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留在身边的,是处处对他充满防备和不信任的柳季,事与愿违,他留恋的珍贵人事,已经成了不可追回的遗憾。
沈章亲自将柳季送到了明玉府上,叮嘱了许久,都是要明玉对他好点。
明玉嗤笑,“我定不至于对他骗身还骗心。”
沈章没理会他的嘲讽,说了两个字,再会。
过了两天,他便登门拜访了,带了不少好东西都是给明玉的,明玉收了好处也不再讽他,任他到暗处看柳季。
后来明玉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沈章每过两天就来一次。
明玉趁着沈章离开之前拉住了他,问,“沈府开支大吧,这些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天天往我府里送,你还剩多少?”
只见沈章表情有些凝重。明玉也皱起了眉头,虽说他没心没肺,但好歹也跟沈章亲密过,此刻不免担忧起来,“要不你将那陶艺师领回相府吧?”
沈章摇头,“我见了那人心里便膈应。”
“那你收手吧,你看柳季过得开开心心的,明显对他是欢喜的很;这陶艺师也不错,家无父母,却有几家制陶铺,养一个柳季也是绰绰有余了。”
他的意思便是两人相见恨晚,天生一对了。
沈章说:“我见了你更膈应。”
“……那你以后别来了。”
过了两日,沈章没来,明玉想自己说的话还是有效果的。
又过了两日,沈章还是没来,明玉沾沾自喜。
再过了两日,沈章又没来,明玉心里气愤,拉着柳季的手,高声宣扬沈章的不好,告诉他要是以后沈章再来找他,不能再跟他回去,不然回去又是一阵毒打。
说完就走了,柳季听得心里难受了好一阵。
这天明玉在午憩,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拉起来。愣了许久之后才弄清了来龙去脉,知道是他府里出现了刺客要刺杀柳季,危机时候沈章出身挡住了。
刺客用的是刀,沈章伤的是腿,刀口极深,血捂都捂不住往外流。柳季眼也肿了,哭成了泪人,可怜沈章疼痛难忍,还要安慰柳季。
明玉看不下去,便将柳季敲晕了让人带下去休息。而后朝着沈章深深地鞠了个躬,“如此舍身取情,佩服。”
沈章装作没听到,“我要在你这里住几天,待会要是他醒了,你定要帮我拦着,就说我在昏迷,不宜见人。”
明玉在他没受伤的腿上踹了一脚,“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刚刚柳季哭成那样我看了都心疼,你还要如此吊着他,是生怕他哭不死么?”
沈章难得解释了一句,“放长线,钓大鱼。”说着,他靠在床榻边,苦笑了一声,“这些天我想了许久,我何苦这么折腾自己,遇到个自己心仪的,便好生养着,过好当下,才是最好的。”
“收住心了?”
明玉无声地笑了,显然不信,“这样最好,若还是一时兴起,你也别耽误人家陶艺师了,破坏良缘,遭天谴。”
第126章 沈章vs柳季(end)
陶艺师对柳季极好,温言软语,羽希读佳谈笑之间情义颇深,听闻柳季伤心,便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陶瓷赠与了他。
明玉将这事给沈章说了,“看这模样,再过个几日,这便是人家的盘中鱼了。”
沈章做了这么久,可不是给人做嫁衣。便叫人将柳季请来了。
柳季是跑过来的,心里急,这几日也是真伤心,眼睛还没消肿,好在不像当时眼泪流个不停了。
沈章见了他,心里又是开心又是心疼,他问柳季有没有伤到哪儿。
柳季摇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掉。
其实柳季是舍不得沈章的。在沈章身边,会怕,可沈章已然对他是极好的;不在沈章身边的时候,怅然若失的情感便像是猛兽一般吞噬他心里的希望,让他在夜幕来临时想着沈章,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止一次想过沈章是喜欢他的,沈章也说他喜欢他;可是他身边的人都说沈章不会喜欢什么都不是的柳季,沈章自己也说过他怎么会喜欢柳季呢?只是玩过了头偶尔发发善心对他少有怜悯。
他那时候恨死了沈章。
也喜欢得不能自拔。
饭菜是明玉安排人送进来的,丫鬟人长得漂亮,自进来开始眼睛就没从沈章身上移开过,说话也嗲声嗲气的。
柳季心思再迟钝,也看出了点不一样的。本打算留下来陪陪沈章,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仿佛他才是多余的人。
沈章对着丫鬟笑了一下,丫鬟喜形于色,以为这位权势滔天的相爷瞧上她了,放肆地抬起了想去触碰沈章。
却被沈章抓了过去,“若不想死,现在就出去。”
他声音很轻,丫鬟惊慌失色地跑出去了。柳季听不到沈章的话,只以为沈章再犯风流,当即垂下了头也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沈章痛苦的声音。原来是沈章情急之下要来扯他,忘了自己的腿不能动,摔了下来。
柳季将他扶上榻,他抓着柳季的手,笑容有些苍白,“我怕你真这么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眼底多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感。
柳季说:“你怕什么呀,你身边那么多人……”,他声音沉沉的,含有几分埋怨。
沈章开始认错,他将这些天自己悟出来的东西都讲给柳季听,他想跟柳季好好过日子。
“你这些话,是不是对很多人都讲过?”柳季没有沈章意料中的欢喜,他红了双眼,殷红的唇瓣微张着小声控诉。
“没有,”沈章从未对人说过这些话,他轻轻地握着柳季的手,一字一句道:“没有任何人,就只有你。”
柳季想了很久,他提到了明誉,晶莹的眼泪像是珍珠一样挂在他眼角,“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就算你对我不好,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地会想你……”
沈章将他搂进怀里,满眼心疼。又听到柳季说:“下次不要我了,你就把我打死算了。”
“你……”沈章心里一疼,他想说柳季傻,可话到嘴边,喉间便像是卡了根刺一样地难受。
过了许久,心思渐渐平复下来了,他紧攥着柳季的手,将自己退路讲于他听。
沈章说这几日为了看他,将家里的财产全败光了,他也辞了官,要是柳季喜欢,他们可以离开这里,然后开一家陶瓷店,挣的钱柳季来管……
“小傻子,我以后就赖上你了,你怕不怕……”沈章似笑非笑,叹气般地说道。忽而又想到前些日子柳季的躲避,不由得微垂着眼,几分可怜,“我好似忘了,你那些天,怕我怕得很……”
说着,他便放开了手,笑的有些牵强,“如此也好,你寻着你欢喜的人过,我便拖着这条残腿,慢慢等死好了……”
柳季的身子微颤着。
沈章这话不过是装可怜,他知道这招对柳季有用。可是当他脑海里浮过陶艺师的脸、柳季的笑,还有孤独终老的自己,心里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愤懑不知为何脱离了他的掌控,落了泪。
也是情到深处了。
沈章别过了脸,须臾便满眼惊讶。柳季跨坐在他腿边,捧着他的脸,虔诚地小舔着他的脸侧的眼泪。
随后趴在他肩头,双手搂着他,不说话。
沈章听着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双手搂着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等我腿好了,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做你喜欢的事,好不好?”
柳季闷声应着。
沈章养腿的的这些天,柳季像个小媳妇守在他身边,给他换衣喂饭……有一回沈章如厕柳季想给他扶着,沈章怕自己把持不住,就哄着人到外面等他。
腿养好的那天,明玉特地从花楼回来送他,笑他一脸颓废欲求不满的样,“我还以为那小白兔早被你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怎么还是这样?”
沈章看着柳季收拾东西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你脑子里能装的,也就这么点事了。”极为不屑。
明玉有些得意,说他故作清高,“我早知道了,伤口太深,不敢乱来,怕自己瘸了呗。”
沈章指着墙角的狗,“你该与它同行。”
柳季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陶艺师,他说是以后开商铺了,肯定少不了陶艺师。
沈章不肯,没直说。拿出银两,掏出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蹲在地上开始算账。平日里他从不会做这等没面子的事,高大修长的身子这么一矮下去,叫不少旁观者唏嘘不已。
“宝贝儿,为夫倾家荡产太没用,这点银子,也只够养活我们俩人。”沈章像一个小财奴小心翼翼的将银两收好,交给柳季,神情很是挫败。
柳季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安慰了沈章好一番,对陶艺师表示歉意。
明玉拍了拍柳季的肩,笑,“想了就常回来看看……”
沈章将自己的人扣进怀里,冷声道:“不想。”
柳季依偎在沈章怀里,问他的腿疼不疼,要不要再去买点药,又担心这么点银子买了药就不够活的了……扒着沈章的手说个没停,动作间却还是有几分如履薄冰的意味。
沈章牵引着他的手指,摸上那只仍有裂痕的玉镯,“我是你的,你想做什么,我总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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