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让他们回来的。”,霍台令如是说,“也许他们现在在牢里才是最安全的。”
“我怕大理寺有他们的人,现在哪里都不安全。”,房疏给他擦汗,“别劈了,这么冷的天,又流了汗,该受寒了!”
霍台令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不是说两口子一个劈柴一个煮饭吗?我得学学不是?”
房疏捧起他脸,主动递香,情深吞吐,咂住一处,天雷引地火,烈火烧干柴,霍台令打横打起房疏就要进屋进,此时又外又响。
霍台令像全然没有听见,房疏捶打他胸口,“门外有人找!放我下来!”
“不管他,天没塌下来,能有什么大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眼前的春宵来得重要。
“你!早上你才疯了一把,现在又要?!快些放我下来!”,房疏佯装生气。
霍台令不理他,调笑道:“刚刚不是勾得我?现在还立牌坊了?”
门外扣门声更大了,连后面院里的祁量都听到了,他跑到前院来,房疏听着祁量脚步声,从霍台令怀里翻身落地,整了衣衫,又恢复了冷清的表情。
他去开了门,是一脸急慌的卫广,房疏问:“卫大人?怎么了?”
“师兄......想见霍大人!他昨晚听闻霍大人回京了,就吵着要见霍大人。”,卫广侧身看跟在房疏身后的霍台令,说:“霍大人,师兄说要见你一面!感觉很急的。”
“喔......我过会儿来。”
“别过会儿......师兄现在有些发疯。”,卫广乞求道。“不吃不喝的,师父说话他也听不进去?”
“我说怎么找我,原来是发疯了。看来疯得不轻,连曾凌天的话都不听了。”,霍台令嘲笑起来,“行吧,我去看看大小姐疯成什么样子了。”
霍台令前脚才走,房疏后脚就收到了一封信,用红缨镖定在门上的。
是占玉送来的信,约见在华莲湖旁雾雩亭见,房疏与祁量交待了声也出门去了,房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在雾雩亭越过冷清湖面能影影绰绰见到简蕙莲小坟头。
不一时一男一女就来了,是姬容与占玉,占玉不再一身白衣,而是粗布麻衣,一只裤腿半撩起。姬容则像一只小黄莺围着他叽叽喳喳,见了亭中正坐的房疏,又雀跃而来。
占玉还没有落坐,便说:“我是来道别的。”
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房疏点头喔了一声,“走远些好,现在京城倒处都在通缉你。”
占玉也点头,与他正面而坐,青石板冷得有些沁人,“本来是不打算与你再见的,有件事儿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值得您老人家亲自来和我说。”
“那晚你救的姑娘,是一个叫刘弗的公公送来的,而刘弗是郑贵妃的手下。你怎么惹到了宫中的人?”,占玉眼里有丝忧虑。
房疏紧咬后槽牙,“说来话长了!不说这个了,占兄是准备去往何处?”
落寞浮上占玉的脸庞,“去蛮夷之地吧,离中原远一些。”
姬容在一旁,表示她也要与占玉同行。
房疏问:“你哥呢?还有尔良呢?”
“尔良哥哥现在成了大富翁了!哥哥放心不下尔良哥哥一个人,说是要帮他一段时间再来找我们。”
占玉一旁补充道:“复炎放心,九莲教的人头册已经被我烧了,现在没有人能查出他们以前的身份。”
“姬容,你不是喜欢尔良吗?怎么不跟着他?还有,你哥也放心得下你?”
本来挺开心的,姬容苦起了脸,“尔良哥哥告诉我了......我说我不介意,他说他介意。”
“哈哈!”,占玉笑道,一挑眉头“小丫头,哥哥带你去蛮夷寻汉子,听说那面的汉子都野粗得很。”
这席话把一个黄花大闺女羞得满脸通红,“占哥!你真的......你这些话要让我哥听了,能在你耳朵里念起茧子!”
“所以你还是别跟着你哥那个木头了,我估计他不行,还不让你快活,不知道失了多少乐趣。女人嘛,需要滋润的,别被清规戒律束缚了快乐!人生几十载不要浪费了。”,占玉越说越歪,姬容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你不去滋润别人,怎么被别人滋润了?还找了闻玄青那个厌人怪!”,这一句呛得占玉青黑了脸。
房疏脸上笑容僵住,轻松的心情突然遇上急刹,问:“什么意思?!”,这特娘的比听到天鹅与□□□□还刺激。
“没什么意思!听姬容她胡说八道!!”,占玉不客气拍了她头,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再乱说,嘴巴给你撕烂!”
生气的占玉挺唬人的,姬容吓得噤了声。
房疏也不追问,说:“刚刚听玄青师弟说他好像疯了。人又受了重伤......连自己亲如生父的师父也忤逆了。”
“与我何干?!”,占玉别开头,低头沉默了好一阵,“没杀他就不错了!”
姬容小声低哝,“你到是下得了手啊!”
占玉似乎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眼眶有些微红,“骗命骗色的狗东西!这辈子再也不见他了!他若是还想得起我这人,麻烦告诉他我讨厌他的很!”
姬容一手支着头,吐槽着,“得,前阵子不才说恨得吗?不说恨说讨厌了。”
自提起了闻玄青,占玉就有些恍惚起来,肉眼可见得不开心。
到了三人作手分别,房疏都不有些消化不了占玉与闻玄青的事情,他也心事重重回了府了,晚上霍台令眉头紧锁回来与房疏,祁量他们吃了晚饭。
房疏从蝶兰手里抢着洗了碗,“蝶兰已经辛辛苦苦做了饭,怎么能再她洗碗?”
等两人收拾好了,关了门扉,霍台令对着叠衣服的房疏说:“闻玄青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念叨着让我放了占玉,不要伤了他,不要抓他,像中蛊一样!”
“你师弟是动了春吧。”
“动春?对着谁?那个榆木头!”,霍台令一个想法突入脑中,全是不可思议“占玉?!”
霍台令捂着额头,“这敢信吗?!”
房疏端了板凳坐在他对面,问:“关中谭斐一案是不是你嫁祸到占玉身上的?”
霍台令点头,“那谭斐太让人讨厌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知道姬容姬悦的事?你一开始就知道占玉身在何处是不是?”,房疏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我是在你们知道占玉的下落之后知道的,我本来想杀了他......”,霍台令对上他怒气的眼神,“我怕你生气,没有动手。要不然怎么让他在京城里搅弄风云?”
“那玄青知道占玉的下落,是不是也是你出的招?”
“我只是写信旁敲侧提了一下,没想到那小子真查出来了。”,霍台令说得无辜。
“你做这些是图什么?”,房疏气极。
被房疏凶了一顿,霍台令几多委屈,“我......就想被调回京和你在一起。相思不可见滋味太难受了。”
房疏硬起心肠继续问:“吴翰一家呢?!是不是也......也是你!?”,这是他最介蒂的事情。
霍台令摇头,“吴大人与我远无恨近无怨的,我怎么会杀他们,我也正想着这事儿,背后还有人!”
听完,房疏才松了口气。
“看你把你师弟害惨了!”,房疏叹了口气,“我也求你别伤害占玉,他是个好人。”
霍台令将房疏拥入怀中,眼神复杂,却只柔声道了一声:“好。”
翌日,是霍台令“到京”之日,等到黄庸一行数百人回京之后,霍台令便带众人进京面圣了。
房疏则暗中调查着那盐引钞关巨款去向何处,一切都指向了沈一贯,却没有实据,苦恼之际,就听到了闻玄青被东厂抓住了消息,说他与占玉勾结,是杀人头重罪,不日便与京西菜市口问斩。
原来是赵志皋等党羽对占玉恨之入骨,又对其无可奈何,听东厂的说他与闻玄青关系不一般,不会看着他死,便用了闻玄青做活诱饵。
霍台令对闻玄青还是有些内疚的,他主动向神宗申请“协助”围剿占玉。神宗说一句:“世间多数所谓恶徒,也心怀大义,不至于倾力绞之。”
霍台令听出大概意思,领命称是。
霍台令与房疏商量此事,若是占玉已经离京不顾闻玄青,便由房疏化刺客劫法场,若占玉来救闻玄青了,便由霍台令假意不敌之,再由房疏接应他们逃跑。
霍台令本不想将房疏拉入此事,房疏去再三坚持,并说:“占玉也是我的朋友,他帮过我,我也该还人情了。”
东厂是霍台令早就看不惯的,几日来,霍台令基本都暗中守着东厂,闻玄青行刑前一晚,霍台令亲眼见了一袭白衣的出现,他嘴角带笑,果然占玉也不负他所望,这个煞神做事不顾后果,到哪里哪里便寸草不生,不出片刻那高墙内便已火光漫天,撕杀惨叫混成了一处。
估计时机差不多了,霍台令下令放箭,等到里面没有声响了,才让人撞开大门,见遍地都是东厂公公的尸体,连那平时耀武扬威的伯赏都没能逃过一劫死在了占玉太攀之下。
只见占玉扶着闻玄青,曾凌天也来凑热闹了,他们身后火势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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