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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 完结+番外 (南华公子)


  在丹州时总睡不着,我以为是心里挂念的事情太多,因而添了择席的毛病。如今躺在自己的榻上,明明要挂念的事情比在丹州时多多了,却还是生出了一股睡意。
  这睡意汹汹,我实在怕抵不住,于是便坐起身来。
  就这么坐到了与凤相约定的时间。
  我洗了脸,又擦了香膏,重新用头油抿了头发,换了拜客时才会穿的鲜亮衣裳。镜子里我比以往多了些明锐,就在眼睛里,遮也遮不住。
  于是我垂下眼睑,对门外的赵汝道,“咱们走罢。”
  算是私下里的拜会,所以车一直行到了相府西门。
  门口的小厮换了,眼生的很,他接过名帖去通报,不过片刻,便躬身对我道,“老爷跟小的来吧。”
  这条路我曾走过一次。
  哪里的廊要拐弯,哪里有一座亭,我一丝不落的都记着。
  只是那时的我尚且年轻,走到哪里都只敢在心里艳羡,想着倘若有一日我能这般该有多好。如今我已是从一品兰台令——想来圣上的任状已到了凤相手里,否则他不会特意叫我过来。
  从一品的兰台令,地位上几要旗鼓相当。
  我不再艳羡了。
  我也不想过的如此豪奢靡费。
  我们在素心斋前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7 18:46:49~2020-02-28 11:0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凤尾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这一路我们走的格外匆忙。
  从丹州经扬州, 过台州,进望州,昼夜奔驰, 几未阖眼。
  进了京师第一件事是去承庆殿里给圣上请安, 如今来不及歇一歇,便又到了凤相府上。
  引泉侯在门口,对我微微躬身,“孟老爷随引泉来吧。”
  莫名想起第一次来凤相府上的时候, 也是引泉出来迎我。那时我在屏风外他在屏风内, 初见这样贵重不凡的穿戴,我以为是凤相, 忙不迭便要去拜,却惹得他一声轻嗤。
  如今再来,他已学会对我躬身了。
  我点了点头, 跟在引泉身后, 进了凤相常在的那个屋子。
  凤相就在椅子上坐着,在看到我时,作势要起身, 淡淡一笑,“游新来了,快坐下。”
  游新。
  游新啊……
  我父母没等到给我起字的这一天,这两个字亦是那老琴师取的, 他说京师里的人, 哪有单叫贱名儿没大名没字的?于是在问了我的生辰后,给我改了非原两个字当名, 又取了游新当字。
  薛芳从来不叫我的名和字,她只叫我郎君。
  村子里的人都叫我的贱名儿。
  我叫孟非原, 字游新。
  这句话一直到京师才见了天日。
  游新。
  后来那么多人叫我游新,唯有凤相这一声,叫到了我的心坎里。
  带着长辈看晚辈的和善与笑意,仿佛当真是忘年交的好友,亲切而热情。
  我在凤相另一侧坐下,引泉已去煮茶了。
  “下棋吗?”凤相亲自铺开了棋盘,“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本相很高兴。”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黑白两子已在棋盘上摆出了阵。
  “下官疏忽,该下官先来与凤相请安的。”
  我没学过下棋,不过落了几子便棋局寥落了起来。凤相也不急着围追堵截,反而有意让了我几次,倒像是刻意在养成我的破竹之势。
  “听圣上说,丹州处置了一个县丞?”
  “那县丞谋害朝廷命官,欺男霸女,实在可恶。”
  我落子,回答的谨慎。
  “五仙县还有个地宫?”
  丹州地宫已开,乱局已成,凤相此时问起,想来并非是在闲聊。
  我又道,“是啊,原盐运司使高士雯大人亦因此遇害。”
  “这案子可结了?”
  “结了。”
  我思忖半晌,又落了一子。
  凤相下棋格外随心,拢袖时便是一子。
  不像我,每次落子都殚精竭虑,格外艰难,似要把整个脑子都填进去了一样。
  “本是高士雯大人发觉了地宫一事与王永有关,王永担心此事暴露,便与西胡人勾结,买了香末苏来投毒。”
  “一介县丞,竟敢里通外国、谋害朝臣?”凤相笑,“是谁破的案?”
  “是宋岸宋大人。”
  我答。
  “想也是他。”凤相停下手,正好引泉送茶过来,“尝尝吧,荆南的须尽欢,本相记得你喜欢这个。”
  于是引泉在棋盘上架了一张小桌子,摆好茶,我与凤相一让。
  这茶我喝过许多次了,在丹州时贾淳青也以此茶待我,喝来味道却与凤相府上差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差在了哪里?明明就连用的杯子也是一样的。
  凤相特意提到荆南,我便下意识接了一句,“荆南已并入丹州了。”
  “所以也算是丹州的茶。”凤相一笑,“知道了这些,显然没有白去一趟。”
  静了半晌,凤相忽然开口,“说来,古时以茶为聘,你可听过?”
  我点头,这些东西,杂书上看得多了,并不陌生。
  凤相道,“神农尝毒草,以茶解之。这茶便从那时候流传下来,成了家家户户都要备着的宝贝。聘女娶妻时,常以库中茶数来衡量一户财力。所以古时送茶,便又有下聘的意思。”
  我握着杯子的手忽然僵住。
  仔细算算,似乎……只有凤相送了我一遭茶。
  不知此时提起,又是什么意思?
  凤相又道,“游新看过《离骚》吗?”
  我自然看过的,春试秋试必考的课目,里头有些句子我甚至现在还记得。
  “本相的心,便如屈夫子的心啊。”
  他一声长叹,起身,原本搁在腿面上的木头坠子便滑了下来。
  这木头坠子上系着五色的丝绦,大约是因为年久日常的戴着,有些褪色了,凤相却始终不肯打个新络子再系上。
  贤臣如美人,圣主以茶聘娶,《离骚》与茶,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见我不语,凤相又笑了一声,“今日天色晚了,游新先回去好生歇息吧。原是本相思虑不周,你舟车劳顿,还要叫你来下这一盘棋。”
  我连忙起身告罪,“凤相哪里话,本也该下官来请安的。”
  “明日休沐,你好好歇着。”凤相叫引泉将那棋盘封好,递给我,“两日后再见罢。”
  “游新的棋艺还需斟酌。”
  “棋局乃人心,人心是战场。”
  凤相含笑叫引泉送我出门,“棋势便是战势,这局棋,本相半子不落,单看游新有否解开的那日。”
  赵汝带着封好的棋盘与我回府,为了清静,我便打算走回去。
  京师里的人,句句话里都是玄机,都需要我自己去参悟。
  圣上叫我当兰台令,是险棋,我自然晓得。
  他与尹川王各自筹谋多年,早已布定了局,单等一个时机。
  我是变数,所以他要用我,亦不信我。
  便如当年的明诚之,有心提携我时,口口声声的告诫莫要与若白亲近。后来大约圣上也知道了这件事,反劝了明诚之不必拘着我,且由着我,可是为了从我这里寻出若白、从而牵扯出尹川王的马脚?我现在甚至还记得圣上见我那次说的话,“你相信六道轮回吗?”
  我自然不信。
  但看这尹川王与若白是不是像极了当年的临远侯与明家?
  “若白的画儿好……”
  “寡人宫里还挂了几幅……”
  每一句,都是有意识的,促着我与若白结交。
  哪怕单纯是用画的名义。
  大概彼时我所有的小心思都赤/裸裸地落在圣上眼里,在他们面前,我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猴子,沾沾自喜的冲着围观的人招手,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可多得、惹人喜爱的宝物。
  而我从始至终,其实都只是圣上用来引尹川王那方出洞的一个饵。
  尹川王自然看得明白。
  赵汝跟在我身后走得极慢,待我反应过来时,方才发觉他已落后我极远了。
  于是我停下步子,等了等他。
  “方才听大……老爷说地宫,属下仿佛想到些事情。”
  赵汝“嘶”了一声,“属下原先是跟着度廖将军的,那时候将军好像说过一些什么……什么来着?”
  他挠了挠头。
  我也不急着催他。
  放在以往我会忍不住,但丹州一行,我跟着王福、余海、丁四平等人学了不少,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平心静气,这样才想的完整。
  于是我也放慢了步子,跟着赵汝的步调,缓缓踱着。
  天上一弯月,人间多少年。
  一路回了孟府,赵汝忽然一拍脑袋,“属下想起来了!”
  度廖将军赵建南戍边二十年,早已被一纸调令调回京师,便是如今的赵提督。
  我对赵提督没多少印象,偶然见了几次,都只觉得五大三粗的样子,满脸凶相,不好相与。所以便一直避着与他见面,实在避不开了,也是躲在众人身后匆匆一礼。
  大约这是文官与武将之间天然的壁垒。
  “那时属下与度廖将军还有些拐带亲戚,大人也知道,这度廖军都是赵老爷的亲兵,没有关系是进不去的。”赵汝道,“这门亲远,所以属下只能当个火头军了。还是赵老爷回京做了提督,属下等被并到了飞贲军的营里,胜了几场小战,这才升了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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