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打太极吗?这么慢。”
“太极?太极是什么?”
“不是太极,是打太极,就是说他们太磨唧了。”
“这样啊!多谢道兄指点。”
“不客气,先行告辞了。”
“唉,现在可以走啊?”
“当然,现在这里出了一个坐镇的金丹真人,其余的金丹真人他们都走了。”
“哎呀,刚才睡着了,没注意到。”
自家的金丹真人不在,他们的胆子大了不少,纷纷溜走了,现在中谷的台阶上只有筹办者红荔山的修者及玄云宗的修者多些,其余的则三三两两的溜走了。
玄云宗的小师弟扫了一眼前后左右,对前方的白发师兄道:“朝盈师兄,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坐在小师弟身旁的二师兄闻言冷冷的问道:“他们走了,我们就要走吗?他们若是杀人放火,我们也要杀人放火吗?”
小师弟有点被他吓到了,嗫喏的唤道:“二师兄。”
“朝阳,不要吓他,好好说话。”前方的白发师兄回过头来,眸色浅蓝如雨后初晴的天空。他对小师弟说道:“朝霞想走边走吧。”回过头去,继续观看台上拖沓的打斗。
“朝霞不走。”小师弟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一刻过后,分出胜负。台上的两人中一人剑刃断成数截,正呆呆的看着手中只剩一寸长的剑刃愣神,一人驻剑半跪,艰难的站起身,孤冷桀骜的道:“道兄败了。”
剑刃断成数截的散修悲愤的咆哮道:“你赔我的剑!”
眉角眼梢都透着孤冷桀骜的散修道:“不。”
断剑的散修问道:“为何?”
孤冷桀骜的散修理直气壮的道:“因为在下身无分文。”
断剑的散修指着他,颤抖的说道:“你骗人,你身上的衣服可是很值钱的。”
孤冷桀骜的散修道:“这是借的。”
断剑散修明显不信,他道:“借的?百十两的衣服说借就能借,你骗傻子呢?”
都冷桀骜的散修道:“对,借东家的,坏了要打十年的工。”或者娶了东家的母老虎小姐。
断剑散修身形一立,正要义正言辞的揭穿他的谎言时,一声巨响伴随着白色的烟雾迅速笼罩整个中谷。
台上的两名散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躲,下一瞬,志同道合的跳下石台,躲避起来。
哎呦喂,只是想蹭个报名费,为何要遇上此等祸事,难不成这是上天的警告,让他们不要贪小便宜。
怂怂的蹲着的他们看不到头顶上的烟雾时不时的被一道道凌厉的剑光所劈开,又被雾气自带的聚拢效果所吞噬。
雾气中,刀光剑影不绝,虽然一开始是有些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黄飞鸣随手击飞袭向同门的一道剑气,有打飞数道人影,终于遇上了强敌。一名身姿窈窕,嫩绿衣裙好似早春之叶的蒙面女子横刀挡住了他。
黄飞鸣冷声喝道:“什么人?”
女子狡黠一笑,道:“你猜啊?”
黄飞鸣不假思索的道:“连轻羽。”这个声线,除了她不作别想。
连轻羽虽然知道会被认出来,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哈哈一笑,道:“错矣,是一个痴情女子来找你这个负心汉而已。”
被打到这片的玄云宗弟子惊奇道:“什么?大师兄竟然是负心汉?”
“什么负心汉,我人都没到手呢。”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身嫩绿衣裙的连轻羽。
☆、第 18 章
咦,不是吧,这里面还真有我的事。
连轻羽被他看的一阵恶寒,反应过来,立马抽刀就砍,口中还嚷嚷道:“好呀,敢把注意打到我头上,嫌命长啊!拿命来。”
“等下,我可以解释的,连轻羽,你不要太过分。”就算是对连轻羽有点好感,但也不能在她越来越密集的攻击中不还手,那样不仅无法赢得好感,还容易被看扁。
打着打着就远离的人群,黄飞鸣发觉不妙的时候已晚,他执剑对着连轻羽,喝问道:“连轻羽,你到底在干什么?”堂堂联盛堂少主竟然攻击另一个州的修者,她就不怕挑起两州的事端吗?或者说她就是想挑起两州的事端。
想到此处,黄飞鸣浅灰色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挣扎,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连轻羽伸出一支手指,竖到身前,道:“第一,我不是连轻羽,我是管贺州大昊国连州牧连乌托的嫡幼女——连轻轻是也。第二,”竖起第二只手,她道:“我是来杀你这个负心汉的。”面纱上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状。
黄飞鸣道:“我几时负过你”
连轻羽笑道:“借口而已,何必当真呢。”话音刚落,抽刀砍向黄飞鸣。
联盛堂主修剑法、符箓和岐黄之术,于刀法并不精通,这也导致了连轻羽对战一开始能打黄飞鸣个措手不及,但一旦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招招见拙了。
黄飞鸣虽然心急如焚,但理智还在,见连轻羽招式不支,急忙虚晃一招,摆脱她往玄云宗修者的方位瞬去。
连轻羽见他跑了,也没有去追,挥了两下手中的大刀,后悔的道:“早知道就用剑了,用刀果然不顺手。”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反正目的应当达到了,若是没有那就是她倒霉,活该那人命不该绝。
从手镯里掏出一张符箓,注入灵力,一瞬间她就消失在中谷,瞬间移动到中谷外的一处小竹林,对明显被她吓到的梁非秦招招手,语气异常欢快的道:“看到我高兴吗?”
梁非秦直接将手中的帕子砸过去,怒吼道:“你滚。”
连轻羽笑嘻嘻的将帕子接在手里,又将蒙面的纱巾取下,笑呵呵的道:“谢谢梁三公子。”摇着手帕,一脸的得意。
梁非秦冷梆梆的道:“不用。”
连轻羽用帕子擦了擦汗水,指着笼罩着整个中谷的白烟问道:“那边怎么了?”
梁非秦惊奇的看她,讶异的问道:“难道这不是你搞出来的?”
连轻羽非常无辜的摇摇头。
“哦。”梁非秦冷淡的应了一声,冷声道:“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不是呀,但是,”连轻羽无辜的歪歪头,道:“我只是跟着凑场热闹而已,这也有错。”
梁非秦道:“这话你跟玄云宗去说吧,看玄云宗的信不信你。”说完,又扭头对罗杨道:“时间不早了,回望月楼。”
连轻羽凑过来,道:“一起一起,我到你屋坐坐,喝杯茶。”
梁非秦凉凉的道:“薄言在望月楼,你确定要一起吗?”
连轻羽立马焉了,她默默离远些又凑过来,道:“到城门口在分开吧,小女子一个人走山路,不安全呢。”
梁非秦嗤笑一声,道:“瞧你那样,都听薄言而生畏了。”
连轻羽道:“彼此彼此嘛,你不是也挺不想见到薄护卫的。”
梁非秦道:“因为他太烦了。”
“就是,话好多,比得上我家的长老了。”偏偏是和自家长老一样,打也打不赢,说也不能说。
大雨渐渐的小了变成了春季特有的绵绵的小雨,飘在山林间如同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白纱般飘渺朦胧。
中谷内,白烟散去,痛呼与哀嚎声不绝于耳,黄飞鸣对红荔山的金丹真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受伤与死亡的同门离开了。
二师兄朝阳捂着处理过的臂膀,愤愤的咒骂不已。黄飞鸣听了一阵,道:“难得你还有力气,去扶着小师弟吧,他血流的有点多。”
小师弟朝霞看看二师兄难看不已的脸色,讪笑道:“不用了,我能走得稳。”并默默远离二师兄。
“无妄之灾。”
“是呀,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找红荔山的晦气的。”
“偏生我们倒霉,竟被卷进去了。”
“要是早点走就好了。”
朝阳一声冷哼,道:“一帮子胆小鬼,我玄云宗一方大宗,何时惧怕过流血伤亡。若是怕了,就赶紧找长老,退出这次遗迹活动,免得到时候丢我们玄云宗的脸。”
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欲要反驳之人,抬眼看看自家师兄弟们一脸灰头土脸,附伤在身的模样,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面上无话可说,但并不代表真的服气了。毕竟除了黄飞鸣、朝阳与朝霞外是师出同门外,其余的都是玄云宗几位金丹真人的爱徒,不说心高气傲也差不离了,他们慑服于黄飞鸣这位筑基期第一人,但对他的两个师弟就不甚看得起了。
得意什么得意,若不是看在大师兄的份上,早打人了。
一路就此无话,直到接到传信符而急忙赶来的玄云宗的金丹真人到来才打破这一缄默的氛围。
黄飞鸣惭愧的道:“梓桐师伯,弟子愧对您的托付。”
梓桐真人道:“无妨,具体的事宜已知晓,这怨不得你。先回去吧,这事还没完。”他们红荔山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要牵扯到他们家的孩子,哼,不给个满意的说法,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黄飞鸣道:“是。师伯,还有一事弟子要告知。”连轻羽参与的事还是要说出来的,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而参与,玄云宗都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