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安第一次和安泰单独出去,高兴的比约了姑娘还兴奋,紧张的一夜未眠。
平时和安泰一起身边总是有别的人在,想说说心里话、叙叙情、逗逗乐什么的都不方便。天亮后才睡着,却不曾想睡过头。
一直到了响午时分,司琴安给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吵闹声惊醒,想起和安泰之约,心想:糟了。一下滑下床直奔安泰这边营帐。
“是我错了,我们现在上山好不好?”司琴安温声细语。
“等累了,不想去。”安泰高傲地扬起脸,故意为难他。
“那我背你去可好?”司琴安一脸兴奋,好像自己没背过人一样。
“你背我?”安泰一脸惊愕,两个身材相当的男子背着不难看?
“怕啥?”司琴安说着就弯腰蹲着马步:“我以前可是经常背我家王爷的。”
“背你家王爷?”安泰更吃惊了。
听到这,圣王也不由停下准备离去的脚步:“为什么?”他问。
“哎,这还用说嘛,我和王爷年龄相仿,他年幼时常生病,一病就连走路都没力气,王府很大,如果不背他,根本无法出府。所以进皇宫、去找御医都是背着去。”司琴安说。
“为何不骑马或是坐轿子?”圣王好奇地问。
“骑马、坐轿子哪有背着舒服,再说不论骑马还是坐轿子,身边总得有人陪着、扶着吧,还不如背着来得快。”
“安泰,你上来试一下,我背人走路可快了。”司琴安得意洋洋。
“可怜的孩子。”安泰老持成重的样子,皱着眉安慰着司琴安:“这些年你真的是受苦了。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上山,放你一马。”
圣王看他们远去的影子,思绪却神游天外。王爷身体差成这样,得抓紧时间帮他彻底根治。
傍晚时分,安泰和司琴安终于回来了,两人气喘吁吁,一瘸一拐,带着一束梅枝递给圣王,花瓣已掉得七七八八,十分狼狈。
“你们确定这是采给我的梅花?你们干嘛了呢……”圣王一脸的不惑。
“唉,一言难尽。”安泰脸上生无可恋。
他俩上山后,司琴安开始喷嚏连天,惊醒后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找安泰,后山,山风猛吹,一身单衣的他终于敌不过寒冬的风,败了下来。
一摸,嘿,居然烧起来了。山上也没药,安泰只好把自己的一件外衣给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瓶从圣宫带出来的丹药让他服下。
“不是说你们的丹药有问题吗,还能吃?”司琴安接过丹药看了看,一脸疑惑。
“没事,吃吧,吃出问题,你是证人。”安泰一脸的放心。
“哦……”司琴安应了一声,似信非信地接过丹药,想了半天又忍不住问:“那吃死了怎么办?”
“没事,死了就是物证。”安泰一脸淡定。
司琴安给他气得差点要晕过去。
两人手忙脚乱的采了几枝梅,一路连滚带爬地下山,好不容易回到营地。
听他俩回忆经过,圣王差点笑出声,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对活宝。
“多谢了。”圣王举着那几枝残花败叶向他们挥挥手:“快回去冼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安泰,你帮他艾灸艾灸。”
“好嘞。”安泰爽快地应着,他感到和司琴安一起特有意思,这个人特逗。
回到司琴安的营房,安泰熟手熟脚地生火烧水,还细心地在水里放了些生姜以躯寒气。
好不容易把司琴安推进浴缸,司琴安看着水中一片片的姜丝问:“这是做汤还是干嘛?”
“哦,可以一边泡澡一边当姜汤来喝。”安泰在屏风外听到他自言自语,故意逗他。
“哼,整蛊我,才不上当。”司琴安小声的嘀咕着。
刚脱完衣裳,猛的又一个喷嚏,两道清流顺着鼻子流下来,连忙把鼻涕吸回去,刚脱了衣裳,没法擦,不吸回去就会掉到水里。
“你吃啥?”安泰在外面听到他吸鼻涕的声音好奇地说:“里面只有清汤没有面条。”
“谁说的,一整锅的羊肉汤可香了。”司琴安给气得半天憋出一句。
“不可能。”安泰一下冲进去。
“啊……”
两人大叫着,司琴安已脱光光地站在水里了,他肉嘟嘟的身体做羊肉汤可真适合。
“啊……”
安泰捂着脸往外冲,却一头撞进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司琴德胜!
“怎么回事?”王爷冷冷地问,他来找司琴安有事。
“王爷,里面好大一锅羊肉汤。”安泰哈哈大笑地指着里面。
过了一会,司琴德胜黑着脸出来,冲着安泰就一声喝斥:“放肆。”
这边安泰早笑成一团。
第13章 善心喂鱼引嫉妒 胜王醉酒情隐晦
三天后,大军开拔,一路浩浩荡荡、胜利回归。
很快就到神都了,这段时间圣王一直陪在王爷身边,他打算把王爷的病彻底根治。王爷的身体太虚,先天不足,后天又弱,若不是从小习武,有好的根基,此时或许不能动了。若是没有圣王醇厚的内力的加持,只靠皇宫的御医用药和艾灸不容易治好。
每天艾灸消耗不少时间,行程很慢。这日傍晚,大军走了一天的路,王爷下令原地整顿休息,一旦停下来,圣王立马带着安泰跑到小溪边,两人趴在地上,看着水里的鱼。
小时候在雪域圣宫,圣王就经常带着安泰去后山玩耍,下水摸鱼,爬树抓鸟。十来岁的少年总不会长期甘于被困在高墙大院内,以圣王的聪明机智,总会不断地找机会出去玩。
“莫王,你看鱼是不是没得吃,长的好小?我们在圣宫时,那些鱼都肥肥美美的。”
安泰问。手上拿着小树枝赶着水中的鱼,鱼也不怕人,看到有树枝在水里轻轻晃动,以为有吃的,都游过来。
“圣宫那边的鱼有人喂,当然肥美。这山溪的鱼……”圣王抬头看看四周,一脸笑意:“我们去抓些蚯蚓喂它们?”
“莫王,这荒效野外的,哪有蚯蚓?”安泰问。
“在草丛或是湿土的地方可能会有,我们找一找,肯定能找到。”圣王站起来观察着四周。
说干就干,圣王找到一处地面比较松、软湿润的地方,蹲下来双手拔起地面的草,每拔开一丛草都细细地翻看松开的泥土。
可怜的蚯蚓长年安静无忧地生活在泥土里,这忽然给人翻出地面重见天日,吓得四处逃串。
“还真有蚯蚓啊?”安泰叫着,他也拨开其中一堆草丛,掏出僧巾把蚯蚓放进去,以防止它们再次入土为安。
“安泰,快,这里有一堆。”圣王回头喊着。
“来了。”安泰看到一群活蹦乱跳的蚯蚓也兴奋了:“这么多,我的僧巾都不够用了,莫王你的僧巾呢?”
“我的?”圣王往怀里一摸,掏了个空,眼前浮现那天在后山帮王爷擦鼻涕的一幕,哎呀,忘了把僧巾要回来了?他嘀咕着。
“用你的水袋,司琴安不是给了你一个水袋吗,你把水袋的口子开大些,就可以把蚯蚓装进去了。”
“还是用莫王的水袋吧。”安泰坏笑着从腰间拿出圣王的水袋:“回头让王爷再给你一个就是。”安泰说着,拿出小刀,把水袋的口子划开。
“哎……”圣王止都止不住。
两人折腾了半响,终于抓了半袋蚯蚓,回头看着一片翻得满地狼藉的草地,再看看手中的蚯蚓,两人心满意足地朝溪边走去。
“安泰,蚯蚓不要全部倒在水里,要一点点地喂。全倒下去,蚯蚓会钻到淤泥里,鱼还是吃不到。”
洗干净手,坐在溪边,从怀里掏出那只黑色的小埙,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
“莫王,这些鱼真是好福气,不但能吃到圣王抓的蚯蚓,还能享受圣王吹的曲子,你说,它们修了几世才修到这个福分啊?”安泰边喂边问。
圣王一笑,没有回话,继续吹埙。
他吹的埙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焚音,悠远古朴,令人产生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安泰也是修了几辈子才修到和莫王一起的福分,莫王,以后不论去哪里,安泰都会跟着你的。”安泰似有感触地说。
“别犯傻了,我们是好兄弟。”圣王停了下来,走到安泰旁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抱。
“我们自小一起进圣宫一起受戒,一起生活,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永远的兄弟。”
“只要你不嫌弃跟着我这个落魄的王,你爱跟就跟,要是哪天有了好人家,不跟了,我们依然是兄弟。”圣王认真地看着安泰,英俊的脸无比真诚。
身后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中有个身影一闪而去。
……
晚上,圣王掀开王爷的帐房门帘,只见王爷正襟危坐在案前,桌上放着一壶酒,一脸的苦瓜样,见圣王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满腹心事。
“胜王……”圣王笑着站在他面前:“今天就不艾灸了,天色已晚,不适合艾灸。明早吧,明早再艾如何?”
“……”王爷没有回应。
“通过这段时间的艾灸,你身体的各个机能都有好转,喘的频率也少了,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康复,今晚就输输内力好了,晚上不适合艾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