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清明,分毫不似醉酒,两个下人吓得冷汗直冒,只好向白濯求救。
白濯也吓得全身僵硬,不由放轻声音,“殿下?”
“白儿,让他们离开!”乔央离道。
白濯拿不准他到底醉没醉,只好使了个眼神,让两人先行回去。
没了碍眼的人,乔殿下突然收起了全身的刺,蹲在街边不肯挪窝了,看来是醉得不轻。
白濯跟着他蹲在旁边,见他半天没动静,试探性伸出手指要戳他,而乔央离虽是醉酒,反应还是十分敏锐,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往外一掰,几乎将他手指头给拧下来。
“诶,疼疼疼,松手松手!”白濯痛得眼泪都飚下来了,可乔央离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歪着脑袋似乎在回想面前的人是谁。
白濯急中生智,捏着嗓子温柔道:“殿下,你弄疼我。”
乔央离立刻松手,不带半点犹豫。
白濯:“……”
用情至深乔某人。
白濯道:“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白濯牵牵。”乔央离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看不到表情,但声音却可怜兮兮的,朝着他伸着手。
白濯突然明白自己喝醉酒撒泼打滚时,白妈妈是什么心情了,难怪她会阻止自己喝酒,感情醉酒之后人都不能算人。
白濯心力交瘁,盯着那只手许久,本想一巴掌拍开,但又怕这位离王殿下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犹豫几番,只好慢慢握住。
乔央离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起身,笑道:“走吧。”
白濯十分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神志不清,除了行为举止不似平常模样外,连摆架子的架势都一模一样。他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被白妈妈知道了,估计又要受一顿皮肉之灾。
不过万般不好,总归乔王爷肯移步,也不至于耗一整个晚上。
两人慢慢走着,乔央离困意上涌,闭上眼睛由着白濯牵着走。临近离王府,他却猛地惊醒,停下脚步,定定看着白濯。
白濯愤然道:“你又是……”卧槽!
乔央离捧着他的脸凑了过去,白濯想躲,可他手劲太大,话还没说完便被堵在了嘴边。
他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俊脸,脑中一片空白。
比起上一次的蜻蜓点水,醉酒后的离王殿下明显大胆许多,将人紧紧禁锢在怀中,温润炙热的舌尖趁虚而入,跟白濯纠缠在一起,攻城略地,不容反抗。
酒太浓了,白濯觉得醉醺醺的,他半敛着眸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要挤出嗓子眼跳出来。
怀中的人顺从而柔软,让乔央离忍不住靠近,唇贴着唇,额头抵着额头,于寂静的深夜里纠缠,不愿分开。
亦不知过了多久,白濯突然感觉身上一重,上一刻还亲个不停的人此刻紧闭着眸子,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平缓,已入美梦。
白濯腿脚发软,气得牙痒痒,拎起乔央离狠狠揍了一拳,把他扔在了路边,正要走时,又想到离王和宫格不和,指不定派了杀手伺机而动,想了想,还是忍着一腔怒火将人拖起来,半拉半扛带到了离王府。
离王府的侍卫还精神抖擞地站岗,见自己主子被一陌生男子拖着,立马拔刀围了上去。
白濯见到他们如同见到神祗,“各位大哥,快把你们家殿下带回去,累死我了。”
侍卫们只知离王外出,没权利过问他去哪里,见他不省人事,警惕问道:“你是何人?殿下怎么在你手上?”
“我是谁不重要,快快快,重死老子了。”白濯说着,终于撑不住,连带着乔央离一起倒在了地上。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两个架起乔央离,确认还活着后松了口气,另外两个侍卫一言不发,将白濯制住。
白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一时怒意上涌,“你们干什么呢!”
“殿下未醒,请大人离王府一坐。”
“你们这是请人的态度吗,老子不去,有问题去含烟楼找人,放手!”白濯怒道。
侍卫们懒得同他争执,堵了他的嘴,直接押着人关到了离王府地牢,任凭问讯赶来的小厮如何解释,他们都不肯放人。
离王殿下是苍倾帝的爱子,府中侍卫皆是苍倾帝一一挑选,平时受命于离王,离王临危,即可越过主子,将贼人擒拿,事后再审。
小厮清楚,但是侍卫抓的人是白濯亲哥,若是不拦着,只怕乔央离醒来要降罪于他。
白濯被侍卫一番折腾,挣扎时还受了两拳,小厮赶到地牢时,只见到一个鼻青脸肿,满身灰尘的少年蜷缩在角落,借着地牢的火光,隐约能看到白姑娘的影子。
他急忙走过去,“白公子,您怎么样了?”
“托福,没死。”白濯已经没力气闹了,爱咋样咋样吧,离王府就是了不起。
“白公子,你且忍忍,小的去找殿下来。”
白濯不为所动,乔央离灌多少酒他是知道的,这时候能醒,他跟他姓。
如白濯所料,小厮走后就跟死在乔央离床边一样,再也没有回来过,只安排了狱卒多给他几床被子,总归不让他在这脏乱污秽的地牢里席地而睡。
任凭白濯素日何等脏乱差,地牢中陈腐的味道,偶尔窜到脚边大得骇人的老鼠,他都没能心大到倒头大睡。他揪着唯一干净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老鼠把他脸给咬了。
地牢的老鼠似乎是许久没闻到人味,一整晚都窜上窜下,甚至有一两只胆大的趁着白濯不注意时,钻入了他的被里,十分欢快地啃着他的衣角。
已经累得迷糊的白濯察觉不对劲,掀被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坐下,站起来看在角落,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彻夜未眠,本以为熬到天亮就到头,却万万没想到,小厮焦急一夜,累得睡着,连乔央离何时去早朝都不知道。
地牢常年无人,白濯孤苦伶仃呆了一夜,想死的心都有了,抱着上了锁的木桩奢求地看着外头,口中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白濯再也撑不住,靠着木桩沉沉睡去,连倒在地上都不曾察觉。
……
乔央离早上走得急,来不及喝一碗醒酒汤,一场早朝下来头痛欲裂,心底也是乱糟糟的,总有种不好预感。
苍倾帝不知道他宿醉,只当是生病了,殿上特地问了几句,又赏了不少补药,免了请安礼,难得一次早早地放他回府。
小厮醒来没发现乔央离,急得已经快哭了,听闻他回来,急忙赶过去,抱着他的腿道:“殿下,快救救白公子吧,他在地牢呆了一夜了。”
乔央离猛地想起来昨夜的事,不由手一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白濯:导演,剧本没说要抓人啊!
导演:有人带资进组,剧本由她出
带资进组的白妈妈:秀恩爱,分得快(单身人士的怨念)
(小剧场跟正文无关,wuli白妈妈怎么可能拆CP呢)
第23章 意乱
“白公子昨夜送您回来,被侍卫给关到了地牢,已经待了一整晚了。”小厮越说越害怕,因为他看到乔央离脸十分阴沉,几乎要喷出火来。
别人都不信乔央离对白濯的感情,但一直贴身伺候的小厮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王爷是真的动情了,爱屋及乌,若是白公子出事,指不定殿下要做出什么来。
乔央离领教过那群侍卫的呆板,没敢再迟疑,火急火燎往地牢赶去。
地牢中机关重重,进去的人基本上是逃不出来的,故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乔央离解了机关,脚步不敢停歇,生怕白濯那个顽劣的兄长为了离开而乱跑,误中机会而丧命。
小厮紧跟其后,给他指着白濯关押的方向。
那群憨憨的侍卫拿不准白濯功夫如何,竟将人关到了地牢深处,还多了个心眼加了两把锁。
乔央离赶到时,只见角落人影缩成一团,全身脏兮兮的,双手抱着脑袋,皱着眉呓语,睡梦中都不安稳。乔央离看到白濯那张脸,昨夜路上的事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入脑中,他如何撒泼如何纠缠,甚至那个吻……
乔央离瞬间凌乱了,他竟然将白昼认作了白濯,还做出那般登徒子行为,这样真的要婚事告吹了。
他伸手将那两把锁掐成粉碎,走过去将人抱起,岂料一直战战兢兢的白濯猛然惊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不要啃我的脸!”
乔央离吓了一跳,不由放轻声音,“没咬没咬,本王把它们赶走了。”
在赶老鼠的小厮:……
白濯悠悠转醒,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后,整个人都扒住乔央离,生怕他松手,“快走快走快走,命都要没了。”
被扼住命运的咽喉的离王殿下:“……好。”
白濯紧绷了一夜,强撑着精神被乔央离抱出地牢,等见到外头艳阳,突然困意上涌,窝在乔央离的怀中睡得酣然。
乔央离低头看着他,发现这人安安静静时,还是十分讨喜的。
小厮已经准备好了厢房,乔央离将人带过去,派了几个侍女过来伺候更衣,这才得空去惩治那帮憨憨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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