣,拿出自己的包袱翻了翻,白鸰倒是没客气,上前抢过了他手里的银票数了数,又抢了他腰间的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银子,留下了几锭银子给他,“这些钱足够我们回到烈焰山路上用了,剩下的我都拿走了。”说着将银票全部揣在了自己怀里。
顾清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白鸰一点也没有愧疚之色,“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一百两算我跟你借的,回去之后会还你的。”
顾清遥哭笑不得,心道,谁要你还了?他忽然明白道:“你该不会是想去给他赎身吧?这只有一百五十两,只怕不够。”他顿了顿又道:“鸰儿,你知道我当时为你赎身花了多少钱吗?”
白鸰摇摇头。
顾清遥伸出一只手指。
白鸰道:“一千两?”
顾清遥点头道:“黄金。”
白鸰虽然有点惊讶,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他是红倌,是摇钱树,沉璧轩就算肯放人,也必定要狠宰一番。他叹气道:“从前我们炙手可热之时,这一百五十两,别说是赎身,就算是春宵几夜,都不止这个价,可如今……阿鸢若是真如于世勋所说,大概,根本用不上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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