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不拦着他,只笑。
逼走了同空,招手遣散了影卫和太监,把抖成一团的李慈揽到自己的膝头,问他,“真记住了?”
李慈憋着哭腔点头。
“记住了就重复一遍。”
李慈又摇头。
叹了一口气,捏住他的脸,李孚显得有些无奈,“再记不住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李慈“哇”的一声哭出来,前头憋狠了,气不顺,说话打磕巴,“你打我、我、我、我也记不住啊!”
李孚见他哭得好玩,扬起手,作势又要打他,急得人满地乱爬。
有的是人盯着他,李孚不怕他跑了,只怕自己看不住他,让他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惹人猜疑,要除掉他,另换他人,就麻烦了。
“小胖子回来,不打你。”
李慈抱着腿坐在原地。
伤药是原本就备好了的。李孚低着头给他上药。
如果殿下只有对他好的一面,没有对他坏的一面就好了。
李慈心想。
番外 浮云遮望眼(下)
“殿下,我不胖啦。”上完了药,李慈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他觉得那时的李孚很好说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听了他的辩解,李孚把药瓶丢到一边,两个人都大了一些,有很多东西在变,也有一些东西不变。把人扯进怀里箍紧,贴着他的耳边吹气,“是不胖了,但还是笨。不喜欢我叫你小胖子,难道要我叫你蠢材?”
“殿下夸夸我不行吗?”
李孚把鼻子贴住他的后颈闷笑一声,说,“不行,你没什么可夸的。简直一无是处。济灵寺怎么会献你这样一个人来做我的影子?”
“又笨、又懒、还喜欢临阵脱逃,连样子也越长越小,以前抱着还能抱个满捧,现在只剩小小一团了…”
李慈“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那…那是因为…你们不让我吃饱…”
李孚松开他,起身走向柜匣,捧出来一只精致的箱奁。
“过来。”
一块糕点被取出来放在李孚手心。
李慈伸手去拿,手却被挡开。
“用嘴。”李慈不太情愿,又用手试了一次。
这次李孚大概生气了,五指一捏,糕点碎在手心里,作势要扔。
李慈双手握住那捧碎渣,探出舌尖,把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舔开。
有些羞耻,但又很甜。
“脸红什么?害羞?”
“狗…小狗才舔东西吃…”虽然这么说着,却在李孚鼓励性的微笑中把糕点渣舔得一干二净。
“谁说的?我也可以舔你。”
李慈惊讶地睁大眼睛。
今年冬庆,李慈已经不会再挨打了,也不会再有甜蜜的糕点等着他。
李孚坐在偏殿,听着远处的鼓声,就着茶水,把准备好的一叠点心慢慢吃净。
“父王同意了送他去刹利国为质?”
“回殿下,确实如此。”
“和凉国的战事已经这么紧迫了吗?”
“是的,殿下,每年落雪之前,便是凉国骑兵借机劫掠冬粮之时。援兵已经不能再拖了。”
“他不够安分,父王就不怕…”
“这些年…他已经安分下来了,殿下。”
安分下来了。
李孚暗暗握拳。
其实进宫以来,李慈一直很乖。除了有些时候把他吓狠了,跑过两次以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李孚一直怕他不安分,也怕他太安分,总要把人置于自己的管辖之内,才觉得心安。可从他渐渐退守偏殿开始,二人的际遇便开始产生分歧。
李慈就是为了分歧而来,可发生在自己目光之外的事情,都让他这个真太子觉得恐慌。
他会经历什么呢?
教给他的东西都是一些空架子。
他能保护好自己吗?
不不…从进宫以来,所有的人都只教导他一件事。
就是学会牺牲。
替他牺牲。
被舔着小腿挣扎拧动的活泼的小胖子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只有缴紧衣衫一声不吭的李慈。
舔他哪里,都不会反抗。
那为什么不舔得更深呢?
李慈背对着他,不停地发抖,被固定住了腰,掀起长袍。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碰你哪里都可以?”
他不知道李慈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偏殿之外的他的眼睛和耳朵都要被逐渐清理。
这是对他的,“保护”。
李慈回头看了他一眼,瞳孔里折射出的是一股懵懂的媚气。
太小了,见过的东西太少了,不知道顶着那样一张苍白娇媚的脸,是不可以那样怯生生地看人的。
腿根上残存着最后一层薄薄的脂肪层,轻轻掐几下,便是红肿乌紫的印子。
“舔你这里也可以吗?”
“殿下说过…我可以舔你…你也可以…啊——”
“我还说过,他们对你做过什么,都要跟我说!”手掌落在臀上,两团圆滚滚的臀肉被打得直晃。
“不能…不能说的…”
李孚自己也明白,真正的蛰伏包含了他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让步,不得不承认自己失去对于事态的掌控。可他不想放过李慈,也不想放过自己。拧着他屁股上的肉把人拧哭,反反复复地逼问他,“为什么?”
李慈不知道为什么,撑住两只手掌,塌下腰来,被舔进了身体的最脆弱之处。
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殿下…殿下…”
李孚抬起头,期待地望着他,拒绝也好,生气也好,别这么逆来顺受地忍着、熬着。
结果李慈只说,“好奇怪…殿下…身体好奇怪…”
“要我停下吗?你出了很多水,很骚。”
“什么是骚?”
李孚把几册书摔在他脸上,“滚回去看!以后不准任何人对你做这书上的事情!”
他的喜怒无常让李慈同他日渐生分。
这不过是命运带来的无法回避的痛苦之一。
第6章
“南国的冬天真的很暖和。”
刹利国使者一行赶在落雪前出发,与之相伴的是黄金万两与质子一人。
太子为质。
这在南国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李慈和尤里兹坐在一辆马车上,对这样的“头一次”感觉到的只有茫然和麻木。他没有和对方搭话的心思,却又不得不担心,再得罪这位刹利王子一回,恐怕这一路都会不好受。
为宾为质,就是寄人篱下。其实他早就应该习惯低头。
“对,很暖和。”
尤里兹似乎对他的回应感到意外,顿了一下,才咧开嘴角,带着玩味地打量起他的神情。
“气候温暖,才能养出许多美丽的植物,和美丽的人。”
李慈捏着自己的手指发愣,这样的话在南国的语境中接近于调戏,可他不知道刹利人是不是就习惯这样的表达,只能呆呆地顺着对方的称赞,小幅度地点头。
“对,我们南国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但也许,天下各处,漂亮的女孩子都不会少。”
“不!我是说,你也漂亮。我带不回南国温暖的冬天,但我能带着南国最美丽的太子殿下回去。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李慈蹙眉,“我不是被你带回去,我只是去几年。时候到了,我还会回来的。”
尤里兹没有立即回应,似乎在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出神,被瞪了一眼,才如梦初醒,直白道:“这样的脸蛋,哪怕拥有几年也好。”
李慈气得说不出话。
而尤里兹居然乘胜追击,伸手便攥住了他的下巴,说:“生气也好看,脸蛋红红的,像被操到了高潮。”
“疯子!”李慈终于放弃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挣扎着扳下他的手。
“这样就真实多了。”尤里兹把他激怒之后反而像尝到了什么甜头,懒洋洋地向后一靠,抄起手臂,慢慢把声音压低,“在我的地盘,不要摆出你们南国人那副阳奉阴违的嘴脸。再让我发现你试图欺骗我,我会扒光了你的裤子,在你的臣民和奴婢面前操你,让你颜面尽失,斯文扫地,就不会再有虚伪的勇气了。”
李慈气得发抖,瞪着对方自鸣得意的脸,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尤里兹看了他一会,却回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甚至把刚刚碰过他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口中嘬了嘬。
“我用过你这张嘴不知道多少次,还是觉得它什么时候都不如被肉棒堵着的时候好看。我回忆你在我胯下吸吮时的表情,都还能记得一清二楚,你是怎么做到还能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与我交谈的?这难道是你们南国人的特技?我现在看到你张开嘴唇,就想着要操进去,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找东西把脸遮住吧,太子殿下。”
车马刚刚行过闹市,李慈拼命捏住自己的大腿,才克制住自己跳车的冲动。
在宫中那副野蛮粗俗的姿态,竟然是他伪装过的样子!不及此鄙薄下作的十分之一!
“你说我虚伪,可那个时候,用毯子遮住,你根本没有看到我的脸,又怎么会记得我的表情?夸大其词,颠倒黑白,难道就是你们刹利人的特技?”
尤里兹忽然上前揪住李慈后脑的发丝,嗤笑,“殿下,你是真的既美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