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执蹙眉。
“牧大人吉人天相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现在还不能走。”
安合志动作散漫随意,越执看了他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困在了此处。
“安伯父这是要做什么,过河拆桥?”
“瞧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是越执唯一的儿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留你这片刻也是为了保你的命。”
安合志不是会口说大话的人,越执只定定的看着他。
“保我的命?”
“昨日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你来找我还有别的目的,我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说你要承越执的业,可我派人去查了这牧家才知西都牧家分明是郑氏的人,你这不是要承业,是要丢越执的脸。”
“越执造反天下皆知,丢脸,安伯父可是在与我玩笑?”
安合志拍桌立起。
“胡闹!”
越执见他如此反应心下不由得感叹道这安合志急而上火的毛病便是这么多年也不见改。
“承业可不是在胡闹。”
越执故意引得这安合志以为自己目的是为与许伯容为敌,他坚信安合志不是去查了牧家而是有人来报了信。
想将他越执留在此处的人是谁,是否知他真实身份?
“承业啊承业,莫非你不知这越执的为人?”
“他为人如何,与我何干?”
越执仰着头一副桀骜模样,心下却是为自己这动作感到有些好笑,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借着这小孩身子装模作样的。
“他为人忠善,绝非会背叛太子!”
心里倒是涌上一阵暖流,这世间竟会有人理解与他。
“安伯父,你怕是误会了越执,越执此人两面三刀背信弃义是人人皆知的伪君子,啊不对,目不识丁,他可连君子都算不上。”
“还不是为了……!”
话语戛然而止,越执眯起眼,心底顿生警觉,果然,安合志是知道些什么的。
早年安交并非荒城,安合志虽有私兵但却是直接听命于先皇,而太子要夺得这一军队若没有先皇的命令是断然不可能的。
“安伯父,承业累了,既然安伯父不许承业出去那承业留在此处便是了。”
越执笑了笑,安合志闻言忙连连应答,匆匆离去的模样倒让越执看出几分惊慌之意。
安合志恨许伯容。
安合志知道越执造反的内幕。
安合志不愿承业承越执的业。
越执笑了笑,眼底尽是冷漠。
看来他常年在外消息闭塞,倒是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
越执不出门,只看着玄关出徘徊的身影就知自己是被困在了此处,如今知他承业的大人物也就两人。
太子许伯容。
姜家姜柳居。
许伯容尚不知他在何处,而他今日又在路上撞见了姜柳居,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然而他总觉得不太对。
南都姜家虽家大业大但到底是一帮书生,虽在朝中有人但如何管得了这已然为寇的安合志。
第39章 轻薄
纵是心里已有了几分答案,意识里却还是犹豫不定。
越执如无骨般瘫在土炕上,他听见安合志颇有威严的话语心里竟想出许伯容也是这般威风的模样。
不像他。
太不像他。
越执始终以为许伯容是嫡仙般的人,比起这宫中朝中尔虞我诈,他更适合在一方静地,或潜心读书,或谈论诗画,似乎那般生活才配的上他。
只是越执偏就忘了昔年许伯容救下他时的模样。
那年他救下越执时腰间长剑剑鞘还带着血,纵是狼狈不堪可眼神中却是带着决绝的杀意。
越执摇头,一张小脸上尽是无奈。
看守他的人似乎走了,越执知道自己可以借此机会离开这里,可他身子已经全然不听使唤,他清楚的很。
如果所料不错,他只要一出玄关就能看见他想象中那个嫡仙般的人,只是他手里握的不是诗画,是兵符。
姜家静心亭的榕树,越执早前一直疑惑为什么姜柳居会寻到他藏下的东西。
如今他才知道,是许伯容。
越执扪心自问这辈子从不做心虚事,唯独对许伯容他是心里有鬼的。
早年他大闹姜家梨花江宴借着许伯容醉酒之际在那静心亭的榕树下将一腔心思暴露的干干净净。
那地方与他而言是这辈子也无法忘怀之地,能在那处找出兵符的话……
越执面上燥热,心里发胀,脑中却异常清晰。
那许伯容是知道了吧……
他想着。
但凡熟悉许伯容的人都知许伯容温柔的像水,唯独越执清楚,这个人着实没什么耐心,那年梨花江宴客套人太多,人人都想着来敬这东都太子一杯酒讨个面熟。
当初他不在许伯容身边只知他是喝多了,可现在想想许伯容怕是疏于交际索性装出醉酒模样。
越执越想越觉心里虚的厉害,而再想想事后许伯容是如何待他的呢。
似乎没有事后了。
那日他心乱如麻逃去了别处而许伯容则被伯引寻到带去了别处。
他没有跟随,再去见许伯容时他已经离开了,没有与越执透露任何消息的离开,再之后越执西都平乱。
直到许伯容带着圣旨前来慰问将士他也没能再见到许伯容,因为当时的有人将他引去了别处。
现在想想许伯容分明是在刻意躲他。
越执突然发觉自己上辈子着实太蠢,竟然看不出许伯容心思。
心里空落落,越执突然急切的想要见到许伯容,想要问他究竟给自己取了什么字,想要问他为何对自己那么好,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心思。
他怎会如此……肮脏!下流!
越执捂着脸恨不能将心剖出来,将脑子剜出来洗干净了。
他怎能知晓他与许伯容关系已被捅破后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怎能觍着脸还有所期待!
蓦的想起首辅老头说过的话。
“草莽之辈,焉能与太子同榻而卧?”
老头没错,他这样的人,怎能?怎配!
他捧着头,脸埋在双腿间,腿上感觉到一阵温热。
他竟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双目肿胀的厉害,可就是止不住眼里的泪水,许伯容的好一点一点在记忆里闪过越执只觉心里在被一刀一刀的凌迟。
第40章 利用
“你哭了?”
来人在玄关处踌躇了一番,才轻声道。
出乎越执意料,那人是也和。
现在许伯容无论做什么都要带上也和了么?
“操兵符而令全军,太子是要去蔺塞,对么?”
也和蹙了蹙眉,似是没能懂越执意思,而后眉头舒展,转而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
果真如此。
越执揉着太阳穴,双眼肿胀着实不太舒服。
“我还知道是太子下令不许我离开的,对么?”
也和没说话,见越执如此看着自己便收了眼神,只是抿着唇,随后才道:“不是,师傅不愿留你,是柳大人要安大人强留你的。”
越执怔怔的看着他。
“柳大人下了命令要你不许踏入安交半步,所以师傅才让我我来寻你,若你要走现在便走。”
“柳大人什么时候也敢命令太子了?”
越执嗤笑,也和不语。
“罢了罢了,我不走。”
此言一出,也和反而惊了一惊,复而又松了一口气,越执看着他的反应知道奇怪。
也和不是最盼着他走么?
也和未再多留,他一出玄关看守越执的人便将门关上,屋里登时黑了,越执借着这一方昏暗蓦的想起他刚活过来那几日。
许伯容在宫中有探子,他“已死”的消息便是探子带出,他对宫中清醒了如指掌,而如今他又掌了兵权,那他为何多此一举去那漠西部谈判?
往日他以为许伯容是要借兵,可如今想想那些人又何尝不是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没有万全的对策许伯容断不会涉险。
而最巧的是苏文钊,他也在漠西。
“扣扣”
敲门声将越执思绪拉回,越执猜想应当是有人送来饭食,然而门一开,却是许伯容。
他眸中全然是温柔。
“为什么不走?”
“承业为什么要走?”
越执侧过身让出路,许伯容将饭食放下,越执闻着饭香便凑了过去确始终不敢抬头看许伯容一眼。
“我原以为姜柳居会将你带去姜家,可你却去了牧自邯那处,”许伯容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话锋陡然一转,越执夹菜的手抖了,“承业,为何姜柳居愿用半块兵符换你?”
“太子在说什么?”
姜柳居用兵符换他越执?
越执面上装着无知,心中始终吊着的大石却坠了地,原是他多想,那日许伯容根本不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牧家向来低调,承业,莫要告诉我你去他的店只是巧合,你从歹人手下逃脱是运气,而找到安合志……”
“太子究竟在怀疑什么?”
许伯容的问题是身为承业的越执答不了的,尤其是最后,越执可以诱导安合志他是从越执口中得知诸多事情,可对许伯容却不能这样做,许伯容到底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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