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奴才正要去扔东西。”
凌朝点了点头,抬眼往屋里看了眼,又看了看福海,问道:“世子的身子可好些了?”
福海斟酌片刻,回道:“劳三殿下挂心,世子的身体尚可,只是这会刚歇下......不然三殿下稍后片刻,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待福海说完,凌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对福海说道:“无事,既然世子刚歇下便不打扰了,这个替我交给世子。”
出了世子府后,凌朝没有急着离开,对身边随行的内监吩咐几句后便回到马车里等着。
那内监再回来时,神色古怪的将书呈到凌朝面前,“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候在角落里,片刻后就看到世子府里的人出来将这个扔了出来。”
凌朝注意到这人神情不对,看了看他,将书接了过来后,放下帘子说道:“知道了,回宫吧。”
他原想等着回宫后再看看这书里有什么古怪,竟能让福海都大惊失色,可接连被人勾起好奇来,左右还有段路程。
打定主意后,凌朝翻开书页......
啪嗒——
凌朝睁大双眼,看着被自己掉在地上的书,喏了喏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待反应过来后,凌朝把书捡了起来,脸色阴沉下来,脑子里也乱成一团,这书必定是季禹看后才叫人扔出来的,可是谁能送这样的书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古代十首Y诗之一。
凌朝: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6章
季禹抱病不肯出门,就连世子府的大门都紧闭不开,凌煜派人送东西过去刚敲开大门就被人赶了出来。
头几日,季禹还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几日倒是冷静下来了。
福海心里也琢磨的明白,他家世子这般相貌惦记的人自然多,只是这二殿下欺人太甚,若是在骊川世子又怎会受这样的侮辱。
这么想着,便忍不住皱眉问道:“不然世子去陛下那里说一说?”
季禹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福海。
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去和皇帝提?凌煜敢这般羞辱他就是心知肚名他不会将此事闹起来,他虽不是个姑娘可却也不想因此损了清誉。
福海脸色崩的难看,再转头看向季禹,只见季禹更是面如寒霜,就连握着杯子的手都十分用力。
“他以为有大将军给他撑腰,就敢如此轻贱别人,张狂至此,当真以为手眼通天了不成?”
福海一愣,面上带了几分忧虑。
“世子是想好怎么应对了?只是王爷那里要不要知会一声......”
季禹摆了摆手,悟了几天季禹也终于想明白,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即便是他足够小心谨慎,只要对方稍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要受殃及。
既是如此,何不让刀握在自己手中。
身体痊愈,季禹不能一直称病不去南院,打定主意后便如同往常那般进了宫。
福海心里担忧,又不能一直陪着世子,只能在宫外守着,临分开时忍不住的叹着气细细的叮嘱几遍。
季禹心疼福海,知道他年纪大难免要多叮嘱几遍,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听过之后又轻声劝慰几句才推着他去马车上等着。
到了南院,季禹依礼去和少傅销假赔礼,再回学堂的时候就看到凌煜不知何时到的,正盯着自己看。
季禹敛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半分眼神也没分给凌煜。
凌煜见状,心有不悦起身走了过来径自坐在季禹对面,神色暧昧的打量着他,半晌后才挑了挑眉道:“世子这一病,当真清减不少。”
季禹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二殿下吃了这些日的闭门羹还没吃够么?我初来华京不过是想安分度日,我若安分了大家才都心安不是么?可殿下如今让人心生不安,让臣不知如何是好?”
凌煜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随即又无所谓的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季禹,说道:“原以为那日世子喝了酒该知道在华京的规矩,这里不是骊川,也不是你安南王府只手遮天的地界。”
他的手指用力的在桌面上叩了叩,低哑着声音说道:“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季禹蹙眉淡淡道:“南边一直不太平,这几年才逐渐安稳下来,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想必大将军也和殿下提及过,所以殿下以为自己在陛下心中比边陲的隐患更重要?还是说殿下生了什么不臣之心,全然不在意陛下的意思?”
凌煜突然冷下脸来,面上带了几分薄怒,盯了他半晌咬着牙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气氛僵在那里,凌朝刚一进来就发现不对,他方才看到季禹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再看到凌煜时收了笑意皱起眉来。
“世子的身体可大好了?”凌朝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坐在季禹身边,转头看向凌煜时,崩着脸说道:“二哥今儿怎么没和太子一道练箭?”
凌煜挑起眼皮斜了他一眼,怒意渐起,森然道:“你这贱皮子也敢打听我的去处?”
他得知今日季禹会回南院,特意趁着空档过来瞧一眼,可季禹的事他还没纠缠完偏凌朝又过来掺一脚。
季禹每每面对自己都十分疏离防备,可对凌朝却是可以温和可亲,想到这些,凌煜有些吃味,眯起眼睛嘲讽道:“你如今学会拿太子压我了?贱皮子也敢踩着我露脸面?”
说着凌煜拍案而起,抬脚就往凌朝身上招呼。
季禹一把拉过凌朝护在身后,凌煜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他的肩膀上,季禹忍不住闷吭一声:“凌煜,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浚打着哈欠往学堂里走就看到他们闹的这么厉害,惊的哈欠打了一半就闭了嘴。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少傅马上就要过来了,”凌浚拉开凌煜后又去扶季禹起身。
凌浚半蹲在季禹身旁,边替他揉着肩边吩咐人去请太医来,忍不住嘟嚷道:“你怎么就惹恼了我二哥呢?”
众人无言。
凌煜方才情绪失控,那一脚用了实力却没想到踹在季禹身上,头上泛着一阵阵的疼也不等旁人说什么就带着一身怒意出了南院。
好在太医看过后只说是有些淤肿没有伤到骨头,季禹在南院受了伤少傅也不敢隐瞒,少不得要派人去知会皇帝。
皇帝听闻又是和季禹有关的事,禁不住叹了口气。
来到南院后,皇帝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浚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阿禹怎么就受了伤?”
凌浚被父皇一盯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刚想辩解又又想到,如今他二哥人都走了,这会将人说出来指不定还要牵出多少事来,视线在季禹和凌朝身上打了个转,最后无奈的说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小心从窗台上掉了下来,世子表哥正在窗下所以被儿臣踢了一脚。”
这学堂里的几个人,皇上想来想去能惹事的也就只有凌浚一个,见凌浚自己认了下来倒也不觉得意外。
皇帝雷声大,雨点小的作势训斥道:“混账东西,学堂里也是你能翻翻跳跳的?阿禹的身子本就弱,前几日的病才刚好利索,若是真因为这么一脚出了点什么差池,你便亲自去给安南王赔礼。”
“阿禹,朕会罚他,你的身子不好也不宜来回折腾,不如就先住在宫里也方便太医照料,”皇帝说着又瞪了凌浚一眼,继续说道:“就住在凌浚宫里吧,也好让他自己赎罪。”
季禹松开按在肩头的手,轻声说道:“殿下也非有意如此,陛下就不要责罚殿下了。”
“哼,本就和我没有关系......”凌浚看向季禹小声嘟嚷起来。
季禹想了想复又说道:“臣并无大事,实在不必住在宫里给陛下和殿下们添麻烦。”
皇帝哪里肯放心季禹回去,劝慰道:“阿禹和朕还要这般见外么?你如今一人在世子府里朕也不能安心,待你身体渐好,你若想回去朕也不拦你,住在宫里课业上也总是方便的。”
季禹推拖不得,只得应下,可住在凌浚宫里实在不便,凌浚那离后宫过近,季禹身为外臣是断然不可的。
皇帝方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被季禹一提倒是犯了难,一时也想不好安排在哪里更为合适。
“不如......让世子住在儿臣宫里吧。”
凌朝吸了吸气:“儿臣那处离南院近些,离后宫娘娘们的居所也偏远,清净些正适宜养病。”
皇帝点了点头应了凌朝的话,闹了这么一场这早课也是闹的上不成,皇帝临走前叫人用软轿抬着季禹去了凌朝宫里。
凌浚闹着要一起去,刚走到半路就被皇帝召了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凌朝宫里分东西两殿,东殿是凌朝的住所,西殿虽是无人居住但好在一直都收拾着,这会季禹直接住进去就可以。
凌朝心里愧疚,跟着宫人们一起忙这忙那的,唯恐季禹哪里有一丁点不舒服。
季禹哭笑不得,拉住凌朝轻笑道:“殿下可停一停吧。”
听了他的话,凌朝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却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季禹稍稍侧了侧身,故作轻松的缓缓说道:“二殿下的火本就是冲着臣发的,三殿下自然不该代臣受过,今日若是臣没有拦住反而累的三殿下受伤,那才叫臣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