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被离王毁了,白濯甚是生气,看着磨破的衣角上还有污渍,他气得将之摔在地上,而后跳入木桶中。
水温正好,白濯整个身躯浸泡其中,暖意通过四肢百骸流淌入身体,让他忍不住满意地叹息。
一旦放松下来,困意顿时往上翻腾,白濯趴在木桶沿上,半睡半醒,想着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身上还不着寸缕,实属危险,他想睡都不敢睡。
简单清洗了下,白濯艰难地爬出了木桶,前后左右看了看,当场僵住。
这帮侍女,竟然没有准备他的衣服!
方才穿的重绛红被他扔到地上,湿了个彻底,他连伸手去拣的勇气都没有。
半晌,白濯蹭到了门后,低声道:“请问……衣服放哪里?”
门外的侍女一惊,急忙道:“不好意思,姑娘,我们给忘了,马上给您找来。”
白濯没有回应,搓着手背又回木桶里去。
侍女们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便回来敲门,语气还有些喘:“姑娘,衣服给您找来了。”
白濯冲着外头喊道:“放门口吧,你们都离开。”
门外的侍女面面相觑,心道这姑娘真是古怪,还怕她们偷看不成。领头的侍女道:“好的,不过姑娘,驿馆没有跟您体型相似的,所以拿了殿下的衣裳来了,您看可还行?”
屋中安静了许久,才幽幽传出来一个字:“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侍女总觉得屋中的姑娘是咬着后牙槽说的这话。
门外人都散去,白濯这才开了门,看见地上放着的衣裳,冷冷哼笑,将衣服拿了进去。
乔央离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将人留下,白濯才穿好衣服,侍女们就又出现,将他请过去用膳。
白濯早上涂得胭脂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露出白净的脸来,眸光森冷,全然没了女子的柔情。
侍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寻思是否要让殿下注意安全。
白濯没理她们,突然开口:“你们可有发簪之类的?”
“有,容奴婢去拿。”
白濯拦住她,摇摇头:“那算了。你们家殿下在哪里?”
“正在正厅等您过去用膳。”
白濯摸摸自己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又将身上颇为宽松的衣裳系紧了些,跟着侍女过去。
乔央离不会苛待手底下的人,但从小被告知要尊卑有别,不可同下人厮混,故而虽待人亲和,但总会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久而久之养成了人前不苟言笑,威严赫赫的模样来,胆小的侍女远远见了都不由害怕,更别说靠近了说上一句话。
可今日,这位小殿下不仅一直在笑,甚至还关心起他们的起居来,亲切程度仿佛中邪。
而种种不寻常,皆因他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驿馆总共才没几人,关于白濯的流言蜚语在他沐浴时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他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那些侍女炙热的目光。
走了一段路,白濯便到了正厅,乔央离背对着门口,正入神地欣赏摆放在架子上的青花瓷瓶。
白濯轻咳了一声:“殿下。”
乔央离倏然转身,在看清白濯的脸时,眼底的惊艳瞬间被恐惧取代,一种被白昼支配的恐惧。
离王殿下惊道:“白昼?”
白濯挑眉,讥讽道:“殿下,您在说什么?”
乔央离猛地闭嘴,看着白濯的脸有些失神,而白濯难得有这份耐心,站在门口旁,静静同他对视。
白濯道:“殿下莫不是至今没认清我跟兄长?”
乔央离笑了笑,面色恢复如常,轻描淡写道:“怎会,白姑娘且入座吧。”
白濯心疼自己的脸,哪还有胃口去吃,冷笑道:“不必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毁人容貌的毒药。”
乔央离叹了口气,别家姑娘都是上赶着求着嫁入离王府,怎的白姑娘不走套路呢。
而离王殿下并不知道,男扮女装的白濯就是套路本身。
侍女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家殿下发怒,掀桌而起。谁知乔央离只是叹气,语气温和,又带着不舍,跟那位姑娘道:“你先坐下吧,吃完了,本王送你回去……往后,本王离你远些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离王:往后本王离你远些便是QAQ
【您的消息已被群主白濯撤回】
离王:??
白濯:撤错了
离王:那我重新发。往后本王离你远些便是QAQ
【您的消息已被群主白濯撤回】
白濯:睡沙发警告
离王:……
第33章 挣扎
肖辞盯着紧闭的房门,再次抬手敲了敲:“白濯,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自前几日受伤,被乔央离送回祁府后,白濯就一直躲在房中不肯见人,起初肖辞以为白濯是被毁了容,过于伤心才如此,他也没去打扰他。可如今伤口愈合,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人还病恹恹的,哪还有半分散心的架势。
屋中仍是安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声响,肖辞等了等,退开两步,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上前,毫不犹豫将门踹开。
肖辞走了进去,绕进了里间,白濯正在床上躺尸,侧目看了他一眼后,又进入走神状态。
肖辞道:“那日你跟离王发生了什么,对你影响怎么大?”
白濯语气悻悻:“没什么。反正摆脱他了。”
肖辞道:“既然如此,你不是该高兴吗?”
“我也没不高兴啊。”白濯爬了起来,有力地挠着自己的脑袋:“就是有点烦躁,特别烦躁。”
肖辞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压力太大了,多出去走走,认识认识几个姑娘就没事了。”
白濯摆摆手,又躺了回去,“不去,我再琢磨琢磨。”
“你……”肖辞摇头叹息,“行,最后一天,明日再让我看见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就把白姨请过来。”
白濯抬手往他腰上锤了一下,“过分了啊。”
他下手不重,肖辞懒得还手,颇为担忧地拍拍他的脑袋,起身离开。
走出门外,听到白濯问道:“肖辞,你是怎么确认你喜欢祁茗的?”
肖辞没有走回去,站在门口想了半天,往里道:“大概是心动了吧。”
屋中人没有再回应,这是白濯第一次提及男女之事,肖辞认为非同小可,犹豫了下,又拐了进去,却发现上一刻还在摊煎饼的白濯起了身,正换着衣裳。
肖辞莫名其妙,“怎么,想通了?”
白濯边系着发带,边道:“没通,打算去通一通。”
肖辞道:“什么?”
等等,白濯受离王影响才一蹶不振,方才又谈及儿女情长,莫不是……
肖辞瞪大眼睛,指着他惊道:“你别是喜欢上离王了吧!”
白濯手下一顿,翻了个白眼给他:“我神经病啊。”
“你神经病啊。”肖辞重复了一遍,“那你去干嘛?”
白濯道:“找好姑娘去,一起吗?”
肖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他还指望这两个月将祁茗娶回去的,这个时候去玩,分分钟被斩立决。
看白濯的架势,不像是开玩笑,肖辞莫名慌乱,“你去哪里找,篷州可没有你想去的地方。”
白濯道:“怎会没有,刚到篷州时,城墙脚下不就一大堆么,放心吧,白公子出手,姑娘们自然手到擒来。”
肖辞回了个白眼给他,“你顶多跟她们斗艳。”
白濯:“告辞。”
……
白濯撒谎了。
他并没有去城门口,也没有去找所谓的姑娘,而是找了驿馆附近一家茶楼,从大早上蹲到了夜里,在茶楼打烊后,才披着一身雾气回祁府。
本以为回去又要被肖辞臭骂一顿,不想白濯踏入祁府,发现整个府邸安安静静,连侍卫都少了一大半,一问之下,才知道肖辞、祁茗以及祁老爷在早上一同出了门,参加篷州一年一度的茶业商谈会。
这些商谈会就是商贾们谈生意用的,打的官腔比朝廷命官还厉害,稍不留神就将身家底牌给交了出去。
白濯曾经听肖辞抱怨过,对此也不感兴趣,便没有追问。
不知道几人何时回府,白濯洗漱一番后就去歇息了。翌日醒来时,枕边多了个钱袋,一问之下,肖辞又不见了。
白濯掂着钱袋,晃晃悠悠出府,继续去茶楼蹲人。
今日他出来得早,驿馆的大门还紧闭着,等他吃完两屉小笼包、一碗桂花糯米藕后,这才有人从外面走出去,唤了侍卫备马,之后又拐了回去。
驿馆有离王殿下住着,侍卫向来不敢怠慢,不过一会儿就牵来了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守在门口等人。
半炷香后,乔央离出现了驿馆前。今日穿得跟白濯有点像,皆是一身黑色,不过腰封却比他要精致许多,配上一块玉珏,还吊着一条深色的穗子。
白濯放在茶杯,侧身躲在窗后,静静地看着乔央离。
不远处的离王殿下板着脸,垂眸跟侍卫交代着什么,紧蹙的眉头看起来心情不佳。
白濯敲着桌子,呼吸有些乱。
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乔央离心有所感,抬头望了过来,两人视线突然对上,白濯一慌,倏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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