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为了……承父之志。”
“到底还是他的一条狗。”
安合志冷哼一声让人把越执带了下去。
“安伯父。”
几番纠结,越执想了想还是叫了出口。
“做什么?”
“你也淋了雨……”
越执说了一半,只见那安合志哼了一声,转身便不再听他的话。
“喝些热汤驱驱寒,莫要染了风寒!”
越执大声道,随后又随着身侧的人去换衣裳,他踏着一路泥泞进了一个狭小的房屋,身侧汉子叫来女人给他送件衣裳,女人不放心他又说为他放些热水驱驱寒,越执笑了笑着谢过,只觉心头涌起一阵寒意来。
“小承业。”
他泡澡泡了一半,屏风后传来安合志的声音,越执匆匆穿上衣裳却见安合志手里还拿着热壶。
“过来,与我喝两碗。”
越执一闻便知那是壶酒,想来还是热的。
“安伯父先要答应承业。”
“呵,小鬼头,你先喝了这碗酒。”
他将瓷碗分开放在桌上斟满了热酒,酒香入鼻,越执端起碗一口饮尽。
胃里顿时灼热起来,安合志又斟满了酒,越执没再动,他酒量不算好,如今又是少儿身子更是不胜酒力。
“安伯父不喝么?”
“喝,怎么不喝?”
安合志笑了笑,端起碗将酒饮尽。
“你说你要承你父的业,可你知道你父亲付出了什么代价么?”
越执点头,清楚,他清楚的很。
安合志斟满酒,仿佛壶里不是酒而是他满腔的心思似的,他喝完又道:“我从未见过你父亲那样的人,不是愚人,却是愚忠。”
“安伯父可知何为愚何为忠?”
“我不知,可越执就知道了么?”
他说话如飞湍遇石,声音越发激动,他看着小越执这脸仿佛他就是越执一般。
“听安伯父的劝,那许伯容不是善主,他救你父亲一命,你父亲也一命抵一命还清了,若再有别的也是他负了你……”
又是一口酒,越执尚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只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不该抓住的东西。
许伯容负了他。
这天下无人不知越执造了东宫太子的反,可安合志却说许伯容负了他。
越执想起多年前的雨夜,他点了一只烛,安合志与他在那夜成了挚友,也是那也安合志取代了许伯容的旧部。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第36章 自愚
越执不过两三碗便已觉腹胀的厉害,再一瞥安合志,除却面上浮了些桃色外竟是一点醉意也看不出。
“安伯父究竟想告诉越执什么?”
越执以为许伯容负他不过是安合志的一番醉语,可显然不是这样,安合志对许伯容是报了敌意的。
“早年越执要我接了他旧部的位置,又许我在这安交私招兵马,甚至从流寇处夺来的财务也尽归我所有,我原以为能借着太子羽翼实现早年才志却没想到两年后那兵马便被人带了去。”
“什么?”
越执虽有醉意脑子也开始混沌不清可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这信息。
“许伯容夺了兵马?”
“夺,怎么能叫夺呢,那本就是他的东西,不过是在我这里。”
安合志嗤笑着讲着,越执却困的很,他只觉眼皮极重,竟顺着桌就趴着睡了过去。
漫漫长日也不过他毫无知觉的一瞬,没有梦境,唯有安合志的絮叨,在那么也刹那也没了声音。
他是夜深时醒来的,醒来时浑身被汗液浸湿,头还有点晕,他动了动身子旁边还睡了人。
越执一惊,忽的想起安合志的那些酒后之语。
若他所说无误的话,那么许伯容早就知晓自己身处陷阱,他也为此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个日日在昭阳殿温书的温润太子不过是个幌子。
只是他为什么在郑贵妃发难前选择了逃避?
韬光养晦么?
且不说以他的性子是否会这么做,单说当时的情形若他愿意放手一搏让安合志麾下昔日最强兵马镇守四门的话越执未必就能成功攻下四门。
呼噜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时越执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睡在一个极大的屋子里,而睡在这里的绝对不止是他。
这安合志是将他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他想着,又觉自己不该诸多挑剔。
他这一睡醒就变得兴奋了起来,倒下身子却再也睡不着了,又想起刚活过来那日遇见许伯容时那人的模样,他挑不出这人的坏。
一点也挑不出。
许是他生来脑子就缺根筋呢?
如是自嘲着心里虽得不到痛快却也不至让自己堵的难受。
不过他一醒来就遇见许伯容这一点是否太过巧合?
而一来这安交又遇到了那姜柳居。
姜柳居,南都姜家……
是了,越执一排脑门子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先帝驾崩那几日朝廷为储君一事闹的不可开交可姜家却一反常态无所作为。
就像是……
越执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像是他们早就知晓会有此情形一般。
许伯容早先为太子缺的不过一个兵权,而实际上他早就多了安交驻守的安家军……
越执开始琢磨起其间不对来,他隐隐觉得此事已不是自己原本所知道那样,而最为重要的是,内阁首辅那老头为他越执算计好的一切里,也独独没有许伯容的半分身影。
越执左思右想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的险些惹醒了身侧的人。
粗壮的手臂直直的搭在越执身上,他皱了皱眉推开这人后像旁边滚了滚。
第37章 变故
倒是第二日醒来时头昏沉的很。
越执是被安合志叫醒的。
“安伯父昨日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清醒了,也想起昨日安合志的话来,他不是没心肝的人,彻底清醒后昨日的麻木便彻底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惶恐。
“什么什么意思。”
他倒没想到安合志竟将昨日所有的牢骚都收回了腹里,出了口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覆水焉有收回的道理?
偏生安合志在此时便是不讲道理。
“你既来了,便将你要做的事告诉我,能帮你的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安合志一改昨日酒后推推阻阻的模样,他这般爽朗反而让越执疑惑的很。
只是他先收了满腔的疑惑,毕竟那牧自邯着实是等不得他再拖沓下去。
“安伯父可知宫中出了件大事?”
“何事?”
“先皇最喜的地方搜出了巫蛊。”
越执眯缝着眼看着安合志,对方倒是做出几分惊讶的模样,越执皱起了眉头却见对方斟茶的动作微微平稳的很,只是……
“安伯父不是不喜南都贡茶么。”
对方手抖了一下。
“你怎知我不喜?”
越执端起茶盏闻了闻,是茶香清新淡雅。
“家父说安伯父向来不喜南都的贡茶,因为安伯父的亡妻原是南都周城人,周城人最善的便是沏茶,而最喜的便是南都贡茶。”
“不过一杯水,那有那么多讲究,着越执也是……”
安合志看了看越执,茶水逐渐凉去,他自始至终却只是浅浅的呷了一口。
“不过一杯水……”
呵……
越执心底嗤笑,却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必着安合志,知道出他来的目的。
“安伯父,越执希望伯父能扮成流寇吓唬吓唬那些贪赃枉法的无耻之徒。”
安合志愣了愣,随机大笑。
“小承业,我当你有多聪明,原来也只将兵家大事做儿戏看待么?”
越执摇头。
“安伯父以为承业是在泄一时之气?”
安合志看着他,越执笑了笑。
“安交的原是没有守军的,依着您的说法……”越执低声道:“是被太子调走了。”
“而现在的安交虽有守卫却看守不严,那日绑架牧大人的人中竟有不知那家大人的厨子混在其中,这偌大的安交逃难的大人不在少数却以厨子充数那么守城的应当是家里家仆所扮。”
他顿了顿,看着安合志。
“您既落草为寇便少不得要些钱财来养活手下,可除却往年剿匪所得您还有什么来钱的法子么?”
将要说的话说完了,越执这才端起茶一饮而尽。
他不是个文人雅客,上好的茶于他也品不出几分滋味来。
“你倒是早就盘算妥当了。”
“那些逃难来的大人,应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这安交可离漠西不远,要逃也是方便的很。”
安合志嗤笑,随机又换了副神情,此时小越执在他面前倒是有了几分越执的影子。
“只是我若是劫了他们的财,那便成了朝廷的祸患。”
越执浅笑,一字一顿道:“那便祸水东引。”
“安交的百姓不就是被流寇逼走的么?”
第38章 伯容
“好一招祸水东引。”
安合志大赞,随机又生了痛饮一番的意思,越执忙谢绝只道自己还有事要做。
“小承业,先不急着走。”
安合志留住他。
“可牧大人还在奸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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