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玩得这么尽兴了,真爽!”德胜小王爷转过头去看他。
“嗯,我从没像今天这样玩过,我喜欢这样玩。”
毕竟是少年心性,小圣王自有记忆起就被各种经文占据了头脑,能像今天这样无拘无束地玩一场,真是像做梦一样。
“你为什么不玩呢?也像我一样没人玩吗?”德胜小王爷好奇地问。
“不是,是不许我玩,以前宫里的长老们天天要我念经礼拜。现在要我天天打坐入定接受万民的朝拜,一坐就是一天,累啊!”刚才一番激烈的奔跑争夺,此时脸上红彤彤的,可爱的要紧。
“想不到你也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我也不能玩,他们说我有病,一动就喘,一喘就像断气般,宫里从内到外,没有人和我玩。”德胜小王爷可怜巴巴地噘着小嘴巴,他没说谎,刚才的狂跑,此时脸上渗白渗白的。
“做完法事就要回雪域圣宫了,这也许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玩,也是最后一次玩。”小圣王的语气也变了,变得有点不舍。
“不会的,等我病好了,去找你玩。”德胜小王爷安慰道。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彼此的影子印在四道清澈的目光中……
机灵灵地打个冷颤,记忆好像封存在海底深处,今日打开如泉水般涌现,想起那天小圣王说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曾经相识,只是我为何会忘了这段往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原由?他转身看着皇上。
“皇叔,臣侄小时候宫里是不是举办过法事活动,就是加持祈福之类的?”他急着地问。
听他这样说,皇上点点头,看着他问:“德胜,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你小时候得过一场病,高烧几天,昏迷了三天三夜天,醒来之后你都快不认得我们了,很多事也都忘了。现在忽然提起,是不是想起什么?”皇上也兴奋着。
“原来是这样。”司琴德胜脸上神情为之一震,立马精神百倍。
“刚才皇叔说的是,现在正值国家多事之秋,生日之事还是别办了,就这样,臣侄告退。”司琴德胜眼里闪着光芒,此时他有个念头,那就是去找小圣王。
“这可不行,若是平时也罢,但是你的20岁立冠之宴一定要办,不然朕可没法向你母皇父皇交待。不急,还有一个月,好好想想,看要搞个什么活动再来禀报皇叔。”
“好。”司琴德胜道:“臣侄先行告退。”说完躬身行礼退出。
殿外的走廊迎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女子,肤白貌美,一身轻纱无粉黛,飘飘然然如仙子,红唇齿白、眉目含笑,见到司琴德胜立马疾步赶上。
“长胜哥哥,见到伯野兄长了吗?”她轻声细语。
她就是司琴伯野的亲妹妹,也是司琴德胜的堂妹——司琴娉婷。
司琴娉婷是赤乌国第一美女,不但能歌善舞,更是知书达礼,温婉如玉,这不车前国君就是看上她的美貌,不惜以战事作为代价要娶她为妃。
司琴娉婷自小跟着哥哥司琴伯野屁股后面转,见识多广,有个性有主张,绝不应允嫁给一个七旬老头,这不她刚得到消息,兄长为她出征它国,就是为了这场她不愿意的婚姻。
“南王已领兵远去了……”司琴德胜看着远处扬起的飞尘……
“走得这么急,我还没和他说上话。”司琴娉婷有些懊恼。
“但愿兄长平安归来。”她握拳在胸前祈祷着。
……
第4章 胜王立冠金蝉现 雄雌难辨戏出台
转眼就是司琴德胜20岁的生辰,皇上司琴安然为他举办了立冠之年的家宴,到场的有司琴德胜的母皇和父皇,皇叔和皇后还有皇姨安徒如月、表弟安徒柳青、月音小皇女、司琴娉婷、花千依等等。
令司琴德胜想不到的是,皇叔竟然又为自己举办了一场法事活动,还特意邀请了雪域圣宫的长老、大师、圣王前来做事为他颂经祈福。
“德胜,你去后面德胜殿看看,那边的法事活动开始了,这次是雪域圣宫的圣王为你祈福祷告,你也去拜一拜天地共主各位佛神,好好保佑你这不成器的身体尽快康复,皇叔我啊还想着抱侄孙呢。”
司琴安然取笑他也显得有气无力。
“什么,圣王也来了?”
司琴德胜心中愕然,他不是逃了出去吗?难道又给抓了回去?虽然想见他,但还是不愿意他被抓回去。
不等皇上回复,已急急转到后宫,德胜殿里已布置好法事场地,金台高烛,香烟缭绕。
圣王穿着一身褐红色僧服,头戴金顶佛塔帽,脖颈上挂着琉璃佛珠,手戴玉石佛珠手链,显得尊贵庄严。
他坐在法场主位上,跏趺入坐,双手合十,闭目垂眸,眉目如画、高贵文雅,长长的眼睫毛因闭目更显得紧密,嘴唇薄而软,面目和善,诚为如来佛子,威颜雅秀。
似乎看呆了,司琴德胜顿足半响才回过神,迈步过去,立在他面前。
感觉眼前光线一暗,有人来了。圣王睁开双眼,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的阳光:“是你啊,又见面了。”他打着哈哈。
“……”王爷不语,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今天是你生辰,祝你万寿无疆,福寿安康。来别站着,你也坐。”圣王伸出白而柔润的手,拍着自己主位旁边,示意他过来。
“……”
司琴德胜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他,就是那个和自己踢蹴鞠的小和尚。十年未见,再见却是这般光景,他依然阳光爱笑,自己也依然是那个病歪歪的王爷。
“你怎么啦?”圣王感觉他神色不对。
“今天是你的生辰,什么事都不要去管,不要去理,尽管开开心心。只要在生辰这一天开心健康顺利,那么一年到头都会万事如意。
“你不是逃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做法事?”他的声音就像低音炮带着浓浓的磁性,透着不着痕迹的担心。
“唉,天大地大,却不能任鸟飞,到处都是天网和陷阱,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轻叹了口气,圣王依然一脸从容平静。
“以后准备怎么样?还回雪域圣宫?”
“看情况,总有机会的,能避多久避多久,这就是生活,总要面对的,你说是不?”他清澈的眼眸看得王爷不由垂下眼。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曾进过皇宫,为我的生日做法事祈福?”
“哈哈,王爷,你这话问得毫无头绪,我从小到大做的法事多如牛毛,派的丹药、加持圣水,哪记得这么多?”
“那么你还记得和一个少年在宫里踢蹴鞠的事吗?”王爷进一步提醒,眼神似乎更亮了。
“踢蹴鞠?”圣王想了想,眼前一片迷糊,什么也想不起,轻轻摇摇头:“记不清了,王爷,你这是咋地?”
只道我病了一场失了忆,原来你也不记得了。司琴德胜垂下眼眸,脸上恢复了冷冷的表情,只觉腹中一股沉闷之气直涌胸膛,忍不住又要喘了,手轻轻放胸前为自己捋顺着那缕憋着的气。
“出去走走吧,你不适合呆在这里,这里烟雾缭绕会加重你的病情。”圣王看出他的异样。
司琴德胜默不语,默默向后宫的草坪走去。他想,到了草坪总能回忆起来。走了半会才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回过头来发现圣王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又顿足止步。
这时司琴安从后面走过来,一脸欢悦地叫着他:“王爷,听说雪域圣宫的圣王来了,安泰来了吗,有没见到他,他在哪?”
司琴德胜冷冷看着他,意思是说,你找安泰为何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来?
看他冷冷的神情,司琴安马上明白自己问错人了,下人问话主人,这事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司琴安和司琴德胜完全不同性格的,一个冷清淡然,一个温和圆润,这点司琴安和圣王倒是有点相似。
“你去那边问问。”司琴德胜朝殿内看小圣王,似乎期待他出来。
“本王并没有见到什么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眼神秒杀司琴安。
“好。”司琴安应声而去。
“小圣王圣安。”司琴安乖巧懂事、机敏灵动,一边向圣王问安,眼睛一边四处搜寻着安泰的影子。
“有事吗?”圣王抬眼看他。
“安泰呢?我想找他玩。”司琴安倒是老实。
“他……”圣王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眼里的光芒淡了下来:“以后吧,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他怎么啦?为何没有随你前来?”司琴安追问着。
这回轮到圣王垂下眼眸,安泰上次跟着自己逃出来后,没多久就被雪域圣宫的长老和大师们的弟子抓了回去。自己好歹是圣王,长老和大师们也没有太多的为难,顶多就是多说几句。
“圣王以后还是好好待在圣宫,这天下的万民还等着圣王的护佑加持,没了圣王,他们无法活下去。”
那楼虽然向他微微躬身行礼,脸上的鄙视傲慢说明他并没有把圣王放在眼里。
“以后,没有我们东殿和西殿的首肯,为确保圣王安危,还请圣王不要随意出宫。”玉朗也是软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