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人多, 不许胡说。”吕安然伸出手指戳戳妹妹的脑门, “管他怎么围着你老师了, 你老师可是专门围着你,这么多鸡蛋都是祝你金榜高中的, 还不快去说谢谢。”
安然说得七分认真, 又带三分玩笑,但是听在梁越耳朵里,就是反过来的。
梁老师窘迫不已, 紧了紧怀中衣服,勉强跟大家客气几句, 就躲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她关门前还威胁地瞪一眼吕宁, 换来后者傲娇昂头, 却是对着安然,“我第一眼看见你们学校这个程老,就觉得哪哪都不对。”
“怎么不对了,他可是你们专业领域的大牛,你抓紧崇拜就得了, 别给梁老师找事。”
吕安然在哈雅缠上来招呼之前丢下一句,那个威胁的目光,几乎跟梁越刚刚的一般不二。
就是不对啊。
被最亲近的两个人先后甩脸色,吕宁满肚子不爽。
挠挠头发,搜肠刮肚想从记忆深处挖出点什么来,好给程凯达定个莫须有罪名安上。
就是太正经了,哪有人这么完美的,帅气睿智有钱有地位,脾气性格都是好的。
嗯,就是不对。
吕宁给自己安慰好了,转头看客厅,
高萌萌跟仲絮头碰头地研究起那一大堆土鸡蛋具体的烹饪问题。
荣禹被梁老师的做法也震撼到了,到底朝着高萌萌举了白旗,放弃反对,跟着过去出谋划策。
相对来说,哈雅就比较扎眼了,拉着安然姐姐长姐姐短。
吕宁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就是:撒娇耍赖卖萌讲笑话。
可是哈雅太过分了,前面几项连吕宁都难以望其项背,就最后这个稍逊一筹。
但是人家堂堂皇室贵胄,是不需要讲笑话这样费力的技能加成的。
至少埃布尔王子不用她讲笑话,他看见妹妹随便做点什么,都可以咧嘴乐得像个花朵。
加上她本来汉语就不太好,越是严肃认真地说,越是加重歧义,倒成了大家开怀的由头。
可是要敞开笑,却都得掂量着点。
别看她现在是一个人进的梁越的门,门外头各处不知道有多少保镖紧紧盯着这里的动静。
公主小姐一个不满意,或者给逗急了尖叫一声,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荷枪实弹的家伙绝对分秒必争地破门破窗而入,那场面估计连吕安然都未必能收拾的了。
吕宁想到这,悻悻然偷了空,朝梁越方钥匙的柜子鬼鬼祟祟摸过去。
梁越合上门,靠着休息了片刻,才稍稍褪掉了脸上热度。
定定神走去拉好窗帘,又在衣柜里翻找到了要换的衣服,慢慢脱下身上的。
安静熟悉的环境让人心神安定,梁越好心情地放松下来。
反手去解内衣环扣,猛听背后门锁咔嗒,黑暗中一个影子鬼魅般闪身进来,瞬息间再次落了锁。
“呀!”
“是我是我,吓着了吗,来胡撸胡撸瓢儿呦,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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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回事,我都锁门了。”梁越只略吃惊就转了声调,故意带着冷淡斥责。
外面许多客人,这怎么像话。
“我有钥匙啊。”
梁越无语,这驴是要完全地不要脸了。
“呦,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你了。”
一个声音拖长了,全是装出来的埋怨,话音未落,一双手已经环上梁越的腰。
看不见你还不老实点,怎么能抱地这么准确。
休息日,吕宁半天没见梁越,这时似有读心术般,一张大脸埋进美人肩窝上的凉凉长发上,深吸一口,才慢悠悠说:“嗯,好香哦。没有视觉,我还可以靠闻的。”
吕宁这番满足的叹息却让梁越很是受用,不再骂她不请直入,只是挣动着要去扣好解到一半的内衣。
刚把吕宁推开半分,那小驴就明白了梁越意图。
黑暗中坏笑一声,抬手握住梁越手腕,自己低头下去,再抬头时,梁老师才惊觉自己胸前一空。
“吕安宁!”
“嘘……”
“你,放肆。”
“小人不敢,陛下息怒。”
哈哈哈。吕宁憋着笑,抱着梁越肩膀不住抖动,生怕冻着她,赶快拉过薄被裹一圈搂在怀里,拉她在床边坐好。
“半天没见,特别想你。”
“那就可以毛手毛脚了吗。”梁越在吕宁怀里靠得舒服,觉得自己语气太锋利,只好再补一句,“不分场合时机。”
“是是是,我下次分,细细地分。”
吕宁也体会到梁越不是真生气,继续调皮,“我没有毛手毛脚,我用的是嘴巴。”
“你!”
“好好好,毛嘴也不行,该打该打。”
吕宁抱着蚕宝宝一样的梁越,哄幼儿般地前后摇晃,等到那青竹般挺直的后背再次软软靠进来,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看你上午为我奔波劳累,你虽然嘴上不说,我都知道的。”
这次轮到梁越傲娇,俏皮歪头不接话。
“你奔走来回,动用关系给许姨转到Z大附医,给找最好的病房,又垫了那么医药费用。别人不知道,但是你瞒不过安然呀。”吕宁的语气里满是感激和怜惜,把怀里的年轻教授搂得更紧了些。
“都是我不费力就能做的,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梁越叹口气,“许姨一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有今天这么可爱热血善良,都要感谢她和安然。”
“哎伊呀呀,梁老师你别这样,夸得人家不好意思,脸红心跳了。”吕宁微微用力将梁越放倒在床上,大脸凑上去顺势埋在人家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躲我 你不动地儿
来陪我解闷儿~
第67章 (没车)负重给人安全感
“你怎么就这么会过滤信息啊, ”梁越食指拇指用力, 拈起一只驴耳朵, 将吕宁从自己怀里扯出来, “专挑自己喜欢的听,臭自恋。”
梁越并没有用力, 吕宁当然也不惊慌,还顺着她手上的力道摇头晃脑, 很享受的样子, “不瞒你说, 我的超能力,那是多了去了, 都是非常实用非常个性鲜明的, 你接受一下。”
“就是厚脸皮嘛,不羞。”梁越眼睛微微眯起来,刮她的鼻子。
吕宁笑笑, 顺势把脸扬起来,闭目咧嘴, 极其配合的样子, 这到让梁越不好再继续羞她, 气愤愤收回手。
“梁老师,你有没有认识过那么一种人,”吕宁脸上笑容淡了,顺势从梁越身上翻下去,大喇喇仰面瞪着天花板。
“这样人每天兴高采烈意气风发, 出门局气有范儿,处事懂礼不臭拿着劲儿。回家或者见朋友就是另一面儿,嘬一口瓷瓶酸奶,就能一口气讲十七八个笑话,改行去天桥下头说书她都饿不死,嗯,见过吗。”
梁越察觉吕宁语气不对,也不太欺负她了,不情不愿回答,“你这不是在说自己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一副我强迫你承认的样儿啊。”
吕宁似笑非笑,牵过梁越一只手,扣在左胸前,“你嫌我俗气直白自恋,我带你见识见识这个乐观底下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甜的东西,见天儿捧着糖火烧,从换乳牙,一直吃到长定根牙,啊就是智齿。
为什么呢,因为从耳朵里进去的东西,都太苦。
所以我本能地自救,吃东西说话就奔着一个甜去。
从小到大,基本上安然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读书弹琴画画。
她发烧打个点滴,我都在胳膊上画个胶布,然后郑重地靠她旁边,演绎气若游丝同甘共苦。
梁老师您猜猜,我为什么这么黏着她呢。
您再猜猜,其余的家里大人们,对这个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梁越从没见过吕宁这副欲诉无言的样子。
你猜不到吧,可别为难哈,其实连安然也不能。
因为你们本身吧,就像那个质量非常有级别的恒星,自己发光发热,自己兜悠自己的,单纯干净到不需要见识脚底下尘埃里面的龌龊。
我黏着安然,因为她不在的时候,那个情势,就会变得特别不妙。
有亲戚来家里,有些个人呢,特别愿意求安然到琴房弹一曲。
安然哪有那功夫呢,于是大家自然就盯着我。
去吗,去吧,你不是安然,有什么好端着的呢。
一曲终了,满座亲朋相视而笑,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甭管听没听过安然手艺的,都要撇起嘴,说声:到底是差些,不够。
哪不够呢,鬼知道。
我合上钢琴盖子,照样在这议论纷纷里笑成个花朵。
高兴啥呢,因为我的特异功能,让我能从这个牙缝里读出点别的来,差点儿的意思呢,就是本身还是有高度的,不至于是盆地对珠峰那种差。
上次带你去我们家,我跟安然小时候住的那屋,开始被我妈贴的全是奖状。
当然那都是安然的基本上,她自己不在意,但是别人聊到兴致好,都特别爱进来赏鉴赏鉴。
里面单独有张科技建模的竞赛奖状,写的是:吕安宁同学。
就一份,安然没有。因为她小时候对理科就是应付考试,不特别上心,所以才有了那个考前一个月弃理转文照样中状元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