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思天叹了一句不知道,便将楚昭华扔到了苏子陌的身旁:收拾你的烂摊子。
楚昭华爽快地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全身能动了,赶紧拽起呆坐在地的小傻子,笑呵呵地绕过曲思天,一路不停歇地拉回房:“你这家伙,从来都不吃亏,白天受了委屈,晚上就全还给我。”
酒醉上头,有了九分困意的苏子陌已然听不清楚昭华说了什么。双手拽着楚昭华的一支胳膊怎么也不肯放手,仿似一松开会被他逃掉,再也找不回来。
后来浑浑噩噩地,也不晓得苏子陌是怎样抱住的楚昭华,而楚昭华也难得没有大动干戈地推开苏子陌,索性由他去了。
第二十章
酒醒以后,苏子陌早就记不得昨晚发生过的惨烈事迹。隐约地想起他和三哥去喝酒,误以为喝到了假酒,还砸了人家老板的生意。但是怎样来的天玉书院,又是怎样躺到楚昭华的腿上,他一点也不记得。
抬眼看到同是刚刚睡醒,却一眼惺忪的楚昭华,苏子陌不知怎地,竟然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心动,淡然道: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楚昭华没有接茬,苦笑着扶起苏子陌,心里想着,喝多了无所谓,就是话不要乱说啊!等会再是看到曲思天那张脸,该是多尴尬。
苏子陌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一件事,却始终想不明白。自打昨晚做了个梦,怎么对楚昭华就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梦里星稀月朗,四周却没什么景致,只有他眼前的一棵银白桂树时不时地飘着似雪非雪般的花瓣。
苏子陌揉了揉眼睛,他并没有看错,树下坐着白衣墨发的公子,清清秀秀,如玉面书生般的斯文面孔,喝起酒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抱起酒坛,潇洒而豪放地痛饮一口,溢出嘴角的清澈酒水便顺着下颚流落一身。
苏子陌仔细地端详一番,那个人的模样似乎有点像酒肆里的掌柜。他猜是日有思才会夜有所梦,可他并不觉的自己有思过酒肆的掌柜。
苏子陌本想去同那个人搭讪,而那个人却赶在他的前面,不耐烦道:“看够了没有?”
苏子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傻傻地重复了两遍够了,然后尴尬地把脸别去了旁处。
白衣墨发的公子看着惊慌失措的苏子陌,微微扬起嘴角,便随同漫天缭绕的浩渺烟雾一起消失在苏子陌的梦中。
可是再仔细地想想,那个梦真实的有点虚无飘渺,他怎么也记不起那位公子的模样。
楚昭华看着苏子陌那张紧急集合了半天的小脸,故意咳几声: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苏子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沈君华的,可唯独少了过去的热情,难不成是因为忘忧酒?
他凑到楚昭华的身前,以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四目对视着,心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直到把楚昭华看的难为情才一把拥个满怀,然后又皱着眉头把他拥开,是时候该静静了!
楚昭华被苏子陌弄的满头雾水,这傻子又犯了什么毛病,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带他去城里找个郎中,就听到苏子陌说了一句:“君华兄,许我一日深情如何,之后你我便再无瓜葛!”
受宠若惊的楚昭华张了张嘴,不明所以地答了个啊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不是非他楚昭华不可的吗?难道是见异思迁,有了别的猎物,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苏子陌没听到他的正面答复,又追问道:“行还是不行?”
“行,当然行了!”不过就是一天,逢场作戏随便演演就好了。本来心里乐开了花,却端着一派很为难的样子,道:“是不是有了别的心上人,想通了?”
苏子陌寡淡地笑笑:“你心里有数!”
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同。熬的好端端的一碗豆粥,硬是被苏子陌加了许多的黄连和苦参。
楚昭华看着苏子陌为他精心熬制的粥,连着咽了许久的吐沫:“你不会真让我喝它,我自知对你并不好,可你也不至于这么恨我吧!”
“喜欢犹不及,何曾有恨。”苏子陌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却渴望着早点看到他的窘态。
楚昭华望着眼前的粥,只是用闻的,就连连打了退堂鼓,这哪里是给他自由,分明是来找他殉情,哀求道:“你饶了我。”
苏子陌本就是故意,怎么会饶了他,今天不看他喝下去决计不会罢休。有意给在旁处安然吃饭的曲思天使了个眼色,曲思天便心领神会地在楚昭华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喝了这碗粥,昨晚我听来的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楚昭华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尴尬地咧咧嘴,比起等会要给昨晚莫须有的事情找个更加荒谬的理由还不如喝了这碗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我喝便是!”
于是楚昭华在几双大眼睛的注视下,捏着鼻子,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大口,便在眨眼的功夫吐的七荤八素。
你们解气了吧!
山里的清风裹挟着野花的芳香,吹起一袭月白的衣衫。楚昭华凝着苏子陌的背影,呆滞了许久,才追到和他并肩的位置。
“我以后大概不会来书院了。”
苏子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带着一丝难掩的落寞,但瞬间就消失了。楚昭华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急着问道:“你是因为我,所以才……”
“君华兄,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再在这里附庸风雅罢了,其实我和李无忧一样,脑子笨,背东西也慢,根本不适合读书。之前单纯是因为喜欢这里,所以才留了下来,如今也想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
楚昭华觉得他在撒谎,可他的语气淡定的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明明不久前还在用行动诠释死缠烂打,撞了南墙也不灰心,现在就装作不在乎,还要让自己不要误会,甚至连理由也编的如此冠冕堂皇。
其实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可是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在唇齿的轻触之间,化成了收不回的话语:“如果我想你留下来!”
飞檐翘角的雕栏画舫悠悠荡荡地行过星空似的湖面,而楚昭华和苏子陌自然是坐在这画舫中的人。据说这条满载星空璀璨的湖叫连理湖,是流传在几个朝代前的故事。
相传有一对恩爱的男女曾因为两家老人的竭力反对,便约好了来这里殉情。在他们死后的不久,湖里就长出了两株相依相伴的莲花。
掌管世间姻缘纠葛的月君虽说是对生离死别的凄美爱情司空见惯,但那天好像是被什么触到了内心深处的不忍,一个作怪了的慈悲之心竟让他施法救活了他们,并且还为他们拴定了三生三世的情缘,而他却因此被大发雷霆的天帝罚写了几千万字的悔过书。
虽说故事的真假有待考证,可谁不想从月君那里祈求到一段美好的姻缘,因此连理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年轻人为寻求良缘佳偶而虔诚祈祷的地方。他们将心底事写进莲花灯,然后一朵朵地绽放在夜色与湖面的交接处。
苏子陌提着手中的毛笔,思量了再三,随即写下了一行清秀的小字。楚昭华觉得好奇,但也不好偷着看,自认聪明地觉得苏子陌是在求他两个的姻缘。可曾想苏子陌似乎知道他在心中胡乱猜疑,一边走到船头将写好的莲花灯缓缓地推向远处,一边不疾不徐地说道:“愿君华兄早日寻得佳人良偶,恩爱此生。”
这一次楚昭华真觉得苏子陌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怔怔地呆滞了许久,从没有过的难过感瞬间倾涌而出,就像咬了一口酸杏子,又或者是早些时候喝的那碗粥,嘴里不是滋味。继而猛地摇摇头,目的达到了,自己矫情什么。
苏子陌负手临风立在船头,慢慢地融进被莲花灯染橘了的夜色中,随即一个猛子跳进水中。
楚昭华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看,急切地大声道:“苏子陌,你做什么?”
“我后悔了,不想你过的好,我去把那盏莲花灯拿回来,重新写!”
不过是个心灵寄托,写了也不一定实现,何苦费力的去拿回来,倒不如再放一盏灯。楚昭华实在拿他没有办法,苦笑着说不出话。
苏子陌仰起头看了眼清朗的月色,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岸口就在前面,我游回去,就此别过吧!”
楚昭华实在猜不到苏子陌的脑袋里都想了什么,告别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见到他渐渐游去的背影,禁不住喊到:“你还会去书院的吧!”
依如曾经想着同样事情的苏子陌。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苏子陌始终没有来书院。原本楚昭华还抱着他只是说说的幻想,结果一直抱着幻想的是他楚昭华自己。
他想不通苏子陌为什么会放弃的如此干脆利落,明明他又傻又笨,不知羞耻作何解释。偏偏就因为他说了几句过分的话就好像如梦初醒,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了似的。
夜里看到熟睡的阿纯,楚昭华少有关心地为它盖了一张毛毯,可是闷热的夏天,阿纯哪里盖的住。一会儿蹬出一只兔脚,一会儿又蹬出一只兔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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