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谷……”厉忻反复轻声念着这个地名,愈念脸色愈白,最后他哽住了声息,闭上眼说:“我晓得了。”
“你晓得什么,自我逃出谷中,每天夜里,眼前都是族人惨死的情景,耳边都是父母被火活活烧死的惨叫,我只能借酒消愁,放/浪形骸,你倒好,杀了人,逍遥大半辈子,快死了,还遇到贵人,来求我医治。”
“贵人?”
云敛放肆大笑:“你不记得了吧,是那个人将你送到我手里的,如今我把你虏了出来,隐姓埋名,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所有人都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你武功全失,经脉尽废,眼睛又瞎了,如今是砧板鱼肉,只能任我玩弄。”
厉忻张了张嘴,最后却是问了一句:“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好?你觉得好不好,身负血海深仇不能得报,我过得当真是逍遥快活呢。”
厉忻垂下眼睫,像是下定决心,苦笑了一声,说:“那你索性一并将仇报了吧,我就是厉忻,是那个你们口中说的,杀了湛寂,继承魔教教主之位,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耳边传来哗啦一声,是椅子被碰倒了,厉忻只觉一股掌风袭过面目,随即右颊上狠狠挨了一个巴掌。
耳边是云敛恶狠狠的声音:“原来是你,真是骗得我好惨!”
云敛又气又喜,气得是他竟然救回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喜的是这个魔头如今沦落到他手中,任他摆布。
“也好,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你记不记得你还在潇湘谷中杀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救我逃出生天的恩人,他死得好惨呢,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遗骸。”
厉忻咬紧了牙关,嘴边溢出一丝冷笑说:“那个贱人,早就该死了。”
话音未落,脖颈便被狠狠钳制住了,他憋气憋得脸上通红,差点窒晕过去,后来,那只钳制他的手松开,他低声咳嗽了几声,嘴里都是血味。
“你一心求死,用话来激我?”云敛镇定了下来,笑着说:“不用费心了,我没折腾够本,你就不会死,我还想看你肠穿肚烂,死得连乞丐都不如,那时候说不定我就不恨你了。”
厉忻一语不发,云敛看他没有反应,说得颇没劲儿,他苦思冥想,灵机一动,想到什么,然后说:“对了,你昏迷时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个名字,穆清羽是吧,说不定,他也想见见你堕落得猪狗不如的样子,不妨改日,我来请他一快品享,想想就很有趣。”
厉忻闻言大惊失色,连声相求,可惜云敛就喜看他这种模样,反而更加乐见其成地走了出去。
出门时见到苏流影,云敛招了招手说:“将我的合欢丹给那个醉鬼喂了,再给那人哑穴上点上一针,醉浮居是风雅之地,不喜喧哗。”
说完话,云敛施施然走了。
第二十四章
苏流影仍只是愣在原地,稍久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走到厉忻床榻边跪下,低声说:“恩人,是我啊,我是杏儿。”
“杏儿?”
苏流影抹着眼泪说:“您还记不记得,当年除了救了少主人,还救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叫杏儿。”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恩人你不知道,自你…假死之后,少主人性情大变,放火烧了潇湘林,后来与歪门邪道勾结钻营毒术,开设青楼楚馆,畜养杀手暗卫,行事也放/浪不羁,我一直记得恩人的话,一路追随着公子,没想到,没想到在此情此境下,遇到了您。”
厉忻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话,你对旁人切不可提起,尤其是对他,他恨我入骨,如果知道当年是灭族仇人救了他,怕是更要想岔了。”
“可是,他如今对救命恩人下手,我既然知情,怎能弃恩人不顾。”
“杏儿,这些事,日后再说罢,他恨我天经地义,本来便是我欠他一笔血债。”
苏流影只是哭,这时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赶紧擦了擦眼睛,低声说:“是主人过来了,我先给您施针,等夜深人静了,我再救你出去。”
厉忻还要说话,却是门扉被人一脚踹开,云敛面色铁青走了进来。
他瞥也没瞥厉忻一眼,只是嘲讽地看着苏流影说:“流影,你胆子愈发大了啊,敢不听我的命令,你看他可怜是吧?”说话间,云敛影子一般倏然飘至床畔,提着厉忻的脖子将对方摁在床栏上,眼睛却瞧着苏流影。
“是这张脸让你下不了手?那有什么难的。”云敛一振衣袂,从袖间抖落一个瓷瓶,用牙咬开,将瓶口塞到厉忻嘴里,让瓶中液体尽数灌入对方体内。
厉忻只觉瓶中液体刺喉无比,入了腹中更是刀绞般难受,随即脸上一阵麻痒,就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咬。
苏流影发出一声惊叫:“主人!”
敛远捏了厉忻的脸过来,说:“这味毒也是蛊,叫青颜散,中毒之人容貌大变,而且多半变得丑陋不堪,里面混着一种蛊虫,这种蛊虫以阳精为生,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必须日日与人交/合,才能免于一死。”
苏流影闻言面色惨白,抱了云敛的双腿正要道出真相,求他放过厉忻,却听厉忻大笑道:“你这人当真愚蠢,我方才甜言蜜语,不过是想骗你救我出去,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长,倒是那块玉佩,是我从一个将死之人手里夺过来的,他死得不甘心,我便补了一刀,也算送他开开心心上路了。”
听了这话,苏流影愣怔住了,倒是云敛笑嘻嘻地说:“原来如此,流影莫生气,方才是我错怪你了。”说罢,将厉忻向床榻上一扔,扶了苏流影起来,走过楚渊时,扣着对方下颌塞了一枚丹药,然后笑盈盈地走了。
苏流影怔忪地看着厉忻,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哭着逃了出去。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楚渊和厉忻二人了。
楚渊吃了药,醉意未消,脑子浑浑噩噩的,浑身就像着了一股邪火,烧过下腹,酸麻的刺激在脊椎上扩散,让他再也睡不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摸上床榻,触到一具冰冷绵软的躯体,体内那股邪火才找到发泄口,随后,他扯掉身上衣物,覆着那具躯体压了上去。
中了青颜散的厉忻,脸上的麻痒还未褪去,却感觉到一具身体压上了自己,料想该是云敛说过的那个客人,这客人身上是重重的酒气,肌肤热得滚烫,一双手宛如烧红的陨铁,在他的身躯上下抚摸。
这客人不曾用唇齿碰触他,该是心中不甘不愿,身体却沉浸于欲念无法自拔,那双手没什么章法,该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他的呼吸愈来愈重,浓浓的酒气喷在厉忻的脸上,辣得厉忻眼睛落泪。
楚渊朦胧觉得自己是抱着一个男人,他心中作呕,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急需要发泄,手掌抚摸下的肌肤凉薄如雪,并没有腻人的黏湿,反而爽洁干净,那气味也只是淡淡的药味,没有女气的脂粉香。
楚渊不由安心了些,手掌搂过对方的腰肢,掰开对方的双腿,让其交叉夹在自己的腰间,自己那炙热也蓄势待发,顶着那幽径深壑下的蜜/穴,犹豫不决。
青颜毒的药性慢慢上来了,却不同于一般的合欢散之类的毒物,厉忻渐渐觉得欲/望上身,后/穴也极其麻痒,一股子难耐的干渴煎熬着他,让他喉咙都火辣辣的。
这边厢楚渊下定决心,却仍是不愿过多碰触这具躯体,所以只是托着自己那炙热顺着幽穴顶了进去,那幽穴却似活物,一吞一吞,几下子便将炙热彻底含了进去,温暖的内壁紧紧包裹着楚渊,肌肤相亲的地方,血管的脉动都清晰可辨。
楚渊下/身一阵酥麻,浑身一股战栗的快感滚过,脚底不由地微微弓起,抓挠着床栏,炙热也更加熨帖地躺在对方体内。
一抽一送,那幽穴紧紧吸着他不让他放开。
楚渊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搂在胸前,任凭着下/身不停顶入,那快活他从来没遇到过。
厉忻心里发苦,他竭尽全力不去想太多,每多想一点,他就要发疯,二十年前,他第一次站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木秀于林,人人都称他一句少侠,十年前,他最好的朋友对他拔剑相向,眼神中只有厌憎,一年前,他将一柄利刃送进葬送他一生的人后背,心中的酸楚和痛苦早已磨灭干净,只剩冷漠和无情,如今,他辗转于诸人手中,沦落到禁脔都不如的淫乱境地,尊严扫地。
一股热流冲进他的身体,带来了身体上一阵极致的欢愉。
厉忻松开了紧咬的牙根,吃吃笑了一声,原来,放弃才是他的死穴,当一切无关紧要时,他心里纠结的那些东西就变得无关痛痒了。
纵情,纵欲,身体在欲海中沉浮,又有什么不好,反正,生与死,已经和他彻底无关了,他早已堕落个干净,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废人。
最后一根思绪随着颠簸的身体渐渐飘远,厉忻阖上了双目,开始享受这延绵不止的欢愉,这欢愉并不能给他带来比痛苦更多的东西,只是习惯了痛苦,痛苦也便成了快乐。
第四日时,厉忻不再说任何话了,就算云敛过来恶语相加,也再也得不到一点儿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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