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梦初醒的一抬头,忙不迭伸手去搂她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巾帼不让须眉呀!”一想到下午闲聊时三姨太的嘴脸,他就想将这块勋章扔在她脸上,再质问一句,你给我睁大眼瞧瞧,你姑娘到底行不行!
林乐筠的生母三姨太出身低,加以重男轻女,人前光鲜的林三小姐在人后没少被她“动手动脚”,可偏生她打小就是要强的性子,从来不愿给人瞧见自己无助的一面。而今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这样的嘉奖,若是被她娘知道了,免不得又要在她耳边冷嘲热讽什么“女子读书无用论”亦或是“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论”,她早听得耳朵生茧子了。
想到这里,林乐筠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落,而后昂起头,换上一张笑脸,向林鹤鸣展示自己新买的项链:“小哥,我这条项链好看吗?”
林鹤鸣松开手扫她一眼,只觉得她的脖颈白得刺眼,项链那一处亮晶晶的。
“闪!”他回答。
“就一个闪?”林乐筠有些不甘心。
他忽然正经起来,盯着项链上小小的挂坠看了许久,最后正了正脸色,答道:“项链我不懂行,但这翡翠水头足,晶莹剔透的没有杂质,质地是极好的。”林乐筠听到此处,面上方才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脏活儿的就是杀手,打手的意思。因为现在不能写军阀了,所以改了设定,不过不影响后面剧情,一切尽在作者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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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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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完项链,林鹤鸣心里就有了盘算,虽说乐筠在家不缺衣减食,但若她要买来这样水头好的翡翠,还是困难。遂试探着问:“这是哪位护花使者送的?”他伸手捏拳,做出采访的模样,补充一句:“请开始你的回答。”
这句话命中要害,林乐筠见被他猜中,先是埋头,脸上微微一红,再是轻笑,用手轻拍林鹤鸣的小臂,“小哥,你问得这样仔细做什么?”行为举止很是娇俏,十分富有少女气息。
“如今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但我是你小哥,应当是有知情权和参考权的吧?”林鹤鸣的食指在红木沙发上敲敲,双臂搭在腿上,弓着身子侧头去看林乐筠,说:“你年纪还小,拿捏不准的,哥帮你参谋参谋,如何?”这话说得极诚恳,简直让林乐筠无法拒绝。
她抬起头,回说:“我晓得了。”
林鹤鸣对此很是满意,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笑说:“你最乖了。”
兄妹俩聊完这一场,算是消融了前些年没见的隔阂。待林乐筠回房后,林鹤鸣躺在房间床上,痴痴地发呆,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今日与周世襄一同经历的每时每刻。
他问:“周长官记得哨声吗?”
周世襄默不作声。
林鹤鸣想,该怎样才能让他再记起呢?
午夜的钟声在耳畔回荡,屋顶水晶吊灯昏黄的灯光里,他的神情逐渐恍惚了。
如此过去几日,林鹤鸣在家里待得无聊,决定要从床的封印里出去活动。兴致勃勃地在家中一阵倒腾,终于让他从杂物间找到一副网球拍和一个橄榄球,不论他要玩什么,公馆前的绿地都够他尽情撒欢儿了。
秋日微风和煦,伴着明媚的日光,显见的是个好天气。林鹤鸣换上一身灰色短衫短袖,用发带将头发往后箍,看起来像是剃了很短的板寸,仿佛是十几岁的高中生,青春英俊。严昭穿着白衣黑边的短袖衬衫站在一旁,头上戴着新买来的橄榄球头盔,手上套着巨大的手套,有模有样的准备接他的球。
严昭是管家严叔的儿子,生得中等身材,皮肤白皙,一张脸像是电影海报上的模特那般标志,然而全无记忆点。自打高中毕业,他就随周世襄做事,大多数时候,他是周世襄手里的一把枪,指哪打哪。
他的母亲是林鹤鸣的奶妈,年幼时林鹤鸣很爱跟在他身后追着叫奶哥哥。而今两人都长大了,严昭很是守着主仆有别的信条,对他尊重有加;林鹤鸣喝了几年洋墨水,倒没那么重规矩身份,仍然如年幼那般与他亲近。
开赛前,严昭并未听明白林鹤鸣中英文夹杂着讲给他听的规矩,因而戴着头盔手套,身体却站得笔直的,没做出任何防守动作。林鹤鸣一手举球,做出要掷的姿势,见他并无防备的意思,索性放下手,抬起下巴叫他一句:“小昭哥!你防守啊!”
严昭不明白应该如何防守,便睁大着眼望着他问:“怎么防守?”
林鹤鸣自觉刚才的规矩讲得很明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手脚并用和中英文夹杂的问题所在。便半笑不笑的摇摇头,高声道:“你接住!”话音未落,橄榄球就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度,擦着严昭的肩膀进了球门横木。林鹤鸣自顾自地在原地庆祝得分,然而胜之不武。
他一面走,一面看着严昭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开口笑:“这样吧,我们换个位置,你看我刚才怎么扔的,你也扔给我。”
严昭得命,有些犹豫:“砸到你怎么办?”
林鹤鸣一挑眉毛:“不是砸我,是进球门。”
严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立刻脱下手套给他,“那您瞧好吧。”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林鹤鸣想着,不以为然地对他挥挥手,几乎就要忘了他这个奶哥哥在林督理面前充当的是怎样的角色。
及至二人各归各位,林鹤鸣弓着身体做出防守的动作,严昭远远看着,却忍不住笑,这人长得高也有高的坏处,稍微不站得笔直,体态就显得有些羸弱憨傻。显然,林鹤鸣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傻大个儿。
林鹤鸣一动不动地守在原处,严昭在心里一番分析后,才放手将手中的球掷去,与刚才林鹤鸣的手法相差无几,被他接个正着,笑说:“我又得分了。”
严昭轻描淡写接过他的球,说:“再来一次。”似乎有了几分斗志。
这回他使出真本事,先做出两个试探性的动作,确定林鹤鸣不会太快做出反应后,才又沿着第一次的路线掷去。林鹤鸣在英国时就玩得少,属于‘半壶水响叮当’的那一类运动员,这回扑了空,索性摊在草坪上,由衷赞叹一句:“兵不厌诈,真有你的啊。”他环顾四周,似乎后悔没有搬来两把太师椅,便用手拍拍身旁的空位,说:“来歇会儿呗。”
严昭低头朝着他浅笑两声,揶揄一句:“少爷,您这才刚出来呢。”
“运动呀,得循序渐进。”林鹤鸣不愿承认自己懒怠了,好在自有一套说辞应对他:“一口气锻炼不成周长官那样的。”
严昭嘴皮子功夫浅,这下无话可驳,只能听他的话走过去。林鹤鸣嫌阳光有些刺眼。就微合着双目,希冀能享受一个午后的日光浴。
忽然,耳畔的脚步声停下了,严昭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见过长官!”这一跺脚,让林鹤鸣睁了眼。
周世襄来了。
他仍然穿着合身的蓝制服,中长款黑色牛皮靴包裹修长结实的小腿,雾灰色披风将至脚踝,看起来极有气势。林鹤鸣见他一路面无表情地走近,忙从草坪上翻身起来,学他板着一张脸,说:“周长官好。”
周世襄并未因为是他,就给了什么好脸,只是带着探究瞥他一眼,就继续步伐稳重的穿花拂柳而去。林鹤鸣不认为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反而轻快地走到一边,拿着橄榄球问:“你看我像不像他?”
严昭回头,漠不关心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又摇摇头,就匆匆追赶周世襄而去。
林鹤鸣满心认为莫名其妙,他刚才分明学得很像。他手臂搂着橄榄球,沿着石板小路走到公馆后花园内的一处渔网秋千旁径直躺下,用手枕着后脑,脸抬起来就正对着不远处的凉亭。
碧空流云,伴着穿林而来的几许凉风,正好将阳光的热转为暖,让人不必有夏日里汗如雨下的难捱。
远处林督理着一身青布长袍,坐在洁净如新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本法文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周世襄走进,先行敬礼:“见过督理!”
林督理原就是在等他,听罢抬头,招呼他在身旁坐下,又将书放在桌上,推去他面前,说:“听说你最近也High on Nietzsche,不知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周世襄活了两世,从未因烽火硝烟而放弃自己的爱好——阅读。因此他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堂教育,但也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斯文人。
在洋人入关时,他就极有远见地在闲暇时候去洋书店里找书籍自学了英文和法文,因此林督理与洋人交涉时,都由他出面主持。后来在交流中他发觉自己水平不够,便有意的去找了许多的国外原版名著对照着翻译书来看,如此来双管齐下,文学与语言修养飞涨,在外人眼里,他简直就是个才貌双全的完人。
林督理欣赏他,也有这一点肯下苦工的原因。
周世襄有了兴致,将书转正在自己眼前,嘟囔着:“是尼采的《le livre du philosophe》,还没看过。”
“你喜欢就拿去看吧。”
周世襄并不推拒,说好何时归还书籍后,就开始汇报林思渡的情况。眼下林督理将手里的势力一分为二,给了他和林思渡。在外人看来,这是天大的信任,但他明白,他手中那批精锐真正的主帅只能是林督理或是林鹤鸣。是故,他明为协助,暗为监察,需要摸清林思渡是怎样的操练他手底的人,他们到底听命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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