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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自重 完结+番外 (寻南溪)


  “唉——”程藏之早料到他会如此言说,却还是免不了唉声叹气。
  赵玦这边看不过眼,跟着于振来道:“都督,对方变阵法了!您可就别在这婆婆妈妈了!”
  于振许是杀的头脑兴奋过度,竟道:“都督,您要是还在这废话,那什么烟火佳人,可就轮不到您调-戏了!”
  “……”
  一众人诡异的沉默下来。连颜岁愿都不禁打量眼这个于振,爽朗外表,怎么看也不是能说出这般煞风景之言的人。
  程藏之踢起刀柄,乜斜于振一眼,“以后,你若是不能好好说话,错一个字,就扣一两饷银!没有上限,本月扣完,就算下月。”
  于振虎躯一震,手里的刀当啷落地。又赶紧拾起刀,将手下兄弟的笑声撇在耳后,上前跟程都督道:“您这太狠了!我鹿府老家还有妻儿等着我发放饷银度日,您也知道的,末将的儿子今年都十四了,末将跟家里的都忙着给儿子攒娶媳妇的家底。您这……多不厚道。”
  无人理会,于振又哀声道:“都督,您要扣我饷银!那就是逼我家破人亡啊!”
  “是六……”赵玦本想说是六花阵,却硬生生被于振哀嚎打断,他不由得看向于振,忍不住抽动嘴角:“老于……你这可就忒夸张了!卖惨都没你这么卖的,要让于大嫂知道你在外面这么咒她和阿立,还不得一扫帚让你净身出户!”
  于振之所以在军中能如此放诞不羁,便是因为家中有位河东夫人。平日里对于振的管教,不亚于学堂里拿着戒尺威吓学童的夫子。旁人家是‘出嫁从夫’,他家是‘娶妻从妇’。
  思及此,于振哭丧着脸,就差抬手抹几滴不存在的泪。他饱含苦楚道:“就是因为家中有只母大虫,要是知道都督扣我饷银。银子是小,规矩是大!到时候轻则扫地出门,重则谋杀亲夫!”
  言罢,当即扒拉上程藏之,又看了看仗剑而立的颜尚书。于振使劲挤眼,跟程藏之道:“都督,您应该深有体会……应该能明白末将的苦处……”他可是听说了,这位颜尚书在朝素来跟都督不对付,还亲自罚了都督的俸禄。
  程藏之见六花阵的排布已然成形,六面合围之势将成,歪头冷睨于振一眼。优哉游哉道:“本督家中只有心是口非的尚书大人,所以,本督体会不了你的苦处。”
  言罢,毫不拖泥带水的甩开于振。轻轻振袖,程藏之瞥了眼神色难明的颜岁愿,话软几分,“本督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看到六花阵了吗?待会突然冒出来的人,杀一个十金。”
  “十斤黄金?”于振身躯顿时挺起,如山拔地而起。
  程藏之嗤笑一声,“一个十银。爱要不要。”
  “都督!”于振顿时又蔫下去,旁边的赵玦等人都忍不住啐他一口,让你装模作样!
  程藏之不再跟于振插科打诨,径自走向颜岁愿,问:“岁愿,你说转生帝教哪来的这么多人变化阵型?还都是军中的杀阵。”
  颜岁愿略作思索,望着流动的夜色,说:“纵观国子监大火至今日转生帝教,这些事桩桩件件关联,虽拿不出具体证据指向何人,但究其症结皆在军队。”
  “皆是兵祸。”
  程藏之顿时冷抖一下,“你不会觉得这是我带着人兴风作浪吧?”
  毕竟颜岁愿自他回京那天起,就觉得他有问题,而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善辈。只不过,他的计划并不需要博得天下美名。他不需要四处败坏皇室的声名,也不需要向愚民们传达王朝究竟腐朽多深。
  他甚至不需要名正言顺。龙尾道的台阶,他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不必别人推推搡搡,也不要自己装模作样半推半就的‘迫于无奈’而为。
  天子出剑,十道退避。这才是他要走的大道。
  颜岁愿凝眸,沉息少顷,道:“不是你。”直视程藏之,“你不是布局之人,倒像是破局之人。如果你没有回京,这些事我必然不能全然阻止。这些事连城线,届时,朝堂天下皆会大乱。”
  “群雄逐鹿的局面就会顺理成章。谁先掌控宫廷,谁便先一步入主天下。”
  夜风里的诸将听闻此言,个个筋骨一麻,像是挨了一闷棍。都是军中同袍,纵然不是什么通读兵书的出身,但却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如今形势。
  ‘都督这个姘头说的很对!’这几乎是于振等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所以,这也是你的下属们愿意你回朝的理由。”颜岁愿目光清扫程藏之这些属下,他们中或有高大威猛,或有矮实敦厚。
  明知此时危机四伏,程藏之却还是散漫的跟他闲谈:“那你觉得这是谁在后操纵一切?”
  “你不要试图从我这里骗取什么内情。”颜岁愿没有松懈,反倒更加警惕他,“仍是那句话,这把柄就算你把颜氏十八代祖坟掘尽,也无从得知。”
  因为,唯一知道秘密的他,绝对不会在程藏之面前道出真相。
  六花阵本是在八卦图的基础改良出的阵法,本是中军为核心,六路军外围的阵法。但眼下程藏之等人分明在阵中心,占据‘中军’的位置,那对方的中军在何处?
  颜岁愿按长无烟剑,眉间情绪淹没在暗夜。他站在程藏之身前,道:“安承柄残部不知受何人之命,在成州与武州之间形成狭长战线,将来青京异动,等你突破成武间的防线,宫中已然形成定局。”
  “你若在此耗费时间与我谋算,大业难成。”
  程藏之望着颜岁愿的肩背,肩上一缕鸦发绞在他心头,勒得心头钝痛。他沉着声问:“你曾说,开蒙之时,你学的第一个字是忠。我若事成,你当如何自处?你们颜氏,又当如何行事?”
  “若我与颜庭之间,必有一战,你要帮谁?”
  眼前的夜水幻化成十年前的血泊,满身血渍的少年跌坐在冷硬的石板,眼前的父亲为保他,生生抗下一刀。霜中沾血的刀刃劈下,将父亲的一条手臂斩下,断臂滚落时溅一地浓黑血水。
  ‘阿暄,走!’因断肢剧痛,父亲咬牙咬的牙龈冒血,额上豆大汗珠,‘阿暄,这些人不是来平叛的,只是来杀人的!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程藏之惊恐的愣在原地,直至父亲狠狠甩来一巴掌,他恍若梦中惊醒。全身的力气都被那一巴掌打了回来,来不及发觉滴在衣襟上的是泪还是血珠。
  “程藏之,我忠于天下太平。”
  颜岁愿看着程藏之,分明眼中都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心里的话。
  程藏之回望着他,忽然挥起唐刀,划出一道烈风。他笑道:“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更值得你效忠的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双休二更到账


第65章
  静寂间,六花阵心的土地开始往下塌陷。
  “都督,咱这是突围,还是杀下去?!”于振亢奋道。
  程藏之看向颜岁愿,问:“颜监军怎么看?”
  颜岁愿微微沉顿,道:“我自然是听都督的。”
  “……”一点套话的机会都不给。
  程藏之颇感失望,本想套一套颜岁愿来此处的目的,以及颜清跟颜岁愿说的那些话的内情。结果,颜岁愿滴水不漏,连开口问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颜庄按下颜庭诬陷程门谋反一事,程藏之始终不愿提起此事。因为那场诬陷里,颜岁愿没有任何错,甚至放生他。
  更让他欣喜却又沉重的是颜岁愿这十年。十年间,颜岁愿与中宁军的干系断的干干净净,好像中宁军中再无颜庄这一系子弟。那个颜清又始终不肯道出颜庄之死的秘密,程藏之敏锐觉着颜庄不仅是按下颜庭诬陷程门谋反一事。
  他一时揆度不出这其中隐情。
  “擒贼先擒王,先把他们那个教主揪出来。”
  “……”于振抽刀斩下黑黢黢的头颅,抖动刀身甩出血丝,“都督,你是在梦游吗?这一群乌压压的人,没个露脸的,上哪抓头目去?!”
  他抽空回眼看程藏之和颜岁愿二人,“都督,我觉得吧,咱们抓不到人家头目,但是人家可以抓了咱们头目。”
  都督应该懂他的意思吧?
  程藏之一刀抹过地下冒出鬼影的脖颈,踩着尸身站稳,朝于振踢去一具还热乎新鲜的尸身。唇角噙冷笑,“你倒是很会压榨上官啊。上次提议罚本督一个人饷银,这次提议让本督和颜尚书去套虎狼。于振啊于振,本督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粗中有细的儒将。”听着是遗憾至深的语气,却无端让人汗毛直立,“本督错把珍珠当鱼目,不应该让你破阵杀敌,应该让你摇着羽扇坐镇三军当个军师。可惜了。”
  “……”顺着程藏之的话,十几个人的刀都锋利些许,杀人的力气又足几分。
  颜岁愿也不由得暗暗扬起唇角。往昔,中宁军由他父亲治军,风纪严明,条令如钢。敢犯者,从严惩处。哪里能像程藏之他们一般松快,但这松快又不是松懈。尽管将士们都视军命如山,也极其尊崇父亲以及颜氏族人。加之父亲确实爱惜兵马,俨然有军命胜过君命之势。
  思及此处,颜岁愿唇角笑意淡去。今之兵祸,皆起源于十一年前父亲那个决定。天下太平,门庭赫奕,如何能两全之?中宁军数万将士理应如程藏之等人一般,为国为家心甘情愿的抛头颅洒热血,而不是受制于人,时刻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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