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死不了就死两次,本座不相信他有九条命。”哈斯幽幽地说。
“具体方法是……”吉衡弯腰问着。
“先吊起来吧,没气了再烧。”
“长老英明!!!”比诺吉衡竖起母指。
“今晚执行,你们两人去。”哈斯吩咐着。
“好。”比诺和吉衡点头称是。
以前被抓了回来是立即惩罚的,而这次却被关的紧紧的,没有任何的举措,一切静悄悄。
也许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莫汗那德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觉得这次可能真的逃不出去了,长老们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胜哥哥,你在干嘛呢,南王的叛乱平定了吗?我以后不在,你要好好保重。胜哥哥,我要和你说,认识你真好,我喜欢你,稀罕你。
想起司琴德胜,甜甜的笑了,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这一生虽不长,但有他就好。
坐在案前思绪了许久,挥笔疾书写下,我的心是朝天的凤飞舞,我的情是漫天的彩云飞,我的身是红尘的忙碌客,我的灵是万缘的耀千晖。
又给司琴德胜写了一封信,让他好好保重身体,今生能与他相识相知无悔,此番如若真遇不测,有来世的话,我们再见。写完后把信塞在床底下。
半夜,比诺与吉衡偷偷摸进莫汗那德的禅房。
坐在窗前吹埙的莫汗那德看见他两鬼鬼祟祟的影子,不祥之感越加浓重,放下凤鸣小埙,站在窗前透过空隙,最后看一眼外面的梅花,回到案前又挥笔写下一句:
我的心是朝天的凤飞舞,我的情是漫天的彩云飞,我的身是红尘的忙碌客,我的灵是万缘的耀千晖。走进茫茫人世,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步入漫漫虚空,我是宇宙最亮的光芒。
长胜哥哥,我们来生再见!
写完这句时,脖子已被比诺和吉衡的绳索紧紧勒住。
“圣王,这次看谁来救你?”比诺笑着:“本座就不相信你每次都这么好运,每次都能得到王爷的救助。”
“这次落在我们手里,得好好伺候一下圣王。”吉衡说。
每次都让圣王被王爷救走,每次都徒劳无功,比诺和吉衡心有不甘。
“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动手。”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与迫害,莫汗那德彻底给激怒了。
甩了笔砚,像被困的雄狮怒吼着,禅房被踢得七零八乱,他要出去,要杀了他们,要还圣宫一片洁净……
以前长老大师们抓他是因为揭发他们的黑幕,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现在他已决定还俗不再过问圣宫的事,还紧追不舍、得寸进尺,士可忍孰不可忍。
左右手开弓,前踢后甩,唤不醒天下民众迷信的心,就把这些欺骗民众的害人之马绳之以法。
在司琴德胜的指点下,小莫王虽练就一些皮毛,但以他纯正的内力对付比诺和吉衡还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他本就是圣王,对以下犯上的行为打得理直气壮。比诺和吉衡没有哈斯和那楼深厚的内力,对莫汗那德的狠命还击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哈斯虽然笑面佛,但心思缜密,见比诺和吉衡久久没有回来复命,大概猜到原因,于是和那楼悄悄跟了上去。
哈斯出现后基本就没有比诺和吉衡的事了。莫汗那德脖子上的缰绳被哈斯越勒越紧,四肢被吉衡比诺死死按住。
一刻、两刻、三刻,莫汗那德的气息越来越弱,四肢越来越软……
轻轻地,闭上眼睛,太累了,从三岁进圣宫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他想睡……
……
豪华辉煌的玉都神宫一片肃穆、哀嚎,宫内上下白幡飘飘,哀乐阵阵。
司琴安然一身皇服,安祥地躺在龙床上,身上的血迹早已给擦拭干净,只是气已断,却怒目难闭,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平时千疼万爱的侄子会反了自己谋权。
殿内,白刷刷地跪了一大片,皇亲贵族,后宫嫔妃,文武百官,大内士卫,宫女太监。
司琴德胜一脸冰山在殿内来回徘徊,叛乱已平,长胜府的汉家军已代替禁军守护皇城,宫内已无外忧,除了扶持堂妹司琴月音登上皇位就基本没他的事了。
可是堂妹司琴月音是一个才两岁大的女娃,怎么可以称皇处理朝政?朝上文武百官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让一个两岁的女娃上位。
“德胜王爷,事急从权,老臣斗胆举荐王爷上位暂代皇权处理朝中大事,待皇女月音长大成人后您再让位也不迟。”一位长须老臣伏地而启。
“是啊,南王伯野无道,竟然谋杀皇上,这诸多皇亲贵胄当中,最有资格暂代皇位的只有德胜王爷你了。”另一大臣也伏地而语。
“王爷,司琴皇族人丁本不旺,南王伯野一事牵涉的人太多,杀的杀,抓的抓、关的关,都已不适合再举荐,剩下的月音皇女尚小,安徒王及司琴娉婷在年龄上倒是适合人选,但于礼制上不合。王爷你是正统皇家血脉,是安徒女皇谪子,又是当今皇上亲侄,是最适合的继承人。”安以生弓身建议着。
“安大人,本朝历代祖训是皇位传女不传男,传弟不传子。况本王无意皇位,再者本王体弱不支,难堪大任,暂代皇权之事请选他人为上。”
司琴德胜心不在焉,眼睛看着窗外远处的茫茫雪山,他心心念念的是莫汗那德,而不是这繁琐的政事。
“真是天妒英才。”另一老臣喃喃自语:“这么好的人却不继任皇位,我泱泱赤乌大国难道就没有适合人选?”
“王爷,我等一致举荐王爷暂代皇位之职,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老臣田加之说。
“田大人,暂代皇位之职也要走程序的,一旦定了,还有暂代皇后之职,暂代皇子之职,重建行宫,大理寺那边还有一堆啰里八嗦的事,不是一句暂代就可以的。” 司琴德胜对皇位毫无兴趣。
“如若此事不能定下,依老臣所见,不如请退任前皇出面决议如何?”安以生建议着。
“安大人,我母皇和父皇已退位,早已不理朝事,不能再麻烦二老。”
司琴德胜拒绝着,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聊的政事,他要去圣宫,要见小莫莫。
“我看不如这样。”
这时,跪着的人群中站起一中年女子,一身丧服也遮挡不住的贵气,她是当今皇后方如意。
“皇上薨世,月音年幼,司琴家人丁缺希,我看就由大侄子司琴德胜暂代摄政王处理朝事,不设皇位,不立皇后,不通过大理寺那边,待月音长大再退出,大家意下如何?”
“……”众大臣面面相觑,相□□头表示同意。
“如此甚好,臣附议。”
“皇后不愧聪慧过人,臣等附议。”堂下群臣纷纷附和着。
“不好,本王有心无力……”司琴德胜极力推辞。
“臣等参见摄政王……”
“臣等参见摄政王……”
大臣们也不理他答不答应,呼啦啦地跪了一大片,一致拥他摄政,希望他定国□□。
此情此景,司琴德胜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推脱。
门外匆匆来了两人,是花千依和花万安两兄弟。
花万安一身白衣孝服,进门就跪,伏地而言:“启奏王爷,臣该死,臣领罪。”
“启禀王爷。”花千依弯身行礼。
“据南王伯野手下招供,是他们在花督领的茶水里下了情花酒,花督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造成大错,请王爷责罚。”
“花督领身为禁军首领玩忽职守,造成皇宫内乱,皇上殒命,该千刀万剐,不可轻判,此事交与安大人处理。”司琴德胜说完,那边安以生过来领命。
“南王伯野叛乱不可饶恕,定要严加审问,此事交给大理寺田加之处理,花千依将军督审。”
司琴德胜轻按着胸口,感觉胸中一股闷气喘不过来。
“是。”花家兄弟及田加之行礼领命而去。
“表哥……”安徒柳青握住司琴德胜的手,为他把脉。
“王爷日夜奔波,与风波芒的一战全靠丹田之气护命,这朝堂之事就由安大人先处理,德胜王爷需要休息。”说着扶司琴德胜走了出去。
“王爷。”外边戴着眼罩的司琴安迎上来。
两人扶着司琴德胜离开后,大殿里炸开了锅。
“唉,天道不公,天之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英俊潇洒,武功绝卓,拥有绝对纯良的皇家血统,自小聪明伶俐、才智过人,是绝对上佳的皇位继承人。”
“可惜天意弄人,上天给了他聪明的脑袋、英姿的面容,却没有给他一副好的身体,病痛折磨得他变得越来越孤傲冷僻,可惜了一代俊杰。”
“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哪。”
“他是我们的长胜将军,大家看,哪一次的东征西战不是他出手才得胜而归?他是战场上的天之娇子。”
“看他平时高冷霸气,却从来都让人很放心。”
“唉,天意弄人。”
“我看哪,这天理该修一修了。”
大殿里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司琴德胜被两人扶到了偏殿,靠在卧榻上,轻微地喘着。
安徒柳青也是四肢无力,从发现江夏不见到现在,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了。他比谁都更焦虑地想得知江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