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烛笑道:“称不上妙计,死的人遍布四方,所以肯定不是一个人所为,他们既然有组织,我们不如引蛇出洞,万少侠以为如何?”
“妙啊,”茯苓很给面子的鼓掌,往身后的柱子上一靠,“我没什么妙计,只要能动手解决的就绝不动脑子。”
颜烛:“……”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刘通带着弟子远远的退在外面。
“凶手已经查出来了。”茯苓高深莫测的抬着下巴,看起来成竹在胸,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凶手是谁。
刘通眼里划过一抹异色,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茯苓就接着道:“不过我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明日再说吧。”
刘通:“……”
好半天,刘通才极力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来:“好,二位随我来。”
两人跟着刘通进了一个院子,这院里干净整洁,应该是专门用来待客的客院。
茯苓把那包桂花糕拿出来,打开放在桌上,道:“别吃这里的东西,怕有人下毒。”
颜烛拿起一块桂花糕,道:“万少侠思虑周到。”
茯苓一笑,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其实他完全没料到这回事,带走这包桂花糕,只是他的一点私心。
他们现在只能猜到凶手应当是泰泽门内的人,没有证据谁也抓不了,方才茯苓那般说,是想激一下凶手,看他会不会在今晚露马脚。
晚上就算不是月黑风高,也比大白天好动手。
两人都没睡,坐在房内静听外头的动静。
丑时过半,茯苓突然站起来。
颜烛警觉的问:“外头有动静?”
“没有,是我饿了,到时间吃夜宵了,我打算去他们厨房找点东西吃,你要么?”
茯苓之前在冬青门时,每晚丑时跟不归道长学完武都很消耗体力,直接回房睡半夜总会被饿醒,后来他练完功,都会顺道去厨房找东西吃。
吃夜宵这种习惯,极易成瘾,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于是他养成了每晚丑时过半,都要觅食的生活习性。
不过他还没到厨房,就碰上动静了。
屋顶的瓦片上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响,有一人身穿夜行衣,在房顶上飞快的前行,茯苓这会儿也顾不上宵夜了,立马跟了过去。
他在夜里视力极好,轻功更是少有人能及,前面的黑衣人很快意识到跑不过他,向后扔了一把飞镖。
茯苓轻松躲过,开玩笑,柳晚晴的银针都扔不中他,这三流飞镖也好意思叫暗器?
黑衣人还想再扔,听见动静的颜烛已经赶了过来,他提着剑,站在黑衣人了前面。
黑衣人不认识茯苓,但绝对认识颜烛,稍作思索,便转身提剑直指茯苓,想找机会逃走。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茯苓刚突破《三无刀法》的第二重,他不退反进,挥着刀迎了上去,黑衣人甚至看不见刀刃,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左腿一阵剧痛,接着就从房顶上跌了下去。
茯苓当然没直接砍死他,砍死了还怎么逼供?
黑衣人摔在地上,刚抬起头,便见茯苓与颜烛二人站在了他面前。
他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歪倒在地上。
茯苓拽着颜烛的衣袖,把颜烛向后拉,没让血溅过来。
“他服毒自尽了,不像杀手,倒像是死士。”颜烛走上前查看,那黑衣人已经没了生气。
“我又没说一定要严刑逼供,死的真干脆。”茯苓说着,三两下从黑衣人的衣服里摸出几个飞镖,又摸出几两银子、一封信,“又不是女人,怀里揣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拿来垫胸吗?”
茯苓把信拆开,自己看了一眼,又递给颜烛看。
信上只有一行字:事情败露,求援。
颜烛接过信,扫了一眼,“看来要去一趟无皋山。”
茯苓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要去无皋山,这都能看出来?颜少侠果真厉害!”
颜烛把信纸翻过来给他看:“反面写着的。”
茯苓:“……”
这时李忠已经跟了上来,颜烛随手把信递给李忠,让他把这黑衣人的尸体处理掉。
颜烛道:“查一下无皋山在何处,想办法找一张山上的地图来。”
李忠方才并未听见他二人说话,于是问道:“无皋山?是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茯苓十分欠打的说:“你不识字吗?没看到反面写着三个大字?”
他说这话的语气,仿佛刚刚睁眼瞎的人不是他。
颜烛没忍住笑出声来,不是平常那种温和疏离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月光下,谦谦君子展颜一笑,确实如清风朗月,明明赫赫。
第16章
无皋山——
这里距离泰泽门不算太远,骑马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但地势险要,处于城外远郊,树木丛生,少有人来。
茯苓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突然回头冲颜烛一笑。
颜烛心中一动,他在和茯苓这几日的相处中,总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一些小细节、小动作,比如吃饭的时候超乎寻常的专注。
此时茯苓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像极了……程宿雨。
但怎么可能呢?程宿雨明明还在霍山上。
武功和内力都与茯苓差了不只半点,性情也完全不同。
到了山下,骑马不好走山路,三人把马拴在山下,李忠道:“公子,属下派人到山上探过了,山腰上被人开辟了一块空地,建了房子,里头还住了人,他们好像说晚上有个集会。”
颜烛道:“那晚上我们便埋伏在这里。”
茯苓吹了个口哨,两短一长的调子,很快飞下来一只乌鸦。
茯苓顺手从李忠身上扯了半块布。
在李忠开口前,茯苓道:“那总不能扯你家公子的衣服吧?他堂堂霍山派的大弟子,被人扯了衣服多不好听?”
李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
茯苓咬破手指,沾了血在布上写下几字——无皋山,速来。
字体极乱,他只管自己写完,不管别人能不能看得懂,把布条绑到了乌鸦腿上,张发财和王有钱也跟着他来了泰泽镇,收到了信便会过来。
颜烛看着他那白皙的指尖沾了血,问道:“既然要传信,为何不随身带点墨汁?”
茯苓道:“那多麻烦啊。”
这么点小伤,茯苓根本不放在心上。
所以一下咬得狠了,写完了字血竟然还没停。
颜烛递过去一张手帕。
茯苓看着那张白净的帕子,摆摆手道:“无事,一会儿就好了。”
颜烛依旧伸着手。
茯苓一笑,接过帕子道:“谢了。”
这张帕子很素净,什么绣花也没有,想来也是,又不是女子的帕子,但茯苓就是觉得很干净,他本来是不想弄脏的,在颜烛的注视下,只好随意擦了下血,收进怀里道:“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必了。”一张帕子而已,颜烛并不放在心上。
夜色暗下来,颜烛和茯苓还有李忠,藏在在空地附近的树林里,陆陆续续有人到了屋前,这帮人挑了个这么隐蔽的地方,竟然还谨慎的不生火也不点灯,只靠月光照明。
茯苓压低声音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这样的山头不是匪首聚头,就是江湖邪教聚众开会。”
颜烛道:“你如何看出是邪教?”
茯苓道:“偷偷摸摸的,大晚上的还不点灯,不是偷情就是邪教练功,我们万仇门都是白天集会。”
颜烛道:“但你们也是晚上行动。”
茯苓道:“青天白日的杀人那叫暗杀吗?那叫当众处刑。”
两人说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颜烛道:“是刘通。”
空地上有二十多人,有几人还蒙着面,木屋的门打开,七八个被绑着的人被推着走出来。
茯苓问道:“有认识的吗?”
“不认识,但有几个看穿着像门派里的弟子……”颜烛道,“是泰泽门的外门弟子。”
刘通走到这些人身前,果然有一人马上跪下来,痛哭流涕:“大师兄!求求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了我!”
刘通置若罔闻,一掌伸向那人脑后,只见那外门弟子抽搐着,突然七窍喷血,接着就没了生气。
刘通怪叫一声,转身一拳打在树上,腰粗的木头竟然生生折断。
茯苓惊道:“这是什么邪功?”
眼看刘通又转身走向后面几人,茯苓道:“咱们上吧?”
颜烛点头,已经提剑跃出树林,直指刘通。
茯苓和李忠跟着上,早就藏在另一边的张发财和王有钱,也纷纷现身。
那二十人武功都不低,虽然武功功法各有不同,但却都内力深厚。
颜烛手握昆吾剑,一套《霍山剑法》行云流水,刘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手中的佩剑被颜烛的昆吾剑斩断,掉在一边。
颜烛一剑抵在他身前,问道:“你为何要残害同门?”
“残害同门又如何?”刘通嗤笑一声,“就这点武功,也配称作同门?颜兄,你武功高强,自然可以仗剑匡扶正义,武功低的人尚且难以自保,谁还会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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