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出去转转?”司琴德胜低沉的嗓音问,似乎不愿看到他两亲密的样子。
“好。”圣王快活的应着。
走出帐外,外面兵将斗志昂扬都忙着训练,操练时发出阵阵“汉”的呐喊声。
“别的将士冲锋陷阵都是喊着冲啊杀的,你的军将为何只喊‘汉?’这汉字有何寓意?”圣王好奇地问。
“汉字一音在古语中意为胜利,他们喊‘汉’就是胜利之意。”王爷解释着。
“干脆你叫汉家王好了,汉家军的王爷。”圣王抬头看他。
“这可不行,虽说汉家军是府兵,但以保护皇上为首任,我叫汉家王有不轨之嫌,还是胜王好,胜者无疆,长胜无敌。”王爷正色着。
圣王嬉笑着脸,盯着他:“胜王好,永远胜利。”
“我是德胜王爷。”他垂下双眸,低眉顺眼地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有区别吗?德胜王爷就是胜王,有德的人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你就是剩王啦。”
他笑着走开,剩下一脸懵懂的他愣愣地站着。
走了一圈发现王爷还立在原地,不由又挥手喊着:“过来,那边有香气飘来,去看看。”圣王指着一个飘出炊烟阵阵的帐营说。
王爷只好跟上去:“你好歹受过皇封,是堂堂一方之王,受万民爱戴,怎么连个随从跟班也不挑个好的?”他看着远处忙着烧水的安泰。
“要随从跟班干嘛,那些只不过是装饰自己门面、给自己加冕的假象罢了。”
圣王看一眼他沉思的脸,好像看懂他的心事,解释着说:“安泰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跟班。”
王爷脸上又一沉。
很快转到飘出香气的帐营里,圣王一脚跨了进去:“好香啊,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未落,里面不知是谁正巧泼出一盆脏水,眼看就要泼到圣王身上,王爷眼明手快,一下把他拉过来。
猛地给王爷一拉,毫无准备的圣王一个踉跄失去重心,眼看就扑到在王爷怀里,还好王爷双手有力地把他稳稳扶住。
帐中的几位厨子见到王爷蓦然出现在厨帐里,惊呆了,见到身手敏捷的王爷更是看呆了。半响厨子们才回过神,心惊胆颤地过来问:“没,没泼到你们吧?”
“哈……”圣王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站直了身昂首挺胸打着圆场:“没事,你们这些厨子的泼水功真够厉害的。”
“真对不住,真对不住。”厨子们忙着赔礼。
王爷凌厉的眼光扫一眼厨子们,一言不语走了出去。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忙。”圣王也跟了出去。
两人转到阵营后面的山坡上,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此时已进入冬天,万物萧条,残叶片片,寒风阵阵。
“吹首曲子吧。”王爷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领,他感受到寒意。
“你是说吹埙?”圣王问,他除了会吹埙,不会别的乐器。
“……”王爷不语。
“以后吧,这里风大。”圣王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在这里吹风,回去。”
圣王说着就要往回走,走了几步发现王爷并没跟着,而是站在原地看自己不语。
“好好好,就吹一首,吹完就回去,不然你又要喘了。”圣王看着他高冷的目光不由妥协了。
从怀里轻轻地掏出那只发黑的埙,埙身已被磨得光滑无比,想必这埙已陪主人不少时间。
随着一声低鸣,小小的埙发出阵阵深远、悠扬的声音,仿佛天外之音,又宛如古寺的焚音,低沉震撼,直击心扉。时而如小桥流水,时而又如万马奔腾,高昂亢奋。
一时间王爷竟听得出了神。
眼前出现两个追风少年在草原中、雪地上策马驰骋,他们英姿飒爽、豪情万丈,无拘无束地在天地间任意翱翔。
“阿嚏……”
一声喷嚏打断吹得入神的圣王,停住抬头看他,他的鼻子不受控地挂了两条热烘烘的鼻涕。
“看你,都说了不能在这里吹风。”圣王收了埙,掏出一条褐色的僧用方巾,小心为他拭去两条鼻涕。
“……”王爷一动不动,像根木桩。
“快回去,非要听什么埙,现在好了,不病不痛快是吧?”圣王唠叨着。
“没事。”看着他认真地擦着鼻涕,王爷第一次感到了混身的不自在,他的身体很暖,就像一个火炉温暖着自己,接过他的僧巾自己擦着鼻涕,眼睛舍不得挪开。
“正好,安泰在烧热水,回去先冼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再喝点姜水睡一觉,这样大概就没事了。”圣王吩咐着,好像这里只有他是王一样。
“听你吹曲就挺好。”王爷平时不多言语,却常常冷不丁冒出一句让人吃惊的话。
“你喜欢听曲啊,怪不得在你生辰那天跑去看戏了。”圣王笑着说。
闻言,王爷脸上又一沉,听曲怎么同听戏?
“走。”他淡淡地说。
第11章 圣王施救戏王爷 惊现宇宙万字符
半夜,主帅的军帐传来阵阵咳嗽声,帐内人影闪烁,司琴安一夜未睡。一会帮王爷倒痰盂,一会送水,一会煎药……
天亮时分,王爷终于沉沉睡过去,司琴安也稍停片刻。
趁着空档,司琴安悄悄跑到圣王的帐营,轻声叫着:“安泰。”
到了军营后,王爷另外给圣王一个帐营,由十几名兵将守护,离元帅大本营有一定的距离,安泰是他的随从,自然跟了过去。
“安泰!”司琴安在帐外连唤几声。
“来了。”安泰小声应着,圣王还在睡,不想吵醒他。
“有什么事吗?”安泰问。
“哎,别说了,我家王爷又咳又喘,折腾了一夜,刚刚才睡着。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司琴安瞄了一眼帐内睡着的圣王。
“之前聊天时听你说认得一些艾草?”
“是啊,雪域圣宫那边的民众都喜欢用艾草熏屋子辟邪,你问这干啥?”
“给我家王爷看病的御医说王爷受了风寒,最好用艾草煮水泡澡可以躯寒。”
“嗯,艾草的确可以驱寒。”安泰点着头。
“军营的艾草用完了,又走不开,你能帮我去采些艾草回来吗?”
“大哥,这天寒地冻,哪有艾草?”安泰睁大双眼:“能有点常识吗,艾草只在春夏时节才有。”
“哦哦,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司琴安赔笑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忙了一夜,现在他也困了。
“一宿没睡?”安泰走过来,仔细地看着他的一脸倦容:“你去睡一会吧,王爷那边我帮你盯着。”安泰劝说着。
“什么事?”帐内传来圣王的声音:“谁一宿没睡?”他说着坐起来。
“没事,莫王,你继续睡,安泰去去就回。”安泰眼神示意司琴安快走,不能影响莫王睡觉。
“你们回来呀!”圣王喊着。
安泰立马收往脚步,双眼滴溜溜地转着。
“是胜王那边出事了吗?”圣王好像能读懂别人的秘密,一语道破。
“哎,有点小问题。”司琴安应着:“我家王爷昨晚又咳又喘,刚才睡下。”
“哦?没有用息喘灵?”圣王下了床。
“嘿,别说了,那息喘灵……”话音未落,司琴安的声音给一声喝斥打断。
“司琴安……”
后面传来司琴德胜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双目凌厉地扫一眼司琴安,似乎责怪他话多,转身背着圣王,双手轻轻地抚着胸口,以缓体内如丝的呼吸。
“怎么一大早全都跑这边来了?”圣王走出帐,看到王爷,心里愣住了,才一晚没见脸都憔悴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说着就要伸手探他的前额。
“好多了。”王爷拨开了他的手不让碰,眼也不抬一下:“司琴安,回去。”说完就走。
“这是怎么啦?”圣王一脸懵懂地问:“哪里不对劲?”
“哈,等等。”圣王眼明手快拉住王爷:“病加重了?”似乎猜到什么,转到他跟前,看着他。
王爷垂下双眼没有回话,却把一边的安泰急得如猴似猿,又不能言明,这王爷就是榆木脑子,病了有啥不能说,说了好治疗啊,不说谁知道?
圣王反手一探,勾住他的脉搏:“脉细搏弱,内寒外虚,上焦热,中焦堵,下焦不通。看不出,你武功盖世,身体却不堪一击,都快比上西施了。”
“噗哧。”一声,安泰和司琴安没忍住笑。
司琴德胜瞪他俩一眼,目光转向远处。
“那息喘灵还是有点用的,虽不能治标治本,能缓解一下也是好的。”圣王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什么啊,息喘灵就一点也不灵,我家王爷每次喘,没有一次是有用的。”
司琴安这个快嘴炮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才不管王爷制止的目光。他本就不是藏事的人,这话说出来全身舒服多了。
“什么?”圣王闻言一呆,息喘灵无效?怎么会?看司琴安不像说谎,王爷的脸色的确没有好转。哎,说到底还是太相信长老护法,一直以为给皇家的东西不会太差,想不到反而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