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的罪过啊,你的木牍我在手里还没拿热乎,就被林公公这个阉人带人抢走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还被抓去拷问了许久啊!”
“话说兄弟,难道你真的不是心甘情愿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逃走!”
聂慕沉默了一会,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怎么想着回去呢?”惊停顿了一会,心想要是自己被男人强迫,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强迫的,而是要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啊!他绕到聂慕面前,“其实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我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秦始皇陵的地图之外,手里多了一张纸。”
聂慕瞪大了眼睛。
“你不瞪眼睛,我还以为你面瘫呢?”惊神秘兮兮的靠近他,“这张纸上……”
这张纸说,蓬莱仙药,秦始皇陵。以剑为引,望见星河。心意未绝,必然相见。
“这么说的?”
“其实说的更直白一些。”
纸上白纸黑字,没有一丝的晦涩,还配了图,基本算是图文并茂了。纸上说,蓬莱的仙岛上有仙药,吃了是真的可以长生不老,而要穿越时空的地点在秦始皇陵。要想穿越时空,就要用一把叫指月的剑作为引子,当看见星河的时候,就是秦始皇棺椁所在的地方了,手扶着他的棺椁,如果你心里还记着他的情意,就能如愿见到他了。
“你和赵政有什么情意?”聂慕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君臣之情也是有的啊!”惊立马转移话题,“可这方法分明是让人来到秦国,也没说怎么回去啊!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你不是已经在让赵政为你筹备去往仙岛的船队了吗?”
惊拍了拍桌子,“你以为是什么很精良的队伍吗?我看他根本不想去寻找仙药,秦国连年与其他国家打来打去,有许多失去父母的孤儿,秦始皇就找了我要寻仙药的机会,说什么寻找仙童上仙山,实则是为了给这些孤儿一个去处,这样一来,朝中这些权贵也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又敢阻拦王长生不老的梦呢?谁都想要分一杯羹啊!”
“若从国库中拨款出来安抚这些孤儿,权贵们反而不愿意了,这千千万万流离失所的孤儿,与他们又没有利益相关。”,“可谁要的是这些小孩儿,我要的是军队啊!”
他冲聂慕挑了眉,献上良策,“不如你~你在他耳边吹吹风,迷惑他。”
他迷惑赵政?估计在赵政眼里,他突然转性迷惑赵政的行为才是迷惑行为。
“赵政……”聂慕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找到了蓬莱仙岛,我们还不是不能回去。”
“兄弟,我们也不要气馁,谁说我们不能回去呢?这纸上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啊!”
聂慕看向他,问出了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既然你有对策,为什么不一早就去找赵政,让他早点为你造船队呢?”
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如果我一开始就来找秦始皇,他也并不会信任我啊,只会把我抓起来,用鞭子抽打,用热油和水银浇灌……”
聂慕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继续问了。
如果怕赵政不相信,只需要把纸和地图呈给赵政不就行了?这个时代并没有纸,见到这种神奇的东西,赵政难道会不相信吗?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惊,对他说,“希望船队早日造好吧。”
其实惊没有说实话,是因为他原来的名字有一点特殊,叫做赵高。
那张纸有两部分,惊只透露了一部分的内容,因为另一部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迎雀殿外,林公公正在指挥人清扫殿前的积雪,他看到聂慕慢吞吞地走过来,对他说,“小聂侍卫,你为什么没有穿上王命人给你制作的冬衣呢?天气寒冷,你换上衣服去见王,王定然会觉得很开心啊。”
于是聂慕只好回去换了衣服,再去迎雀殿。
赵政看他换了新衣,觉得衣服的裁剪和颜色很适合聂慕,他照例把聂慕从下到上审视一遍,觉得侍女们议论的不错,“小聂先生的姿态气度就算与长灵公子比起来,也独有一番风味,而毫不逊色啊!”
“过日子再制一件这个样式的衣服吧。”赵政为他盛了一碗汤,开启了话题,“我听闻,你今天去见了惊先生。”
聂慕接过碗,喝了一口,心想,为什么要天天喝汤呢?还不是为了要满足赵政。
“惊先生向我说,蓬莱仙岛有仙药,我曾经听你以前不经意提起过,你也知道蓬莱仙岛……”赵政顿了一下,“你是如何认识惊先生的呢?”
“我……”聂慕沉默了一阵,“我在赵国认识的。”
“那是很久了。”赵政一看聂慕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却并没有揭穿他,“惊先生和你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聂慕点点头。
赵政当即心里就决定,寻找蓬莱仙岛的计划要无限搁置下去了。
聂慕曾经在醉酒的时候提起过,他的家乡在比蓬莱仙岛还要远的另一个世界,而惊竟然也知道蓬莱仙岛,并且两人在赵国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对方,又怎么会不约而同的知道这件事呢?
除非,这两个人,都来自“比蓬莱仙岛还要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那赵政是根本不可能让寻到蓬莱仙岛这件事发生的。
“你以后,还是少去和惊先生见面,他每日要忙着搜寻仙童,是非常劳累的。”
第二天,惊就被调到了东海,为出访仙山寻找更多仙童了。
而这个寻找仙药的计划,除了资助人赵政的有意阻挠之外,又因为另一件大事被搁置了。
韩国覆灭了。
而赵政要求韩国交出公子韩非,韩非来到都城咸阳不久,要求见衷一面,可赵政怎么允许聂慕去见他,就叫李斯传信说,“衷已经身死,你要见的是谁呢?”
次日,韩非服毒身亡。
他要见的人,早就被他的一杯毒酒,毒死了啊。
“沐阳剑是我心爱的佩剑,我将它赠与你,玉佩是我最心爱的配饰,我将它赠与你,你却用拈花剑和毒酒来回报我,世人说我有最睿智的头脑和最广博的才华,可是我却想不通这个道理啊!”
“我想为韩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他们不采纳我的计策,我想为你奉献我一颗滚烫的心脏,可你只想把它扔在地上,我回赠你一杯毒酒,这是最合理的互赠了,可为什么我日日痛心呢?”
“我时常想请你到我的梦里与我相聚,为我解答疑惑,可你迟迟不来,那就由我来寻找你吧!”
第22章
赵政在情、事欢愉之后,趁着聂慕累了,把后面的部分告诉聂慕。
他拥着聂慕说,“去看看他,并把沐阳剑还给他吧。”
对于赵政来说,他既是政治志趣相投的朋友,又是必须要防备的人。韩非已经身死,这一切就不再重要了。
聂慕点点头,心想一个有才华的人,和一个混乱的国家同时落幕了,不知道是应该叹息,还是高兴多一些,在战乱中,少有人是幸福的。
韩国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各方势力都在角力而不团结,韩王自顾不暇,没有作为,又怎么能在秦国的铁蹄下存活多久呢?
“我时常看着公子韩非所著的文章,觉得他在治理国家方面的看法与我相同,可如果你要拿毒酒加害我,我是不会还给你一杯毒酒的。”赵政懒懒地整理着聂慕的头发,凑近他的耳朵,“我的才华举世无双,我的德行万人称颂,我的容貌令人心折,你又怎么会舍得呢?”
意思就是我,我比公子韩非好太多,世界第一的优秀,你怎么可能背叛我?
“但如果你受人诱骗蛊惑做了这样的蠢事。”赵政翻身压在聂慕身上,咬住他的喉咙,“我就只好牺牲自己的身体对你施加酷刑了。”
唉……聂慕叹了口气。
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这方面了呢?难道赵政对他施加的酷刑还算少?
聂慕把沐阳剑还给了韩非,把他放在韩非的手边,与他的玉佩靠在一起,回想起韩非放他和惊走的那天,韩非孤独的背影隐没在茫茫的白雾之中……
他心里有一点庆幸,才华举世无双,德行万人称颂,容貌令人心折的赵政不会如此,赵政会站在最高的地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片语成旨,天下行传。
赵政的强大不容忽视!
就这样,聂慕带着拈花剑过了五年,直到有一天赵政赠送了他一把新的佩剑。
“这是燕国使臣带来的燕国最好的剑,听闻这是由赵国最好的铸剑师徐夫人所筑,能刺穿最厚的岩石,能把最坚硬盔甲斩断。”
聂慕把剑拿到手里,觉得这是一把比沐阳剑更轻的剑,剑身修长,坚韧锋利,不像沐阳剑那样有复杂的花纹,有银珠做配饰,只在剑柄部分雕刻了一些卷云纹。
“它还没有名字。”赵政握住他的手,x光一眼的眼神在聂慕脸上巡视,“你很喜欢它?”
聂慕点点头。
赵政说,“既然韩非赠与衷的佩剑叫沐阳,我赠与你的佩剑在名字上也绝不能比他逊色,就叫它指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