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寒知道王胤好色,但一般都是玩玩作罢,但这个突厥女子迷得他七荤八素,得空就往营帐里跑,虽未耽误治兵,终归影响不好,他早对王胤不满,今日正好整饬。
方渡寒提刀走下高台来到王胤身边,提刀就要砍向那女子,王胤死死抱住方渡寒锦靴:“侯爷,不干哈依的事,是属下沉迷女色,您要杀要剐,冲我来吧!”
看他那不知廉耻的模样,此刻竟还在为舞女开脱,方渡寒心里窝火,面似寒冰,一脚踢开王胤,此刻真的起了杀意,手起刀落,那女子已是身首异处,血溅五步,罗裳殷红。
“王胤,你记住,要不是看你作战还有几分勇猛,我早他妈把你砍了。”
“还有,谁以后要是再在营里头玩女人,格杀勿论。”
周遭一片死寂,方渡寒大步出了正堂,旁边的李云见颜澈文要跟,轻轻拉住他衣袖,颜澈文笑了一下,拍拍李云手臂,随方渡寒而去。
府内一方池塘刚蓄了水,方渡寒背手立于亭中,看着风起涟漪,搅碎月影,怒气平和下去,头脑却放了空。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他回过神来,淡淡道:“我还以为颜大人心慈手软,刚刚会拦着我。”
颜澈文在他身后站下,道:“我的确见不惯血腥,不过,突厥女子与你方家副将走得太近,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方渡寒偏头笑了,月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渡上一层柔和,“颜大人倒开始为方某着想了?大周与突厥素来交好,细作大概不太可能吧?”除此之外,他十八岁那年中了山匪的圈套,阿史那都布救过他一次,两人还结拜为兄弟,因此方渡寒对突厥人一直比较信任。
“是不是细作已无从得知,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侯爷还是小心为好。”
“颜大人应该盼着突厥与我方渡寒交恶才对,这样两败俱伤,朝廷得利。”
“朝廷还没卑鄙到这个程度。”颜澈文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巧的玉狮, “今日侯爷生辰,颜某此来凉州也未备什么大礼,知道侯爷喜爱狮子,恰巧身上带了,送侯爷随意把玩。”
方渡寒接过那枚玉狮,细细端详,倒是块上好的材料,模样憨厚可爱,手感细腻柔滑,还带着颜澈文温热的体温,他把狮子攥在手心里:“方某很喜欢,多谢颜大人。”
夜风愈加凛冽,颜澈文站在亭中微感凉意,裹了裹外袍便欲转身而去,被方渡寒叫住。
“我府内有一处澡濯胜地,颜大人可愿同去?”
第7章 旖旎情动
二人踏着半湿的青石板,拨开几杆萧竹,绕到方渡寒的卧房后院,有一座不起眼的木屋,两名侍女候在门外,替他们拨开珠帘,一进木屋便觉水汽暖烘烘地贴附到衣衫上。
颜澈文透着水雾环顾四周,发现这木屋内有石壁夹层,不为风寒所侵。墙角暗渠,引井水为入;后有浅沟,引水而出。屋子分为前后二室,以屏风隔之,衣物巾帨,咸具前室,后室中一方玉石垒砌的浴池中荡漾着热水,池底用红玛瑙雕了几尾锦鲤,似在水中嬉戏,栩栩如生。
颜澈文叹道:“好一个澡濯胜地,真乃逍遥云梦乡。”
方渡寒轻车熟路地脱了墨色外褂搭在架上,又开始解亵衣:“兵营里呆久了,最舒坦的事不是玩女人,而是泡个澡,也就这点消遣了……颜大人,请啊?”
“好。”颜澈文见方渡寒已露出精壮的胸膛,也开始宽衣解带起来,前室狭小,两个大男人站在屏风前,总觉得施展不开,颜澈文似乎能感受到方渡寒身上的气息,是一股厚重的男人味道,夹杂着衣物上残留的皂香。
脱到亵衣时,颜澈文有一些迟疑,恰巧看到方渡寒已将身上亵裤扯去,他赶快扭开视线,余光却还是瞟见了那尺寸惊人的物件儿……
方渡寒没在意颜澈文缓慢的动作,腰上不围絺巾,大剌剌向池子里走去,懒散一卧,笑眯眯看向门口的方向。
颜澈文裹上絺巾,绕过屏风走到方渡寒对面的池岸,落座下来,热水浸透了整个身体,他舒服地阖上了眼,不去看面前这个虎视眈眈的侯爷。
从宴席起方渡寒的眼神就仿佛黏在了颜澈文身上,他也想闭目养神,却怎么也舍不得阖眸,看着这样一位飞鸾翔凤的青年笼罩在水雾中,那种隐约朦胧又看不真切的感觉搅得他心痒,但又觉得舒服的很,说不上来是怎么一种感觉。
目光缓缓下移,从对面之人修长的脖颈儿到那线条好看的小臂和胸膛,再往下被池水所浸,还有一层帨巾盖着,难窥春色。
虽然身子比不上自己宽厚,但那紧实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习武所练就,难怪他力道不输武将,身手灵巧清逸。
方渡寒的目光最后又回到颜澈文眉心,那里滚下一滴水珠,顺着直挺的鼻梁缓缓淌到鼻尖上,晕散开来。
他伸脚碰了两下颜澈文的小腿:“听说颜大人还未娶亲?”
颜澈文缓缓睁开了眼:“曾有所爱,后来失散了,便未再娶。”
“失散?”
“是啊,天人永隔。”话是哀恸的话,颜澈文的脸上却没什么悲伤的表情,带着一如既往的端庄笑意,似乎他早已平复下来。
“哈,看不出来颜大人倒是个痴情种。”方渡寒戏谑一句,语气中竟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妒意。
“痴情不至于,未娶是因为后来入朝为官,再无心力考虑私情。”颜澈文说得诚恳,感受到方渡寒的腿还伸在自己脚踝旁,便礼貌地向后缩了缩腿,“再说,侯爷也未娶亲啊。”
“父母已不在世,没人给我做主张罗。再说,总觉得娶了亲麻烦。好吃好喝地供着,末了还要婆婆妈妈地管束,听着心烦。”方渡寒自己浪荡潇洒惯了,哪肯自己找寻束缚,何况他的大业未成,也不肯分心于此。这后半个重要的缘由,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却不想被颜澈文补上了。
“侯爷是能成大业之人,自然不会耽于儿女情长。”
方渡寒一愣,随后笑得爽朗,大呼不公。
“什么不公?”颜澈文好脾气地问。
“你仿佛对我了如指掌,我却窥不见你半点儿心思,何其不公!”
“颜某一条贱命拿捏在侯爷手中,还指着这点神秘感活命呢,侯爷莫要取笑。”
方渡寒摘了发冠,墨色长发尽数入水,“颜大人,我最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有一说一,确有几分幽默胆识。”
“若非如此,也不敢领命深入西北面见侯爷了。”颜澈文看向对面的散发男子,魁梧的肩膀上隐隐可见两道疤痕,比平日里束发时的矜傲贵气多了几分野性的英俊,一抹异样的感觉生发出来,又隐匿在了蒸腾雾气之中。
温泉水疏通了经络,加上点酒意,这一夜颜澈文睡得比旁日香沉,寅时却被外面嘈杂声吵醒,正心下疑惑,便有一枚暗箭射入床帐,颜澈文俯身躲过,那箭落于身后的床柱上,他拔出床边的剑静立房中,细听着外面的异动,过了须臾,屋外又恢复了宁静。
屋门突然打开,颜澈文刚要出剑,见到是李云,暗暗松了口气,“李云,外面怎么回事?”
“主子,刚才有十余个黑衣人偷袭我们的人,出手狠戾,暗箭上都抹了毒药,意致我们于死地。刚刚千牛卫与他们交手了几个回合,他们便逃窜了。”
“我们的人如何?”
“幸亏邱道长深夜潜入侯府发现了黑衣人的诡异行踪,千牛卫刚做了准备,还没来得及通知主子,他们便出手了。”李云看到旁边床架上的暗箭,吓得跪了下来,“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无碍。”虽说刚刚那一箭让颜澈文心有余悸,但事发突然,他也不想怪罪属下,“邱道长来了?”
“是,此刻正在门外候着。”
“快请进来。”
邱子鹤一身夜行衣装扮迈入房中,眼前之人身着睡袍负手而立,他不敢细瞧,深深揖**去,“陛下,子鹤来迟了。”
那人轻柔扶他起身,“今夜之事幸得邱道长相助。朕要感谢你才是。”邱子鹤抬眼与他四目相对,见他神色温柔,心中一暖,只觉得这千里路途中风尘苦楚,皆化为虚妄。
李羿陵少时曾于清云观修行一整个夏日,邱子鹤自此追随效力他至今,此刻借着月色看到他眉心痣已隐去,暗叹他结识十余年的这位皇帝,宅心仁厚是真的,天马行空是真的,多疑谨慎也不假。
李羿陵做太子时,就与朝中重臣交好,为自己安排了数个假身份,颜家五养子颜澈文只是其中之一,此次前来凉州,他自认为这颜大人他演得还算过得去,反正较之做皇帝轻松多了。
“陛下,据子鹤观察,今年春日西北恐有异动,陛下在此实在冒险,现下南北衙各五百名禁卫已至凉州,可护圣上即刻出府回京。”
李羿陵叹道:“道长拳拳之心,朕何尝不明白,只是事情还未解决,我现下回京,不是白跑一趟么?”
“陛下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可若真起战事,外有吐蕃攻我大周边界,内有方渡寒不臣之心,刚刚还派了刺客,您在凉州如何周全?”邱子鹤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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